第234章 青鳥的利刃

使用超越極限的力量就會反受其害,這是自然的道理。就好像如果做了劇烈且長時間的運動,次日起牀就容易渾身肌肉痠痛一樣,爆發出遠超極限力量的秘法必然會對自己造成極大的透支。而青鳥卻說自己有辦法毫無代價地使用那種秘法……

不,倒也不是毫無代價,她確實是說了肯定會肌肉痠痛……但那是肌肉痠痛就了結的事情嗎?

而且那可是列缺那種頂尖的術士處心積慮爲了將來的戰鬥而發明的秘法,青鳥再怎麼天才也不應該僅僅靠着天賦就把握住更加出色的,甚至是出色到使其質變的用法吧?還是說超級天才眼裡的世界就是那麼的不一樣?

列缺還支持了青鳥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練下去?

“列缺不會是在說氣話吧。”我情不自禁地說,“因爲你沒有聽他的指導?”

“我一開始也以爲他是在說氣話,但他是很認真的。”青鳥回答。

雖然剛纔這麼問的是我,但我其實並不認爲列缺會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對着自己的學生置氣。即使有萬分之一的概率讓他忍不住說了氣話,他也不會幹看着青鳥就這麼回過頭去繼續練習。作爲老師那是不負責任的態度,天塌下來他也不可能那麼做。

所以我也就只能相信青鳥真的能夠做到了。

“列缺還說了其他什麼話嗎?”我在意地問。

“倒也沒有再說多少話。”青鳥稍微回憶了下,“他說我感覺能行那應該就能行。”

“你感覺能行就行?”我問。

“是啊。”她理所當然地說,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麼非常識,“反正我自打成爲術士就一直都是這麼練過來的,肯定沒問題的啦。”

其實你纔是真靈術士吧?我好懸沒忍住把這句話說出來。

青鳥隨手散去了手裡的雷電劍,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她又默默地對着自己的手掌看了一會兒,然後說:“其實我最近也想了很多。”

我順着她的話問:“伱想了什麼?”

“上次你不是說,你之所以不願意接受咬血改邪歸正,是因爲找不到合適的人在你死後監督她,而唯一符合這個條件的老師又不可能答應你接下這個工作嗎?”她說,“那麼你看我如何呢?”

“你?”我愣住了。

“最多再過一個月,我就可以掌握超主力級的力量了。”接着,她給出了個極爲荒謬的主意,“既然你無論如何都不想要親手用鎖鏈牽住咬血,那麼就把這條鎖鏈交給我吧,我來做咬血的主人。”

“這……你具體是打算怎麼做?”其實我已經想明白了她的思路,只是心理上還沒有來得及轉過來。

“很簡單,你不用立刻接受她,只需要繼續吊着她的胃口,誘使她簽下一系列不平等的契約,讓她再也無法做壞事,並且絕對服從於我的命令就可以了。”她說,“只要把這件事情做成了,你也不用擔心在自己死後咬血是否會暴走,因爲我會負責遏制住她。”

在瞠目結舌的同時,我反射性地思考起了這件事情的合理性,以及對於青鳥的好處。

要成爲咬血改邪歸正的監督者需要先滿足兩個條件,其一是大量的契約以及更多的外部束縛,其二是實力到達超主力級且心地善良,在願意接納咬血之餘又不會對其完全信任,同時具有非凡的眼力,能夠觀察出咬血企圖從常人難以發現的契約和束縛的細微破綻處突破出去的小動作,並且在第一時間遏制她的失控。

青鳥滿足了超主力級的實力以外的所有條件,就連眼力這一項,她也時常有着很多不講道理的表現。不要說是同級別的術士,就連列缺那樣的超主力級術士在某些地方都未必趕得上她。

而好處則是顯而易見,如果青鳥用項圈和鎖鏈套牢了咬血的脖子,把咬血完完全全地支配住,那就是相當於擁有了一把超主力級的武器。無論是暴力的戰場還是陰謀詭計的戰場,青鳥今後都將所向披靡。

讓咬血成爲青鳥的利刃——這是我過去從來都沒有想象過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這麼做,我就必須面對走上正道的咬血……

不,我自己的想法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青鳥能否在我死亡之後大大地增加自己的立身之本。我必須認真考慮這件事情有沒有可行性,而不是憑着自私的感情將其否決。

“你之後也可以慢慢地考慮是否要真心接納咬血。”青鳥的目的果然還是在這裡,她勸說着我,“在此期間,你也不用擔心自己與咬血之間的距離變得太近,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因爲我會成爲夾在你和咬血中間的人。”

“你就真的不介意我和其他異性在一起嗎?”我不死心地問,“如果你當着我的面對其他異性付出真心,我肯定是難以接受的,所以我也不會對咬血那麼做。”

“我也不可能真的不介意你和我以外的異性親密相處。”她坦言,“所以我想出來了個折中的辦法。”

“什麼辦法?”我追問。

“其實我也很想要獨佔你,但是我很挑剔,不會無條件地包容你的一切。我想要獨佔的是變得幸福之後的你。如果你感覺自己不幸,我就會先想方設法把你變得幸福,之後纔會考慮如何把你獨佔。”她說,“所以等到你真的變得幸福之後,咬血就沒用了,到時候我就要你狠狠地拋棄咬血。”

她補充,“在此之前,你要先把咬血變成唯命是從的奴隸。你可以隨意地差遣她,也可以用她快活快活,哪怕是當着我的面也不要緊。但是你絕對不可以愛上她。”

“我總感覺你好像正在試圖把我變成某種在壞的意義上很不得了的人……”我沒有說萬一自己最後真的愛上了咬血,也不打算將其拋棄的話她要怎麼辦,因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有,列缺是不會答應這種方法的。”

“我來說服老師!”她言之鑿鑿地說,“對咬血那樣的混血惡魔來說,沒有什麼比起違背自己本能慾望的生存方式更加痛苦的了。我不會讓老師放下自己的仇恨,而是讓老師把咬血的未來看作是比起死去更加痛苦的活着。”

這種說法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因爲這是事實。假設咬血對我的感情冷卻,她勢必會在那種無法自由自在地作惡的生活中陷入生不如死的痛苦。

但是青鳥的做法還有很多問題。比如說,就算她不久後學會了爆發出超主力級力量的秘法,也不是真的成爲了超主力級術士。平時的她依舊是遠遜色於咬血的主力級術士,如果與咬血朝夕相處,真不知道會被找出來多少破綻和剋制之法。

爆發的秘法僅僅是讓她擁有了成爲咬血的主人的一點點可能性,非但不可以說是穩妥,還危險至極。就連現在的我都不敢說自己能夠在任何局面下都絕對能夠壓制住咬血。與其如此,不如放棄這個荒唐的做法。

我這麼對青鳥說了之後,她一咬牙說:“那麼,如果我在一年之內成爲真正的超主力級術士呢?”

我看得出來她是在說大話,“那是不可能的。”

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問題。運用秘法是技巧的領域,因此還有機會靠着極其卓越的天賦來取巧,但是成爲超主力級術士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也是靠着另類的爆發秘法才能夠拿出來超主力級力量,本質上還是主力級。縱使她再怎麼天才,從普通人成長爲主力級術士也花了四年半,而從主力級術士成長爲超主力級術士的難度絕對不會更低。

如果她說自己要在四年半以內成爲超主力級術士我還會相信,一年的時間,連這麼說的她自己都沒有自信。

我也知道她的真實想法是什麼,她是想要先穩住我爭取時間,增加我與咬血接觸的機會。只要拖延下去,說不定就會出現足以令我接納咬血的轉機。

但我要拒絕的就是這個轉機。

我不應該試探自己最後會不會接受咬血。如果我不會,那麼就是一切照常,從一開始就沒有試探的意義;而如果我會,那麼我更是要趁着現在把這個轉機扼殺掉。

——

說來極其諷刺的是,雖然我滿腦子都在想着拒絕咬血,但是居然有那麼一件事情,是我必須請求咬血的。

那就是我想要藉助她的空間轉移法術,把“它”的斷手送出地球。

這件事情列缺不會幫助我,我眼下能夠想到的辦法就只有藉助咬血的力量了。只不過這就相當於是要我去再次欠下咬血的人情。

實際上之前咬血當着黎明的面與我並肩作戰就已經是我欠下了她人情了,而現在的我還邊想着怎麼殺死她,邊想着怎麼讓她再幫幫自己,這是何等的自相矛盾,又是何等的厚顏無恥。

或許我應該先想辦法償還這個人情,比如說在她面臨生死危險之際將其拯救出來,等到以後再殺死她。但那會不會也是我自私的想法呢?面對過去殺人無數,未來也註定會殺人無數的魔女,不趁着大好機會落井下石將其葬送,反而只爲照顧自己的自尊心而將其拯救,那不也是對周圍人不負責任的決策嗎?

我時常會思考這類自己也覺得是鑽牛角尖的問題,並且自作自受地把自己的心靈纏成一團。

列缺在迴歸之後便接手了青鳥在總部的所有代理工作,然後將青鳥遣返回了柳城安全局,以遠離總部洶涌的暗潮。我也陪着青鳥回了趟柳城。

我最後還是否定了讓咬血成爲青鳥的利刃的方案,青鳥貌似也沒有繼續堅持,但是我依稀感受到她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爲了延長我的餘命,聽說她在總部的時候也在充分地利用空餘時間調查延命的方法。如今從她的身上隱隱約約地散發出來了令人不安的決絕氛圍,這是其他人看不出來的,我與青鳥親密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因此能夠對她細微的情緒變化做出深入的把握。我不止一次地詢問她,她卻顧左右而言他。

回到柳城安全局之後,我又去看了看那些在集體昏睡事件裡被扣押的高精尖設備。此前我一直都沒怎麼關心這些自己看不懂的東西,如今對着知道的人打聽一二才吃驚地發現,那些高精尖設備比我想象中還要價值連城,裡面甚至有幾臺是連總部都無法說拿出來就拿出來的無比稀罕的設備。

也難怪幕後黑手會坐不住,冒着可能被列缺追究的風險也企圖要藉助調查組之手設法將其討回。列缺想必也是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貓膩,所以沒有立即上交給總部,而是打算先留在這裡多做調查。

在我迄今爲止戰鬥的道路上,其他人也在我無法覺察的領域裡進行着招招奪命的交鋒。

假設幕後黑手真的是法正,那麼我也要思考如何與他戰鬥了。

他非常擅長操縱寒冷的靈性力量,還說過自己能夠同時凍結對手的肉體和意識;而既然他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到,那麼他也極有可能具有使得對手的靈體凍結的能力——倒不如說做不到才比較奇怪。

然後他作爲眼力過人且見多識廣的律法陣營領袖,還見識過我的“燒魂模式”。

那麼我是否可以推測,他也可以像是咬血一樣,在我的“燒魂模式”發動之前就將其封印?

“這個可能性是很高的,而且他很可能會做得比咬血還要強力。”塞壬這麼對我說,“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有對策了。”

“什麼對策?”我好奇地問。

“之前我多次地見識過了黎明對於‘引燃火焰’符文的運用技術,而‘引燃火焰’符文是‘陰燃’符文的基礎型,前者的運用經驗是能夠部分移植到後者的。”她說,“現在的我爲你刻畫的‘陰燃’符文對於寒冷的耐受性遠比過去更加強大,我想就算是法正應該也無法隨隨便便封印你纔對。”

“原來如此。”我點頭。

“另外,同樣是由於藉助到了這份經驗……”她先是遲疑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我還升級了‘燒魂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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