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柔緩緩升起右手,握住夏依淺抖動如彈簧的小手:“淺—淺,別-怕,媽-媽-這-輩-子-活-得-太-累-了,現-在,終-於-可-以-解-脫-了,你……”因爲體力的迅速流逝,她的每一個字都說的特別慢,特別累,卻說得那麼清晰,那麼有力,她每吐出一個字,夏依淺的心就疼一下。
停歇片刻,她接着用力地說道:“你-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幸-福。不-要-再-恨-任-何-人。”
夏依淺的淚水像斷了的線,與媽媽的血交融在一起,她緊緊握着媽媽的手,點頭如搗蒜。
“好,媽媽,我答應你,你別說話了,你撐住,醫生馬上就來了。”
秦慕柔搖搖頭,嘴脣上的血色全部褪盡:“原-晾-媽-媽。”
這是秦慕柔這一生,最後對夏依淺說的話。
最後的相視,她看着自己優秀的女兒,擠出一抹寬慰的笑容,那笑容,凝固在她的嘴角,永世不僵。
救護車趕來,醫生迅速下車,一番檢測之後,對着夏依淺愧疚地搖搖頭。
“傷者已逝,請節哀!”
夏依淺的雙目完全失了神,她緊緊抱着媽媽還散發着熱氣的身體,不讓任何人靠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嘴裡碎碎念着:“不可能的,我媽媽只是太累了,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她會醒過來,會醒過來的……”
“淺淺,你媽媽她……”夏至遠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只是倦倦地擡頭看了一眼她又迅速垂下了頭,將秦慕柔抱得更緊,“我媽只是睡着了而已,過一會兒,她就會醒的。”
“媽,你安心地睡,我守着你啊!只是等天亮了,你一定要醒過來啊!我等着你。”她垂眸望着媽媽安詳的面容,愛憐地笑着給她撥了撥額前的碎髮。
周圍一片寂靜,圍觀的路人們滿目心酸地望着像是要相擁到地久天長的母女兩人,開始有人在擦拭眼淚。
沉浸在血水裡的手機震動起來,穆梓航哀傷地看了一眼夏依淺,將電話撈起,接通了。
“池晟軒,淺淺出事了,在夏氏集團,你趕緊過來。”
5分鐘後,池晟軒趕到,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夏依淺和她懷裡的秦慕柔,眼眶酸澀。
“淺淺,你這樣,媽媽會不舒服的。放鬆一點,好不好?”他在夏依淺身邊蹲下,柔聲哄着她。
最懂她的,還是他。夏依淺擡起頭來看着池晟軒,一雙眼睛被眼淚漲得通紅。
“晟軒,他們都說我媽媽不在了,可是她只是睡着了,對嗎?”
池晟軒望着她傷心到快要崩潰的模樣,心裡面擰成一團。
“對啊,淺淺,所以,你這樣緊緊勒着媽媽,她會難呼吸的,你把她放平好不好?這樣,她才能好好休息!”
夏依淺乖巧地放開了秦慕柔,輕輕地將她放平在地上,眼光卻捨不得離開她一秒。
“媽——”一聲尖銳的喊叫,劃破了此時異樣的寧靜,所有人都朝着大腹便便哭喊着跑過來的女人望去,沒有靠近秦慕柔,就被夏至遠攔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