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我爲什麼要哭?”嘉南終於應了一聲,慢慢的推開了秦御野的懷抱,“我現在很開心,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知道了真相,我討厭別人騙我。”
“那你想怎麼做。”
怎麼做?嘉南默默的轉過頭,朝着那山崖邊走去,她站在那邊緣心裡竟然有一種悲涼的感覺,她能怎麼做?一個至親的人傷了另一個至愛的人,彷彿這冥冥之中註定傷心的那個人會是她。
“嘉南,你想做什麼?”嘉南臉上悲慼的神色和危險的動作讓秦御野在身後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想上前卻又怕刺激了她,他沒有想到嘉南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壓力竟然會這麼大,“你還有我,我保證,絕對不會欺騙你的。”
“保證,你拿什麼保證。”嘉南冷笑了一聲,當年她還相信愛情,願意爲了那東西甘心付出一切的時候,他都可以這樣的棄他而去,而現在他們都已經支離破碎了,還拿什麼來說出這樣的話。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們結婚,馬上就結。”秦御野現在的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了,只要願意,他幾乎可以滿足她的任何要求,但是如果看着嘉南在自己面前消失的話,秦御野的頭頓時像是炸開了一般,竟然有些暈眩。
嘉南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奇怪,才轉過身來,就看見秦御野有些迷糊的看着他,申請也有些不對,不由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我沒事。”秦御野使勁的搖了搖頭,只是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像是完全不由人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又被深深的按了回去,和見到洛凱的時候的感覺太過於想象了,“我。”
秦御野這次還沒有說完,忽然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像是散架了的積木一一般,雙膝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眼前模糊了一片,彷彿除了嘉南模糊的輪廓就再也看不到其它的東西了。
“喂,野,你沒事吧。”嘉南的心神被秦御野這忽如其來的變故也嚇到了,其它的事情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慌亂的想要上前,只是腳底卻好像,莫名的被什麼東西絆倒,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後面的山崖摔去,“啊!”
驚天的叫聲第一次在嘉南的惶恐中喊出,她的眼前似乎在一瞬間閃現出太多讓人應接不暇的畫面,那躺在牀上的嘉北,那面前的秦御野,那曾經歡笑的日子,她忽然不想死,但是身體卻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往後掉去。
“嘉南!”秦御野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一步竄到了嘉南的面前,伸手想去抓住她卻好像抓到了空氣一般,偏偏在這個時候他的眼前又是一陣的花,秦御野不知道自己最後做了什麼,只是感覺到自己的頭重重的砸在了石頭之上,腥稠的液體自腦後開始慢慢的淌出。
“野!”嘉南被秦御野摔在一邊,甚至還來不及看自己被摔的渾身疼痛,忙的起身爬到這秦御野的身邊,抱起他的頭,“野,你不要有事,你醒醒,你醒醒啊。”
只是現在的秦御野哪裡還聽的到,只是那眼皮微微的顫抖着,像是無力的蝴蝶被大雨淋溼之後那無力的拍打,嘉南的心簡直就要提起來了,這種被掏空的感覺像是當年的事情重現了,嘉南忽然覺得自己像是會失去這生命的最後一絲希望。
爲什麼?爲什麼在她身邊的人都會遭受到這種意外,難道真的是因爲她是傳說中的不幸之人嗎?嘉南的眼神有些迷離,她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秦御野,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嘉南不知道自己最後做了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好像跑去叫人了,她只感覺到自己的世界彷彿一下子變的空了,山路上她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也不知道身上是否還疼,她只知道自己必須要快一點,只感覺秦御野在一點一點的離她而去。
郝嫂走的慢,才走到山腳就看見這嘉南滿身是泥,還有些神情迷糊的衝下山來,這上山的路只有一條
,嘉南爲什麼會從自己身後趕來,郝嫂的臉煞那間變得慘白,去着山上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難道剛纔自己在墓前說的話,都被聽到了,難道說嘉南也已經知道全部的真相了。
“郝嫂!”嘉南看見郝嫂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儘管前一秒她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面對這個女人。
“嘉嘉南。”看着嘉南的眼神,郝嫂更加的害怕了,往後連退了三步,儘量的躲開了嘉南,“你怎麼在這裡?”
“郝嫂,快幫我,野出事了,他流了好多好多血。”嘉南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描述秦御野現在的狀況,也不知道應該先做什麼,“快救救他,郝醫生,我要找郝醫生。”
“嘉南,你先冷靜一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郝嫂也逐漸的冷靜了些,嘉南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
“快救人,野要死了,他……”
“你別急,我去叫人,馬上去叫人。”
秦御野終於被送進了醫院的手術室,嘉南再一次的坐在醫院外那長長的走廊的長椅之上,昏暗的燈光將她整個人籠罩在陰霾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來接走秦御野的車也很快就來了,而之前的搶救,究竟會是如何,她已經不敢去想象了。
郝嫂坐在嘉南的旁邊,也是一言不發,她不知道現在應該是開口安慰嘉南還是坦白自己的過錯,抑或問上一問究竟她是否已經知道了這一切。
手術還在持續着,那燈一直保持着紅色的閃光,完全沒有要結束的樣子,嘉南就這樣靜靜的盯着,一絲也不敢錯開。
“嘉南。”郝嫂終於還是開口了。
嘉南卻沒有回頭,她知道郝嫂想說什麼,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心力再去聽這些了,她只希望秦御野能平安出來。
“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像你媽……”郝嫂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她知道自己不該勾起嘉南的傷心事,“對不起,不過那孩子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郝嫂,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不用吞吞吐吐的。”嘉南這才轉過頭來,逃避永遠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她知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所幸的是這是郝嫂自己開口的而不是她逼問的,因爲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開口。
“你都聽到了是嗎?”郝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嘉南的話讓她僅有的一點僥倖的心理也就這樣的打消了,遲早都該面對的,現在反而忽然的釋然了。
“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和你說而已。”郝嫂掩面,聲音開始慢慢的顫抖的有了哭腔,“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阿英,我更對不起嘉北我……”
聽着郝嫂的哭聲,嘉南卻覺得有種越發煩躁的感覺,“對不起有用的話,我寧願天天跪在外面道歉,但是你爲什麼又要給我那個耳環,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害死一個無辜的人。”
“什麼!怎麼會這樣。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現在已經這樣了,也不需要說什麼了,打住吧,我現在只想等他醒來,我就永遠的離開這裡,你們要房子也好,要地也好,都隨你們。”嘉南重新別過了頭,她不能原諒這個女人,但是她也無法去恨這個女人,她能做的就只有逃開,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
“嘉南……”
郝嫂還想說些什麼,嘉南這過於淡定的反應讓人越發覺得有些惴惴不安,只是手術室的燈就在這時,不偏不倚的亮成了綠色,示意手術結束,而嘉南幾乎瞬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綠燈亮起,只是那手術室的門卻遲遲未開,嘉南竄到門口,雙手緊緊的扶着那門把手,緊張到了極點,她只是想第一時間瞭解到這秦御野的情況,但卻覺得這時間彷彿過的特別的漫長,恨不得像是要靜止了一般。
“嘉
南,野怎麼樣了?”洛奇和樂樂兩人氣喘吁吁的出現在視野之中,嘉南茫然的回過頭,看着兩人的出現,有種莫名奇怪的感覺,只是也是在這瞬間,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郝醫生搖着頭出來,神情有些嚴肅。
嘉南似乎看到了什麼絕望的事情,扶在們把手上上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她不敢去問,而且也似乎已經預見了什麼結果一般。
“醫生,他情況怎麼樣?”問話的反而是氣喘吁吁的剛趕過來的洛奇。
“情況很不好,雖然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我們這小縣城的醫療設備有限,必須馬上轉移,一刻也不能耽誤,而且路上必須小心,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就遭了。”郝醫生看了旁邊早已經面色蒼白的嘉南,他已經儘量的將這情況的嚴重性降低了,只是嘉南的狀況看起來,還是有些糟糕。
“那就馬上轉移!”洛奇當機立斷的下了結論,對他們來說,只要有生還的希望,技術不是問題,金錢更不是問題,一切都在分秒之中完成了。嘉南像是局外人一樣,靜靜的站在一邊,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能幫上什麼忙?
直到一切準備停當,車子準備離開之時,樂樂探出頭招呼着嘉南,“快上車啊,還在猶豫些什麼?”
嘉南這才如夢初醒的擡起頭上了車,如果不是因爲樂樂的這一聲招呼,嘉南恐怕不會跟上這車,也許她纔會永遠的和他們斷了聯繫,但也是因爲樂樂的這一聲招呼,才讓他們的命運又不緊不鬆的聯繫上了。
已胡在秦御野還沒有達到之前,所有的一切就都安排了好了,只准備着爲秦御野的懂手術,嘉南卻不免覺得有些悲哀,如果當年不是因爲窮,那麼媽媽不會出事,嘉北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人窮了之後,命也會越發的不值錢嗎?
嘉南這次遠遠的坐着,並不去接觸那手術室,她需要遠遠的呆着,只有這樣才能避開自己的打擊,以免自己支撐不住,更重要是人門口的人都到齊了,洛奇,親親,元諍,琴琴,甚至連洛凱和小瓏都來了,嘉南彷彿成了唯一多餘的人。
“嘉南,你不要太難過了,野不會有事的。”小瓏有些放心不下窩在一邊的嘉南,“醫生都說了,送來的很及時,不是嗎?”
“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要說這些了,只要野不怪你,就沒有人有權利怪你,而且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怪你的,是不是?不要太擔心了。”小瓏微笑的眯起眼睛,永遠都像個天使般的單純無暇,讓人忍不住就被治癒了。
“但是我。”
“如果不是你,野現在還躺在山上,也許就真的沒救了。”樂樂也拉着琴琴過來了,從最開始認識嘉南到現在,嘉南究竟吃了多少苦,又是怎麼從一個單純的姑娘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樂樂都看在眼裡,只是這一切到了今天這一步,也終該結束了吧。
琴琴雖然也到了旁邊,但是她的神情明顯沒有樂樂和小瓏那般的開朗,不說話,只是將頭扭向一邊,畢竟裡面躺着的是他的親哥哥,而的確這個女人的出現,帶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也讓她慢慢的動搖了。
“恩,謝謝。”嘉南終於點了點頭,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聲謝謝之中,夾雜着多少的委曲求全,沒有人會理解她也不會有人理解,包括她自己。
秦御野被推出手術室之後便直接的進了重症病房,醫生什麼話都沒說,外面站着的一堆人誰也沒問,像是冥冥之中已經預示了什麼,又像是沒有人敢問出口。醫生在秦御野被送進病房之後許久才轉出來,在幾人的面前站定。
神情嚴肅的說了一句聽起來像是所有電視劇中都會上演的一幕,“就看他24小時之內能不能醒來了,你們現在可以進去看他,但是要注意,千萬不能影響到病患休息,現在能否醒來就看病患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