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08 位置不保
若嫺咬着脣，喉嚨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塞住了，發不出聲響。
話筒裡宇謙的母親已經情難自抑，哭出聲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相信這些，我也明白這幾年你不去祭祀宇謙是因爲你不想承認他走了。可是若嫺啊，你看我一大把年紀了，也難過也心痛，但是這麼多年我們老兩口都挺過來了，你也醒醒吧，宇謙他真的走了。”懶
那一聲聲哭泣如同寒夜裡的暴雨滴落在心上，若嫺好不容易聚起一點聲音回答，“阿姨，您別哭，我後天會回去。”
“好，好，真是太好了。”宇謙母親一連說了幾個好，再三拜託下才掛了電話。
她死死地咬起慘白的脣，還沉靜在糾結的思緒中，要回去嗎？阿姨說得沒錯，這些年她爲了逃避宇謙走掉的事實從不敢去墓地，頂多就是去穆家看看他們，每個月給他們寄些錢。
一面不想面對宇謙去世的事實，一面又要擔負起他要照顧和贍養二老的責任，不可否認，她這樣做實在是自欺欺人。
但她真的要去宇謙的墓地嗎？真的要去看他永遠躺着的地方嗎？氣息陡然紊亂起來，她緊緊交握着雙手，指尖用力到失掉血色，陣陣泛白。
手機再次響起來時，她過了好久才接聽，是劉仁喜打來的電話，稱在附近，她隨口便說讓他過來一起吃飯。蟲
十幾分鍾後劉仁喜趕到，她已經收拾好心情，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裡，劉仁喜打過招呼後去選菜區選了菜端過來，“副總，不好意思，我剛纔遇到一個商界的朋友，談了點事。”
“不要緊。”若嫺淡淡笑着拿起筷子。
沒想到劉仁喜嘆了口氣，接下去說，“我們在談簡氏發生的大新聞，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若嫺愣住了，“簡氏？”
“對，就是簡氏。”劉仁喜一指左邊牆壁上的電視，“您看新聞裡也有……”
她一臉茫然着轉過頭去，電視裡此刻正在播放一條午間新聞，“本臺最新消息，簡氏集團總裁簡君易不顧董事們的反對強制施行與孟氏合作開發計劃，此舉召開董事們的一致反對聲潮，董事們紛紛表示要在短時間內召開董事會議，據業內人士分析，簡君易這個總裁位置有可能不保……”
“他……”若嫺指着已經跳轉過去的畫面，“今天上午發生的嗎？”
劉仁喜搖頭否定，“不是，我看報紙上說是昨天的事，簡氏總裁簡君易我曾在一次商業酒會上看到過，非常平易近人，沒想到這樣一個脾氣好，人際關係佳的人也會突然這樣叛逆，這次他做得實在有點讓人不敢相信啊……”
若嫺聽得瞠目結舌，“怎麼會這樣？”
劉仁喜也是一臉不敢相信，“唉，難說，商界裡的事風雲變幻，我猜測這個簡君易能坐上這個位置就不會這樣傻，公然得罪董事會，這與一個企業公然與政府做對一樣的性質，真是不理智，太不應該了……”
若嫺望着電視，一時間腦袋懵了。他真的這樣做了嗎？他那樣精明狡猾，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她以爲他不會這樣做，她以爲他不會……
要論心計她知道自己如何修煉也不足他的十分之一，她早就抱着被他識破的心理準備，現在看來是他沒看出來嗎？所以纔會這樣做。
一時之間，她心亂如麻，腦海裡有太多的聲音和迷惑，亂七八糟被揉成一團，包裹着整個大腦，束縛了所有的動作，就連舉手拿筷子的力氣也彷彿無力。
下午她收拾東西離開，沒有搭飛機，買了動車票直達W市，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快五點了，看到她出現溫家上上下下一片歡喜，溫母今天下班得早，聽到下人稟報，幾乎是從樓上直衝下來。
“若若，若若啊……你這丫頭，你怎麼纔回來……”
原本回來時心情挺好，這樣被老媽一哭，若嫺倒覺得自己有點象電視劇裡和人私奔，多年不見回來後的情景。
“媽，我……”
溫母好久沒見女兒，情緒自然激動，“你說說你，我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你上學時非要嫁給那個什麼穆宇謙，後來你又跑到S市唸書，這一走就是幾年，再後來你又突然跟孟厲野結婚。本來嘛，我看厲野那孩子是個好女婿，可你又不懂得珍惜，要跟他離婚了，還說沒註冊，你們是假結婚。這些，這些也就罷了，你還去德國，一去就兩年……”
“好了，媽，這些都過去了，我不是回來了嘛。”若嫺聽着溫母的叨叨唸念，心裡也覺得這些年對不起老媽，害她爲自己擔心。
“孩子回來就好，你也少說幾句。”溫志澤也從樓上下來，看了眼若嫺，眼裡也有不捨和憐惜。
想不到溫志澤這個大忙人也在家，若嫺瞬間抿起脣沒說話。
溫母低頭擦了擦眼淚，拉着若嫺走進客廳，“快讓媽看看，這些日子你養胖了沒有，你大哥直說你在德國被照顧得很好，要是被我發現你瘦了，看我回來不怪他。”
若嫺乖乖任老媽拉着坐進沙發裡，看了眼跟着進來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溫志澤，趕緊問，“媽，大哥呢？”
“這還用問，他在公司。”溫母順口就答，握着女兒纖細的手直皺眉，“若若啊，你沒養胖啊，還這麼瘦，賢寧……”
再不打斷估計又是一陣長篇大論，若嫺靈機一動，連忙叉開話題，“對了，媽，我什麼時候有大嫂，你看大哥也老大不小了，我記得上次大伯母可是把溫家的傳家寶都給你了，說是給未來的大嫂，可是我現在都沒看到大嫂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