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風風火火跑進佟冠楠的辦公室,“大哥。”
佟冠楠靠在椅子裡假寐,嘴脣動了動,“什麼事?”
“大哥,我今天去給大嫂送花,又看到樓下那輛銀色車了,上次我就看到過他在大嫂家出入過,那小子和大嫂拉拉扯扯,要不是顧及大嫂的面子我早上去抽他了我。下午我給他車裡做了點手腳,讓他嚐嚐我們的厲害……”懶
佟冠楠霍然睜開眼,打斷光頭的話,“誰讓你動他的?”
光頭被這一聲喝弄得頭腦一懵,“大哥,這小子敢對大嫂動心眼,兄弟看不下去纔出的手。”
“誰對她不好我看得見,你他媽的多管什麼閒事。”佟冠楠滿臉怒氣,“出去!”
光頭弄了個莫名其妙,只好跑出去,遇上了黑子,百思不得其解,黑子給瞭解答,“你懂什麼,大哥早就注意那小子,查他的底細沒發現什麼,可是大哥就是覺得那小子的家世不象表面上那麼清白,早就讓人盯着了。你小子倒好,不支會大哥一聲就把人給做了,你他媽的這不是找罵是什麼?”
想不到這中間還有隱情,難怪大哥剛纔大爲光火,光頭嚇得臉煞白,“那……那怎麼辦?”
“怎麼辦?哼。”黑子冷笑,“你就自求多福吧!那人被你做了還好,要是做不乾淨,弄不好會惹上大麻煩!大哥那裡你就先洗好脖子等死吧。”蟲
“那……那我馬上去查,看人死了沒。”光頭抹了把臉上的冷汗,撒腿就跑。
黑子進去後畢恭畢敬站在一邊,過了會兒,重新點了煙,靠在椅子裡尋忖着什麼的佟冠楠出聲吩咐,“你帶幾個兄弟跟着光頭,再出什麼事,不要回來見我!”
黑子把胸脯拍得直響,“大哥,我辦事你放心,把事情辦漂亮了我纔會回來見你。”
佟冠楠把半截煙掐斷,皺眉擡眼,“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油嘴滑舌,還不快去!”
黑子憨厚地笑笑,忙往外走,關門時聽到佟冠楠的聲音,“回來。”
黑子回去,佟冠楠把一隻棉布袋遞過來,“如果有意外,你馬上帶人按上面的地址趕過去,把人做掉。”
“大哥,你什麼時候也學人家諸葛亮玩起了錦囊。”黑子掂着手裡巴掌大的方口布袋直樂。在佟冠楠一個凌厲的眼神遞過來後,忙閉上嘴,出門辦事去了。
“注意安全。”這是黑子關上門後,聽到從門裡面傳來的聲音,心裡那個喜啊,在打打殺殺的道上,只有大哥把他黑子當兄弟,大哥對他黑子是真關心,做爲兄弟他不會辜負大哥的一片心。
黑子跑到訓練室去,挑了一些身手好的弟兄,風風火火衝出去。
光頭帶着黑子一班人哪裡還查得到那輛銀色車,沿途向周邊的商鋪打聽,費了一番周折纔打聽到一點,黑子那個惱啊,光頭差點沒被罵得狗血淋頭,委屈地直拍頭,“黑子哥,我……我這就想辦法去補救……”
“補救你媽的頭,光頭,我看你小子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等着回去大哥削你。”黑子罵着罵着想起來佟冠楠給的那隻錦囊,急忙掏出來,揪出一張紙條一看,馬上讓司機二子調頭。
黑司曜和鍾未昔進別墅,裡面正熱鬧上演着美言攻勢大戲。
儘管向愷默全身被包得嚴實,行動一點不方便,卻死活不挪窩,唯一能動上半分的手指揪住保姆粗糙的大手哭着說,“兩位美女姐姐,我不走,我走了以後誰來餵我吃藥喝粥,誰給我擦身體……你們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護士,會照顧人,懂得疼弟弟,我一眨眼你們就知道弟弟我要什麼,弟弟要是走了,上哪兒找你們這麼好的陪護……”
“默少爺,少爺說重新給您準備了療養的地方,那裡比這裡好。”兩個保姆聲音微弱,“如果您習慣了我們的照顧,可以向少爺提出……”
兩個保姆是黑宗朔當年派來專門侍候黑司曜的,跟了黑司曜二十多年,但也是女人,聽到向愷默甜甜的稱呼她們,尤其是這向愷默還長得不錯,保姆板着的臉出現紅暈。
向愷默是誰,馬上看出來,繼續黑白顛倒,把人誇得天花亂墜,兩個保姆的動作更加遲疑,不知道如何是好。
黑司曜擰眉邁步進去,發現裡面根本沒動靜,“怎麼還不走?”
保姆忙低頭彙報,“少爺,他不肯走。”
黑司曜繃着臉,冷冷地說,“我好象說過,不管是用擡的,扛的,或是打暈,總之十分鐘之內必須把人給我弄出去!”
保姆頜首,噤聲不語,招了個手,呼啦一下子不知從哪裡圍上來十幾個粗壯的保姆,把推車放到牀旁邊,調到相行的高位,然後有擡腳的,有擡胳膊的,還有託屁股的,從大腿根部扣下去以便擡人的,七手八腳將人往推車上平移。
明明才兩個人,瞬間圍過來幾十雙手,向愷默本來就只有嘴可以說話,這下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嘴裡倒不肯示弱,直叫喚,“曜,你他媽的不是人,欺負人……哎哎,誰摸我屁股,別……別……好姐姐們,別摸那裡呀……我是男人,不是玩具,別、別亂摸……小心人家搭帳蓬……哎哎……求你們了……”
看着向愷默既是痛苦,又是說不上來的表情,鍾未昔一向冷淡的個性也被感染了,低頭捂住脣別臉到旁邊,笑了。
那邊鬧得熱鬧,這邊黑司曜聽到一聲極小的笑聲,轉頭目光掠過她時,似乎也是一愣,隨後轉過頭去,一揮手向愷默在一片保姆的簇擁下哀叫着漸漸消失。
向愷默走後鍾未昔被帶到樓頂的閣樓,這裡比較隱蔽,空間倒不小,呈長條形,地上鋪着地板,鞋被進去前脫掉藏起來,一起進來的只有黑司曜和兩個圓臉的保姆。
閣樓前與後各有一扇小窗,保姆一臉的警覺,進去後衝到前面一扇窗戶後,盯着外面的動靜,腰間隱隱有突出一塊好象藏着什麼,等外面有了異樣,鍾未昔纔看就着光線看清,那是兩把小巧的手槍。
黑司曜把發呆的鐘未昔拉到身邊蹲下,外人不知道這些保姆是經過黑宗朔特殊訓練過的殺手,表面上是保姆,暗地裡全有一身好身手。
沒多久,外面響起汽車的聲音。
“當!當!當!”一聲聲砸東西的響聲,聽上去象是有人用刀在砍門,隨着更多的類似響聲,在黑暗中聽上去恐怖駭人。
鍾未昔還沒來得及害怕,下一刻被堅定的大手擒扣住手腕,她的手壓上堅硬的胸口,那裡是靠近心臟的地方。
“咚咚咚……”手指有點緊張,好快,象鼓象雷,這是他的心跳嗎?
在鍾未昔走神之際,外面的大門被亂刀砍開,幾十個身影如魚貫入,每個人手裡都拿着長砍刀,這場景要是被鍾未昔看到或許會嚇暈過去。
黑司曜輕輕揮手,窗後的一個保姆稍微向後讓了讓,他向前移了一步過去,深冷的目光盯着從大門外躥進別墅裡的身影。那個爲首黑麪的應該就是佟冠楠最得力的手下,外號叫黑子。
看這些人衝進來的身手,能判斷出佟冠楠盯着他有好長一段時間,要不是他早有察覺,繼續裝作不知情,可能今天默和他們會死在這幫人手裡。
“砰!”
“砰!”
“哐當!”
“砰!啪!”
樓下傳來一陣陣翻箱倒櫃,以及瘋狂砸東西的聲音,鍾未昔亂了呼吸,在這個黑暗的空間,感官、思維顯得狹小,一雙大眼睛迷濛着恐懼與驚慌。
頭後被一股力道扣住,往下按,小臉毫無預警地靠進他懷裡,像是怕她出聲引來樓下人的注意,他按得死緊,她快不能呼吸,掄着拳頭去推他,他不動,牢牢扣着,只讓她的臉稍微轉開一點。
她勉強能呼吸,樓下除了砸東西的聲音開始有很多人說話,其中有兩個聲音很熟悉,黑子和光頭。
“黑子哥,沒發現人!”
“我們這裡也沒有!”
“再找,大哥說了,找不到人我們不要回去見他,給我他媽的再找!”
“我們裡裡外外全找遍了,就連後面的花園,籃球小樹林全找了個遍,沒有!”
“他媽的!老子不信了……”
“黑子哥,弟兄們發現了這些東西。用過的藥……帶血的繃帶……”
黑子來了精神,“好!給我繼續搜……”
是佟冠楠的人,是他派人來這裡又砸又打嗎?黑子說非得找到人,是來找向愷默嗎?向愷默傷得那麼重,是他乾的嗎?找到向愷默,然後呢?佟冠楠想幹什麼?殺了向愷默嗎?他們究竟有多大的仇恨,非要這樣打打殺殺?
回想起向愷默全身包着的繃帶,她莫名的身體一顫,又是廝殺,爲什麼她認識的人個個都會砍人,砍人對於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嗎?非殺人不可?
鍾未昔混沌的腦子裡出現一抹激動,不由坐直了,想去窗戶那裡看清楚一些,以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