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咖啡香氣在會議室裡瀰漫着，金色陽光穿透玻璃窗充盈着整個空間，彷彿置身在雲層之上遨遊一般，不經意間就能夠看到窗外俯瞰整座城市的恢弘與壯闊，高聳入雲的大廈讓人類擁有一種駕馭世界的錯覺。
難怪人人都喜歡高樓，又有誰能夠拒絕俯瞰紐約的魅力呢？
“……簽約姚之後，休斯頓的整個球市都迎來了爆發反應，不僅僅是籃球球衣銷售，他們在華夏的市場佔有率也呈現出一路飆升的勢頭……”
“……以至於nba球隊都開始紛紛簽約華夏球員，從王到巴，再到易、孫、周。當初nba還爲易舉行過專門的全美直播，真的是因爲他的實力已經達到整個領域的金字塔頂尖了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又何止是我們呢？看看歐洲足球五大聯賽……”
會議室裡，托比亞斯正在慷慨激昂地進行發表，眼前整整齊齊坐着六個人，全部專心致志地傾聽着。
從這一點就能夠感受到，至少阿迪達斯給予了足夠的重視。
“……在競技體育賽場上，實力毋庸置疑是最重要的環節；但是在考量商業市場前景的時候，實力卻不是唯一環節，特別是針對亞洲市場，身份認同和情感共鳴扮演着重要角色，即使實力相對遜色一些也沒有關係……”
“李娜和錦織圭就是最好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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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相信，高能夠兼具市場和賽場兩方面，簽約高，簽約的是市場前景，更重要地，簽約的還是網球前景。”
稍稍停頓一下，托比亞斯信心滿滿地看向會議室裡的衆人。
“你們知道華夏男子球員在網球賽場上有史以來的第一座冠軍獎盃獲得者是誰嗎？”
在座的是阿迪達斯市場部、宣傳部、網球球員部的高層，卻不是真正專業的網球人士，對於這些歷史記錄自然沒有什麼瞭解。
面面相覷之中，沒有人能夠回答，倒是眼睛裡流露出了些許好奇，似乎被托比亞斯的提問吸引了。
托比亞斯的嘴角上揚起來。
“是高。
”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會議室裡有些意外。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非常非常驚訝地詢問道，“你確定嗎？你是說所有級別的職業巡迴賽？”
托比亞斯輕輕頜首表示同意。
“其實，在昨天之前，我也沒有意識到這件事，一直到高連續第二週贏得挑戰賽冠軍之後，我纔好奇地查詢了一下，然後發現，在atp所有級別職業巡迴賽中，高是有史以來第一位也是目前爲止唯一一位贏得冠軍的華夏男子球員。”
按照歷史軌跡的話，華夏男子球員在atp職業巡迴賽所有級別賽事的第一個冠軍頭銜，一直到2016年的夏威夷挑戰賽上，才由吳迪拿下。
然後，次年的舊金山挑戰賽上，張澤登頂拿下冠軍，這是他的職業生涯首冠，同時也是華夏男子球員的第二冠。
現在，高文的橫空出世改寫了歷史，將華夏男子球員的首冠時間足足提前了兩年；而且，吳迪是1991年出生的，在夏威夷登頂的時候已經是二十五歲，但高文才十八歲，光明的未來就在眼前鋪陳開來。
不過，高文登頂賓厄姆頓挑戰賽之後，只是單純因爲奪冠而開心，全然沒有慶祝的時間，一時半會更是沒有聯想到“創造歷史”這樣的壯舉。
隨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列克星頓，緊接着腳不沾地地前往阿普託斯，繁忙的比賽日程讓他需要保持高度集中，渾然不知自己正在書寫歷史。
高文沒說，托比亞斯則是沒想。
一直到高文連續第二週登頂列克星頓，托比亞斯在贊助談判之中又沒有能夠打開局面，於是想着增加自己的籌碼，主動調查了一番，這才意識到，高文對於華夏網球來說的意義，其實還在想象之上。
托比亞斯對於今天的會面，信心十足。
“而且，高不僅贏得了華夏男子球員的第一座挑戰賽冠軍，而且還連續贏得了第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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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高能夠成爲第二個姚。當年休斯頓有勇氣選擇姚爲狀元，而耐克因爲自己的傲慢錯過了他，反而是銳步拿下了姚的贊助合同，現在阿迪達斯不會想要重蹈覆轍的。”
簡單明瞭，直擊要害。
托比亞斯始終強調的一件事就是：
華夏市場的蛋糕就擺在那裡，足球、籃球的職業隊伍出於市場考量也簽約了諸多華夏球員——哪怕實力低於預期也沒有關係，因爲市場價值就擺在那裡。
而高文不僅擁有市場價值，還擁有出色實力和巨大潛力，阿迪達斯沒有錯過高文的理由，哪怕高文現在只是區區兩座挑戰賽冠軍在手，也已經充分足夠。
托比亞斯相信阿迪達斯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會議室裡，高層們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而是寒暄客套了一番，喜笑顏開、談笑風生的熱鬧氣氛着實和樂融融。
但托比亞斯微微有些焦慮。
作爲一位出色的經紀人，托比亞斯對於態度、語氣、表情、氛圍的解讀是有着自己獨到之處的一套，他能夠察覺出兜圈子話術背後的四兩撥千斤。
如果說阿迪達斯需要商量需要考慮，那再正常不過，托比亞斯也沒有期待着一場會議就將所有事情拍板下來。
但眼前高層們的態度卻喧鬧有餘、真誠不足，儘管他們一直積極地詢問高文的情況，並且關心高文接下來北美賽季的規劃，彷彿展現出強烈的關心，然而，看似熱鬧的場面實則全部都是繞來繞去的場面話。
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感興趣，至少沒有被托比亞斯打動。
可是， 爲什麼？
托比亞斯不明白。
今天托比亞斯的發表已經直擊要害地抓住重點，特別是兩個挑戰賽冠軍所帶來的衝擊力就已經足夠，足以堪比當年nba考察姚/明的球探報告纔對，再加上耐克和姚明合約事件的前車之鑑，難道阿迪達斯不應該迫不及待地抓住機會嗎？
他們在想些什麼？
難道是腦袋被門夾了嗎？
腦海裡思緒翻涌，不過表面上依舊需要和這些高層虛以委蛇，至少不能撕破臉，一直到離開會議室前往電梯的時候，眼神裡才流露出一絲凝重——
還是說，自己的策略出現了失誤？
作爲一名頂尖經紀人，托比亞斯需要時時刻刻自省，避免高傲自大毀掉自己的工作，他需要重新審視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