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保護列缺

直到最後,我也沒有能夠回答青鳥的問題,而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無法當場說服我。

我重複了自己的主張,“我是不會親手復活‘它’的。”

“但是我想要和你一起活下去。”說罷,她便停止了自己的勸說,暫且轉身離去了,貌似是不急於今天就說服我。

她的背影格外消沉,我是多麼地想要追趕上她,但是追趕上了又應該對她說什麼呢?我不止一遍地想過,或許不止是我被困在了與似人非人之物瘋狂結合的恐怖夢境之中,青鳥的靈魂也以某種形式留在了那片黑暗冰冷的無名山林裡。

而與想要醒來的我不同,青鳥想要把這個夢做得更久一些。

或者說,其實青鳥纔是在試圖甦醒過來的那個人,而我則是自以爲想要甦醒過來,實則在無意識地讓自己在噩夢裡更加沉淪呢?

我認爲我的想法是真實的,我是真的想要甦醒過來。不過塞壬曾經在治癒夢境裡對我說過,“真實”和“真實感”是不一樣的。或許我覺得自己的所思所想皆是真實,但如果在甦醒過來以後反芻回味,就會從中發現諸多錯誤。因爲做夢者的意識是不清醒的,而不清醒的意識得出的任何結論,都是無法信任的。

當時我是怎麼回答她的呢?我想起來了,大意好像是這樣的:如果連自己的意識都信不過,又有什麼是我能夠相信的呢?

我默默地審視着自己的內心,然後對着塞壬說:“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的。”

“但是我想要和你一起死去。”她說。

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是想要和我在一起。

我無法選擇和青鳥一起活下去,也無法選擇讓塞壬陪我一起死去。矛盾再次衝擊了我的內心,彷彿要撕裂我的靈魂。如果說這糾葛就是對我的懲罰,那麼白駒或許沒有說錯,我之所以那麼想要死去,或許就是因爲我想要從這真正的懲罰之中逃離出去。

但是我並非沒有另外一條道路可以選擇。要怎麼做才能夠在我死去的同時讓塞壬活下去,這個問題我雖然沒有能夠回答青鳥,但是我之所以沒有說出口,並不是因爲我想不到。

解決這個矛盾的方法,是有的。

——

青鳥的事情先說到這裡,接下來再來說說列缺的事情。

在曙光夢境戰役結束之後,列缺就陷入了非常嚴重的傷勢裡,原因就是他過度勉強自己使用了大幅度爆發力量的秘法。像是我這種把燃燒靈魂都當成家常便飯的亂七八糟之徒僅僅是特殊例子,從常識上來說術士使用遠超極限的力量都是需要支付巨大代價的。列缺原本就是因爲身負七年前的重傷而無法使用全盛期的力量,在此基礎上他還要仗着秘法硬來,必須承受的代價比起普通地使用爆發秘法還要慘烈得多。

再加上他還在與白駒的戰鬥中也承受了不少殺傷,與有着不死身的白駒和有着超速再生能力的我不一樣,他沒有那麼方便的能力。爆發時間結束,他的生機便飛快地抽離,一度陷入瀕死。

我把他護送到了總部的醫療設施裡進行急救,之後一段時間也一直寸步不離。

這般危險的局面本質上還是因爲總部其他陣營的高層有意爲之的袖手旁觀,其他陣營的高層是真的想要列缺去死,而既然列缺現在還沒有死,就難保不會有人過來落井下石,意圖用暗殺的手段給予瀕死的列缺以最後一擊。

因此我必須負起責任保護好列缺。要戒備的也不止是醫療設施外面的人,負責給列缺施救的術士們我也必須好好觀察。如果他們有表現出來絲毫的殺意,我就會毫不猶豫將其當場斬殺,再循着記憶看看是誰在幕後操縱。

實際上也不是所有的其他陣營都想要列缺死在戰場上,也是有些中立陣營存在的,只不過他們也是默許了這種情況的發生。真是不知道列缺前段時間具體在總部做了什麼,惹得如此衆怒。據我所知,更久以前的列缺的做法比這還要激進,但那時候貌似也沒有人如此針對他。

不對,應該說是那時候所有想要針對他的人都被他打服了吧。以前的他有着極其強大的力量,無論做什麼事情其他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而現在的他不復以往,卻硬是強來,自然就要遭到反彈。

他自己肯定也是很清楚這種事情的,況且大戰在即,他卻在總部惹得那麼多人都針對他,與他以往重視大局的作風不太相似。他是以爲自己還像是以前那樣,所以纔會做出那般不顧後果的事情嗎?

還是說,他是在調查總部的時候真的查出來了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所以纔會做到這個地步?我記得他上次對我提到過,他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讓他忍不住上頭的東西,回過神來又在動手殺人,這才引起了總部的過度反應。換而言之,那一定是讓他怒不可遏到一時間都把大局給忘記了的東西,而絕對不是他跟我說話時輕描淡寫說的“一點奇怪的線索”。

在整理思緒的同時,我也慢慢地明白了白駒爲什麼會那麼快就撤離出去,而沒有當場殺死列缺。

其他陣營的高層在列缺死亡之前會袖手旁觀,這句話反過來說,就是一旦列缺死亡,其他陣營的高層就會真正地介入進來,那種局面對於白駒來說也是很危險的。就算論及單體戰力他有信心不輸給任何人,也會戒懼對方以多勝少。

當年的列缺之所以無所畏懼,也是因爲其性情異常剛烈;而白駒有着同等的力量,卻沒有同類的性情,遇到人多勢衆就會權衡利弊,理性選擇是戰是退。

白駒一開始的想法應該是由他自己拖住列缺,再由黎明和咬血對付我和法正。而在他過時的情報裡,我應該無法長時間維持超主力級的力量,只要稍微使用戰術把我消耗掉,就是黎明和咬血兩人對上法正一人了。如此一來,即使他無法分心他顧,局面也不至於變得難看,更加不會被搶走那隻重要的斷手,還能夠讓惡魔術士們有時間集體撤離出曙光夢境。

但是他錯誤計算了兩件事:第一,我的“燒魂模式”已經升級過了;第二,咬血叛變了。

而如今,他和黎明貌似是暫時放棄了從我這裡奪回“它”的斷手。

按理說這隻斷手對他們來說也是重要到無可替代的研究對象,不過仔細想想,他們好像也確實沒有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奪回來的必要。在他們的“新世界計劃”之中,重要的其實不是斷手,而是能夠把人類轉化爲不死人的“污染”。那種東西不止是可以從斷手上獲取,也可以從不死人的身上採集,即使沒有斷手似乎也不會妨礙到白駒的研究進度。

雖然“它”的斷手蘊含着無窮無盡的神秘,但是白駒已經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在安全局知道異界鬼魂及斷手的存在之後,繼續留在自己那裡說不定也只會對計劃不利,不如禍水東引到別處去。這要是把白駒換成是狂信徒,八成拼死都會保住這隻斷手吧。

而自不用說,安全局縱使無法如同我和白駒一樣對於“它”真正的力量深信不疑,也必定能夠意識到“它”的斷手深藏着無與倫比的價值。那些與白駒在私底下達成黑暗交易,渴望着永生技術的高層,肯定也很清楚作爲永生技術基石的“污染”正是來源於“它”,自然也會對其產生渴望。

只不過高層應該僅僅是知道斷手被某個執法術士得到了,還不知道斷手就藏在我的身上。

與此同時,爲了防止斷手真的落到安全局的掌控之中,白駒和黎明很可能也不會把這條信息泄露到安全局那裡。

我知道安全局高層把我列爲了重點懷疑對象,法正也在私底下詢問過我斷手的去向,但是我始終守口如瓶。對我來說把斷手上交出去也是個極其痛苦的選擇,只不過出於對衆多人命的重視,我必須要說服自己將其轉交到更加安全的設施裡進行保管,而不是隻顧着自己的感受,自私地將其留在自己的手裡。因此如果一定要上交,我只打算交給列缺處理。

部分高層說不定也有想過要用暴力先制服我,對我強行搜身或者從我口中套出信息,但是現在的我可不是什麼任人宰割的弱者。

我在曙光夢境戰役裡當着很多執法術士的面表現出了超主力級的力量,並且這個狀態還不是隻能夠維持短暫時間,而是從曙光夢境戰役開始到結束,甚至在結束之後把列缺護送回去的路上都在持續中,退出狀態之後也沒有呈現出來絲毫的副作用。青鳥正在作爲列缺的代理人在外面手忙腳亂地處理諸多重要事務,她在過來探望列缺的時候也有告訴過我,總部此時已經把我當成了超主力級術士看待。

歸根結底,安全局並不是爲了大多數術士而存在的,而是爲了超主力級術士和大術士們而存在的,以統治隱秘世界秩序爲存在意義的組織。現在的我不知不覺地已經成爲了足以與隱秘世界的統治階級對等說話的人物。

他們暫時還不打算正式承認我超主力級術士的頭銜,但是警惕的態度已經暴露無遺。我此前表現出來的戰力完全不是普通的超主力級,而是足以勝任陣營領袖的水平。

列缺在生死的邊緣徘徊了很長時間,我在守衛的時候能夠隱約感受到諸多隱蔽的目光。尤其是到了夜晚,更是能夠從黑暗之中覺察到無數帶着窺視性質的,甚至是帶着惡意性質的目光。有些惡意落到了我的身上,而有些惡意則窺視向了病房。

我先是報出了其中部分人的具體位置,然後說了下去。

“告訴伱們的主子,如果列缺死在了這裡,無論他看上去像不像是正常的重傷死亡,或者像不像是意外死亡,我都會將其當成是你們的所作所爲。”我說,“我這裡有一張名單,有可能在幕後動手的人都列在了上面,到時候我會從上到下按照順序一個個過去敲門,你們大可以猜猜自己排在第幾名。”

其實根本沒有那種名單,實在想要名單的話就只能拜託青鳥起草了。另外,我的靈體碎片儲備量現在也少得可憐,其他超主力級術士認真與我戰鬥的話我這邊是很危險的,只是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而已。

但是我必須做出表態。因爲術士殺人的方法太多了,都不需要親自過來,遠程咒殺也是很有效的手段,而我即使能夠從這種手段下保護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保護列缺。必須要讓他們投鼠忌器。

我也不僅僅是裝腔作勢。真要變成那種情況,我大不了先花些時間補充些靈體碎片,再兌現自己的威脅,或者索性在兌現威脅的過程中補充靈體碎片也不失爲一種做法。

也不知道他們信了幾分,不過次日,總部給予列缺的醫療資源很明顯地上升了。

沒過多久,列缺勉強地甦醒了過來,他向我報出了他在總部的幾個可以信任的部下的名字,接着託我將其召集過來。青鳥作爲列缺的後繼者也認識那些人,這段時間裡她在外面作爲列缺的代理人處理種種事務也是多虧了那些人的輔佐。

列缺似乎在外面還事先準備了其他秘密的治療設施。在那些人過來之後,他便對其報出了一串複雜的數字座標,再對我道了聲謝,然後就讓那些人聯合起來發動空間轉移法術,把自己和那些人都給轉移走了。

也不知道具體是轉移到了什麼地點。青鳥在聽了那串座標之後好像立刻就明白了,但是我不打算知道內幕。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秘密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自己不說出口,其他人就無法將其挖掘出來的。我沒有經歷過那方面的培訓,對手又盡是些以覺察爲特長的術士,天知道會從哪處細節無意識地泄露秘密。

雖然我也可以跟着他們過去繼續護衛列缺,但既然那邊已經準備萬全,我再插手就有可能會畫蛇添足。而且我也必須承認自己其實很不擅長護衛人,也不擅長對付很多詭異的法術。

護衛列缺的任務告一段落,接下來我打算前往監獄。

如今的珠暗已經由於背叛安全局的罪名而身陷囹圄,我要去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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