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廝殺

安森臉上閃過驚慌,差點就要從坐騎上下來,被和他並駕齊驅的以爲將軍一個眼神阻止了,好樣的,連將領都換了,我居然現在才知道,不過也不出奇,畢竟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政務了。

安森看我一眼是,說:“您不該來這裡!”轉而看向克里斯,說:“陛下,雨大,我看您還是天亮了再走吧!”他們攔在門口,壓根就沒有讓人離開的意思。

克里斯原來有一半是骷髏的臉頰現在已經完好如初,即使是面臨着聲勢浩大的敵人也一點不影響他的威嚴,他看向安森的眼神很平靜,說:“你們的胃口倒是越來越大了,現在連這座城堡也不放過嗎?”

安森說:“不是我們不放過這坐城堡,而是陛下想要的東西太多!”

克里斯說:“你就打定注意我今天離不開這裡了!”

我猛然看向安森,我怕在他口中聽到答案,安森的實力,加上那看不到邊際的軍隊,我毫不懷疑他能在這裡把克里斯咔嚓了。

安森說:“陛下神通廣大,要離開是容易的,但是陛下就妄想帶走任何不屬於你的東西了!”

克里斯呵呵笑起來,說:“瑞?勒森魃走了一步好棋!”安森說:“殿下一直都很英明!”

克里斯的視線若有若無的在我臉上掃過,說:“他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吧!”

他們在打什麼啞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克里斯一定要離開這裡,我在軍隊中環繞了一圈,好在喬凡尼不在,要是他也來了,克里斯就是有翅膀也難飛出去了。

安森握着繮繩的手緩緩舉起來,兩個聖騎士馬上走過來,我揮開他們,喝道:“讓開!”揮退他們我對安森說:“安森你這是要造反嗎?我纔是最高的領袖,你居然敢公然對我不敬,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樣的罪行!”

安森不悅的瞪那兩個還杵着的聖騎士一眼,說:“我只服從議會的命令,只有決策者英明的決定才值得我去追隨,所以委屈您了,把他帶下去!”

“誰敢!”我抽出隨身佩戴的劍,一劍擊中其中一人的膝蓋,那人馬上跪倒在地上,另一人早就被克里斯一腳踢了出去。

雨聲很大,嘩啦啦的,電光閃過,讓外面黑壓壓的軍隊顯得更加的晦暗不明;沉重的氣息排山倒海,壓得讓人透不過氣。

安森深深看我一樣,擡手一聲令下:“放箭!”

萬箭齊發,由遠而近,無數的箭頭在瞳孔中放大,我記起來的第一次遇見安森的情形,他是那樣的憨厚,看着我的臉會紅,羞澀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如今的他已經是手握大權,俯瞰人生的存在。

“傑伊,你、你長得真好看……”那個少年已經不見,我看到的是一片猩紅。

克里斯揮劍砍掉無數箭羽,把我置身在大理石門柱後面,看到他要出去,我忙拉住他,說:“你要去哪裡!”

克里斯掰開我手指,我抓住他最後一根手指,說:“這裡是你建造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回去,你要是硬闖,你就乾脆投降了好了!”

克里斯複雜的看哦一樣,說:“你也太高估他們了!”“別走!”我還是不放心他走,看着克里斯還是要出去,我是說:“想想墨斯!”

克里斯頭也不回的出去了,我感覺到山崩地裂:“不,不要!”我聽到了遠處改過雨聲和雷聲的廝殺聲,不敢置信的看先克里斯,原來他早就有準備,他是一開始都知道的麼,還是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克里斯回頭,看着茫然我說:“我只想留住屬與他的東西!”他過於深情的樣子讓我不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克里斯拉着我一路殺出去,中途有人跳出來我們都一一被他砍殺,突然安森的劍挑開克里斯砍殺的劍,從我們緊緊相握的手坎下去,我一晃神,人就被衝開,克里斯在一邊,我在另一邊,相隔而望,魚貫而入的士兵很快就把我們彼此淹沒在人海中。

安森死死壓着我手,不讓我有所動作,說:“傑伊,你要把他們都殺光嗎?他們曾是你的戰士,他們曾陪伴你度過很多個歲月,你忍心就這樣殺了他們嗎?”我睜着通紅的眼睛看過去,確實,士兵中大部分是我的部下。

用力震開安森,淒涼一笑,不錯啊!不錯,攻人莫過於攻心,安森的造旨我拍馬也追不上。

“讓開!”看着圍過來的士兵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波又一波,生怕我會人間蒸發一般,眼疾手快的把安森從坐騎上拖下來,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逼得他們步步後退。

安森在我的劫持下呵呵一笑,說:“傑伊,今天所有人也逃不了,就算我死在你的劍下,克里斯也不見可以逃跑!”

我握着的劍又緊了幾分,擦着安森脖子上的肉,被劍滑坡皮的地方絲絲流血,他放棄了掙扎,說:“傑伊,我很懷念我們在地下酒吧的日子,那時候我可以肆意看着你,我還可以在別人欺負你後偷偷保護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距離約來樂遠,直到我只能遙遙昂望着你,你知道嗎?我很想回到從前……”他說了很多,但我聽得不真切;一心想在人羣中找到克里斯。

廝殺聲約來越大聲,滾落的人頭咕嚕嚕的滾到一邊,大雨沖刷地面,混合着血腥把灑落的血液一併帶走。

近了,近了,我看到了克里斯背影,我看到了接應他的人馬,託瑞多的滿臉陰鬱的砍殺每一個擋在他鐵蹄下的騎士。

克里斯浩蕩的軍隊一路廝殺過來,當我看到那張豔麗的臉龐,不安在四肢蔓延,尤拉,這個女人像噩夢一般出現在我的眼前。

迎上我的視線,她詭異一笑,揮劍砍掉一個突然闖出來的士兵的腦袋,士兵不但倒下去了,肉體還是詭異的腐爛枯萎,讓我一下就想到了迷霧森林深處,那隻獅鷲獸攻擊我的情形,尤拉她要置我於死地。

我放開安森,他喘息的站起來,抹掉脖子上的血跡。

克里斯的軍隊一點也不比安森的差,就是現在放了他對克里斯的威脅也不大。

安森眯着眼睛看我一陣,又看向洪水一樣涌過來的敵兵,鎮定的樣子讓我心裡莫名驚慌,安森躍上馬背,深深的看我一眼,剛走了兩步又調頭對我說:“傑伊你不該心軟,你應該一劍就把我殺了,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突然黑暗的城堡變得燈火通明,周圍瑰麗的裝飾一下就映襯出來,我擡頭往上看,瑞?勒森魃在城堡最高處坐着,交疊着雙腿以最高貴的姿態俯瞰所有的狼狽。

我與他對視,那個一直翹着二郎腿抖個不停的瑞?勒森魃已經不見,就連那掛在嘴邊的風,流也不見了,第一次看到他威嚴中帶着震懾的眼神,冰一樣的臉龐,陌生人一樣看着我,還有他身邊的露西,我居然還記得她,恨意從心底生根。

嚯的一聲,身後的變得一片通明,高舉的火把讓我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喬凡尼銀白的戰袍像午夜的噩夢一般出現眼前。

雨很大,拍打得臉部發痛,雨水下的世界有點扭曲,即使大雨已經把地面洗刷,血腥味還是從四面八方涌來。

“傑伊,回來!”“不,我不!”我瘋狂的在大雨中大喊,我不要回去。

噠噠噠,踏着水花一批高貴的白馬停在我面前,擡頭,尤拉微微一笑:“每次我們見面都是那麼的意外;殿下在叫你呢?上去吧!”

意識不受控制,我居然迷迷糊糊就順着階梯往上爬,身後好像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但好像與我無關,我一直往上爬,直到來到瑞?勒森吧身邊。

他皺着眉頭看我,把我一件溫厚的斗篷披我身上,早已冰透的身子,溼乎乎的衣服在汨汨流水。

瑞?勒森魃擡起我的左手,撫摸無名字上的戒指,貼着我耳邊說:“這戒指你帶着真好看!”

我形同行屍走肉,面無表情的看着下面,克里斯的臉色很難看,我想他應該生氣了,安森在喬凡尼旁邊,他們長得越來越像了,我想,我又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怎麼看到了克里斯眼裡的捨不得。

瑞?勒森魃把我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的問我是不是冷了,我茫然的看着呼出的口氣變成白茫茫的霧氣,用力的點點頭。

我冷,我渾身都冷,再溫暖的外袍也改變不了我冰冷內心的事實,我說:“讓他走吧!我再也不見他了!”

瑞?勒森魃掰過我的臉,讓我們視線對接,意味深長的說:“我不想你難過知道嗎?傑伊,我希望你快樂!”我面無表情的點頭,說:“我知道,讓他走吧!”

克里斯的視線穿過密密的大雨定格在我身上,我貪婪的回望,笑着揮手言別,克里斯勒緊繮繩,掉頭離開。

他沒有回頭,真的沒有回頭,心裡哽咽的厲害,連抽泣都變得無聲,克里斯的身影慢慢咋瞳孔模糊,我沒哭,真的沒哭;那都是雨水,突然喬凡尼的長劍砍斷馬的前肢,馬匹連帶人一起直直落入懸崖。

“不,不要!”我掙開瑞?勒森魃的禁錮,恨不得從城牆上飛奔下去。

“攔住他!”瑞?勒森魃焦急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我推開每一個阻擋在我面前的人,飛撲到懸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