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擡頭向河對面望去,確實,正對着我們有一座不太高的山。這座山就像是一個仰天長號的豬頭。終於找到了!我的心中一陣的激動。剛纔還在咬牙切齒的四眼馬上就變換了個模樣,眼中閃動着異樣的光芒,一把抱住我激動的喊道:“韓大啊,終於找到了!這回我們可有救了!”
這四眼,當真是翻臉比翻書都快!我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對着四眼戲謔道:“我說四眼啊,你那個部位沒事啊。要不要這時先脫了褲子檢查一下,畢竟傳宗接代最重要嘛!”
“你沒哪壺不提開哪壺!這不沒事兒了嘛!”四眼重重的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感到了火辣辣的疼。接着從四眼背後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咳嗽。這是張四叔的聲音。我們趕着逃命,倒是把四眼背後的張四叔給忘了。要說這張四叔也真是強悍,讓四眼顛簸着背了這麼長時間竟然一直沒醒。
張四叔轉醒了,不遠處的小米和郭老漢也走上前來。大家都是一臉關切的神色。
“我這是在哪裡呀?是死了麼?”張四叔微微張嘴。
“沒有!您還活的好好的,現在我們已經出了那礦洞了,對面就是那豬頭山。您可要堅持住啊,我們這一羣人以後還要靠您啊!”小米還真有當護士的潛質,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堆鼓勵的話。
哪知張四叔卻擡起了手問道:“我那個黑色的石頭哪去了?”
這張四叔還真是掉錢眼裡了,剛醒來就惦記着那個貌似很值錢的石頭。幾個人都搖了搖頭。哦,這東西在我身上,一着急我給忘了。我慌慌張張的搜尋着全身的口袋。還好,這玩意兒沒丟,最終我從褲子上一個帶拉鍊的口袋裡找到了那塊石頭。
我疑惑的問了問張四叔:“這個石頭是哪兒來的啊?”
張四叔低聲回答:“這東西呀,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遇着那大耗子的時候拴着石頭的繩子斷了,我當時情急之下就把它塞到嘴裡了。祖宗留下的東西不能丟啊。”
說罷,張四叔就將這石頭妥善的藏在了貼身的口袋中。
如今最要命是是怎麼過河。四眼當過兵,會游泳。而我只會粗淺的狗刨式,小米生於南方,應該會一點。可郭老漢和張四叔就是純正的旱鴨子了。要怎麼將他們弄過去成了如今最困難的任務了。而且這條河的水也夠深的,畢竟那麼大的兩個傢伙掉進了水裡竟然也沒了蹤影,表面上這水面是很平靜,可這水底下不知道藏了多少暗流。
此時這條河竟然成了我們無法逾越的障
礙。
最後還是四眼一拍大腿,怒吼了一聲:“老子這次就豁出去了!”
四眼從我的背囊裡掏出了繩子系在了自己的腰間,而將那個盒子暗自交給了我。接着,他脫了上衣就要下水。我又拉住了他,不放心的安囑了他幾句話。四眼則握起了拳頭,和我的拳頭重重碰了一下。這是軍隊中對自己信任的戰友打招呼的方式。我握着已經痠麻的拳頭,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四眼一個猛子扎入了水中,我緊緊的握着手中的繩子,腳下暗自生力,緊張的盯着水中四眼的身影。遠處的水中露出了個黑色的人頭,是四眼。四眼雙臂揮舞,在慢慢的向前遊動。越來越接近河流中央了,我的心也在慢慢的抽緊。此時張四叔恢復了體力也站了起來,焦急的向河中央張望。看樣子四眼遊得非常吃力,頭時不時的沉入了水中。我攥着繩子是手在不住的出汗。本來四眼過河用不了多長時間,可我們卻感覺恍如隔世。終於,四眼上岸了,他解下了腰間的繩子栓到了對岸的一顆歪脖子樹上,對着我們揮了揮手。我這邊收到了信息,也將繩子栓到了一顆比較粗的樹上。
一切就緒,開始過河。小米打頭,我斷後。由於有了繩子的幫助我們要過去就省力多了。大夏天的,可這水確實冰冷刺骨。我時不時灌幾口水,耳朵裡盡是嘩啦啦的水聲,搞得我暈乎乎的。在我前面的郭老漢和張四叔也真是堅強,作爲一個資深的旱鴨子竟然也能咬着牙在這深不見底的水裡向前推進。也不知道我們渾渾噩噩的在水中呆了多長時間,反正是終於到岸了。在岸邊等着的四眼早已經不耐煩了,探手將我們一個個的拉了上來。
這邊也是一座荒山,可相比對岸就矮了不少,而且這坡度也不是很大。塞北的山並不是孤零零的冒出那麼幾座,而是那種大川,一座連着一座。在這座小山後面就是我們要找的豬頭山了。
此時我們都耗幹了力氣,就連一向注重儀態的小米竟也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黃土坡上。此時的日頭有些毒辣,看來是到中午。可我總感覺這太陽是暖洋洋的,竟然有一種打死都不想起來的衝動。再看郭老漢,竟然掏出了他那溼漉漉的菸絲和灌過水的煙槍讓太陽曬着。這老頭還真是正事閒事兩不誤。
當我在轉頭看向四眼時,糟糕,這四眼身上的屍斑都已經擴散到下巴上面了。我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趕忙催促大家前進。如今四眼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就是跑斷腿也要在屍斑擴散到四眼全身之前趕到那地方。郭老漢趕忙收起了他那一大堆菸絲,當
下就要和我們出發。
張四叔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自己起身也要走。這老頭還不是一般的強悍。四眼在走之前還不忘將我們那空了的大水壺又灌滿了水,看不出這人還真是粗中有細。
這座小山倒是不難走,我們一行人強打精神越過了這座山。中午的日頭很毒,我們身上的衣服早就幹了,估摸着郭老漢的菸絲也幹了,一路上也開始抽菸借精神。終於到了這豬頭山的腳下了。豬頭山不同於前兩座山,山腳下還零零總總的長着一片樹林。我們幾個都熱得滿頭大汗的,趕忙進了林子先休息一會兒。
約過了一個小時,日頭也不在那麼毒了。這時張四叔悠悠起身,對着大家說道:“好了,我們也得開始行動了。大家記着,得先圍着這座山走三圈,才能上山。而且,”張四叔停頓了一下:“不管你們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做聲,只管走自己的路就行了。”
四眼將頭點的像是小雞嘬米似的,我們就開始圍着這山轉圈。
我越走越感覺不對勁兒,似乎每走一圈我們周圍的環境就在不住的變化着。我感覺這林子竟是在越變越密,剛纔還是稀稀落落幾棵樹的小林子,現在這些樹怎麼就變得密密麻麻的。而且我總感覺後面有響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跟着我們。四眼他們可能也有這種感覺,在不停的和我交換着眼色。
三圈轉完了,我們徑自上山,氣喘吁吁的爬到了山頂,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口烏黑呈長方形的古井。我們幾個都重重的嚥了口唾沫,盯着這口造型怪異的古井。
這時的郭老漢再次告誡我們:“不要向井裡看!”
我們幾個都帶着詢問的眼神將頭轉向了張四叔,張四叔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不向井裡看怎麼挖這井裡的泥土啊。要說有時候還是四眼的腦子好使,他想着將那小鏟子固定在一根長樹枝上,然後人不看井,慢慢將井裡的泥土挖出來。
這是一個好辦法,說幹就幹,我們不大會兒就弄來了一根有人胳膊粗細,長長的樹幹。四眼將小鏟子綁在了樹幹前端,然後我們兩個轉過頭去合力去鏟那口井中的泥土。
可就在這時從四眼的懷裡卻有東西掉進了井裡。我被嚇了一跳,本能的回頭。哪知掉進井裡的是一個手電筒,恰巧落到井底的時候手電筒開了。而我無意間向井裡投去了一瞥,可就這一下看得我不禁頭皮發麻,全身的汗毛豎立。
只見在那井底竟然有兩個黑色的小人,此時那兩個小人正在對着詭異的我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