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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晴從洗手間裡出來,再次坐到牀邊,向外面望着,窗外人來人往,換了一批又一批,她卻始終沒有見到那個她最想要見到的人,侍者已經幾次過來問她,小姐要不要點單?都被白小晴瞪了回去,之後再也不敢來問,白小晴樂的清靜,眼睛一刻也不開門口的方向。
“小姐,對不起啊,我們要打烊了。”
侍者的語氣聽起來很客氣,白小晴匆忙擦掉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的眼淚,輕咳了幾聲從桌邊站起來,走出去,才發現,下雨了呢?白小晴望望天空,鼻子裡是一種泥土的味道,她不喜歡,清新的味道不該是這樣的,因爲這個時候,她的心裡真的苦澀。
果然,她是對自己太自信了嗎?還是那男人早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愛她?楚雲洛,我努力想要的得到的,我們之間的愛情,我努力想了五年的,我們之間的牽絆,難道在你的眼睛裡早已經不再重要了嗎?那她這幾年來的辛苦算什麼?那她這幾年的思念算什麼?那她這幾年的堅持又算是什麼?
午夜夢迴,她甚至不敢想象,她是用怎麼樣的信念才渡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時光?可是她又能得到什麼呢?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司徒南也記不清楚了,接到電話後就立刻趕過去,把渾身酒氣的楚雲洛接回家裡,一路上他都在喃喃自語,隔着後視鏡看後面的動靜,確定他沒有從座位上滑下去,還能聽到他模糊的囈語,夾雜着江羽的名字。
司徒南其實一直都不明白江羽和楚雲洛之間的糾葛,江羽,從一開始對他來說就是特別的,那麼美好單純的不染一絲塵埃的女人,每每面對她都會讓他的心跳加速,可是就像是菲兒說的,他其實自己也明白,江羽的心滿滿的都是楚雲洛一個人,早就被他佔據,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除了放棄,除了祝福,他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所以儘管心痛,他依然選擇祝福,他看着江羽和楚雲洛一路走來,無論悲傷、背叛,他設想了一千種結局,唯一沒有想到的回事眼前這一種,他看着江羽變成了白小晴,看着楚雲洛從坐擁億萬家產的集團總裁淪爲現在的小公司經歷,卻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纔可以幫到他們。
車子一路飛馳,等到了楚雲洛的家門口,停好了車子,他才把楚雲洛,從車裡拉出來,攙扶着他按電梯、上樓,進房間、最後筋疲力盡的把他扔在牀上又在男人連連吐的一塌糊塗的狀況下哀怨的收拾房間,最後實在受不了的把男人往浴室裡一丟,任他自生自滅。
第二天,楚雲洛在一陣頭痛中醒來,伸開手扶着緊繃的額頭,宿醉的後遺症,他長出了一口氣,從牀上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換好了睡衣,心裡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對上司徒南放大的臉。
“你怎麼會在我這裡?“
他本能的往後推了推,撿起來旁邊的睡袍披在身上,自然的下了牀,假裝沒看到司徒南誇張的表情。
“你還敢問,我怎麼會在這?楚雲洛你不會忘了吧,昨天你爛醉如泥,吐了我一身,還害我整夜幫你收拾牀鋪的事吧?“
司徒南大叫着,就差指着楚雲洛的鼻子大罵了,男人卻只是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洗漱間還是刷牙洗臉,司徒南被那個男人的不屑一顧的表情氣壞了,衝進洗手間,扯着男人的睡袍,“楚雲洛,你不會這麼美良心吧?連句謝謝都沒有?”
楚雲洛撇了他一眼,悶悶的說了聲謝謝,司徒南才發現他手扶着額頭,眼睛裡都是血絲,一副頹廢男人的樣子,這樣的楚雲洛讓他有點陌生,也有點心痛,似乎再也生不出氣來。
“楚雲洛,你……,我是說,如果你還想着她?爲什麼不去找她呢?這樣折騰自己有用嗎?”
楚雲洛已經收拾完畢,但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還是很沒有精神的樣子,司徒南,幾次張口,才把心裡的話問出來,楚雲洛會變成這樣,他相信一定是和江羽的事情有關。
“爲什麼不去找她?爲什麼不肯給彼此一個機會呢?”
看男人只是抱着頭沒有迴應,他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眼看着楚雲洛坐到旁邊的沙發上,低着頭。
“你不會明白的,我和她之間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那是什麼樣,是有多複雜啊,比你以前遇到過的事情還複雜嗎?楚雲洛,我真的不明白,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江羽她就這在那裡等着你去找她,你只要回個頭就能牽到她的手了,爲什麼你就是不肯這麼做呢?你知不知道,有人想這麼做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司徒南的聲音越來越大,一直到楚雲洛瞪着眼睛望着她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
“你喜歡她,是嗎?”
這個發現讓他的腦袋一昏,有什麼東西似乎被阻塞了。
“我沒有。”
司徒南極力的否認,眼神閃爍。
“你有……,我看得出來……,司徒南,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那你,你能不能去照顧她啊,好嗎?”
話一說完,楚雲洛就看到司徒南的眼睛裡冒着火,似乎醞釀了很大的怒氣,火紅的眼睛望着他,就差把他吃掉,下一刻,他的脖子已經被男人卡主,“楚雲洛,你這個混蛋,你說這種話什麼意思?我是你說的那種人嗎?如果我想那麼做的話,今天哪裡輪得到你這個混蛋?別讓我看不起你……”
楚雲洛沒有反抗,只是擡着眼望着男人的眼睛,眼睛裡沒有一點身材,男人的話就像是冰凌,刺傷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那個部位,男人的手慢慢鬆開,他大力的呼吸着久違的空氣,人已經跌落在地上,“你說的沒錯啊,我是個混蛋,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如果不是我,她就不會遭受那麼的侮辱,她的人生或許就不會過得那麼悲苦,她也許就不會失去她兒時的記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啊,所以我應該受到懲罰的,我應該!”
男人的心似乎被愧疚沾滿,整個人抱着頭,縮成一團,已經被痛苦包圍,哪裡還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冷酷無情的楚雲洛?原來每個人遇到了自己心愛的人就會變的軟弱……,楚雲洛也是人,所以也不例外,然後司徒南才知道原來他曾經對江羽做了那麼過分的事,那一刻,他真的不想替男人開脫,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楚雲洛痛不欲生的樣子,突然間真的不忍苛責。
沉默有時候真的就像是毒藥,慢慢的侵入你的腦海,直到你整個人都被吞噬殆盡,司徒南其實一直都在組織語言,可是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語調生硬的嚇人,“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最重要的應該是現在不是嗎?或許,或許只要你不說,小羽她,她永遠都不會直到這件事。”
雖然這麼說太對不起江羽,可是他的心裡始終認爲,現在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小羽,她應該也是希望能珍惜眼前這個男人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可以騙了所有人,但我騙不了我自己,我根本就過不了我自己那一關啊,你知道嗎?每天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哀怨的眼神,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一點點在我眼前重現,我都快要透不過氣了,我恨我自己,恨我爲什麼要愛上她,恨我爲什麼要有感情,沒有感情就不會這麼痛了吧?”
“可是,可是難道你不覺得你這樣纔是對她更加的殘忍嗎?既然愧疚,既然覺得對不起她,那就去補償啊,那就用你的後半生去補償啊,難道你不覺得你這樣纔是對她更殘忍嗎?既然你已經讓她的童年充滿磨難,爲什麼不能現在好好的照顧她呢?小羽她已經很苦了,真的很苦了,不要再讓她孤單的等着你,好嗎?楚雲洛,你能做到的,你能做到的啊?如果你就這麼丟下她不管,纔是真的對她殘忍?”
司徒南知道他的聲音像極了質問,楚雲洛更是眼睛紅紅的不肯回應,敏感的他,還是感受到他的身體在顫抖,應該是有不小的觸動吧?至少他希望是這樣,其實,他現在心裡也是一樣的充滿了矛盾,瞭解江羽滄江遭受的苦難,而且又知道男人曾經做了什麼事,他真的是憤怒的,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個男人臉上,可是他更清楚這麼做根本就沒有用,傷害了楚雲洛,江羽也不會覺得幸福,錯誤已經鑄成,怎麼都無法挽回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彌補,儘量讓小羽減少傷痛,這樣纔對不是嗎?
儘管男人仍然跌坐在地上,微微的肩膀透露出他的顫抖,司徒南已經無暇顧及,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離開了。
李曉琳氣沖沖的進了夏文欣的辦公室,沒等夏文欣反應過來,人已經衝到她的面前,坐在了她的桌子上,握着筆的手也被抓住,可是夏文欣仍然沒有擡頭看她的意思。夏文欣不緊不慢的望着她,眼睛裡是深不見底的謹慎,“你李曉琳,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潑婦,知道什麼是潑婦嗎?不知道的話麻煩你回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