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東西,縱使全世界悲傷逆流成河,它堅定的步伐依舊維持着原來平緩的基調,一步一驅。
週六按時到達,宴會如期舉行。
宏盛商務會所的門口,劉校長眯着眼將夏依淺全身上下打量一番,默不作聲地搖搖頭,一個人徑自走了進去。
夏依淺垂眸,低頭審視自己的白襯衣,淡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白色的帆布鞋,沒有看出哪裡有一絲一毫的不合適。
走進宴客廳時,夏依淺微微有些震驚:她一直以爲這樣的一個大型宴會,應該像是電視上描繪的那樣,觥籌交錯,所有人都拿着酒杯走來走去,以酒聯情,借酒覓緣。可是,精心佈置的餐桌上整整齊齊的擺列告訴她: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的聚會。
而她這身衣服的弊端,也在頃刻之間就完全暴露出來。
“服務員,給我們這張桌子多置一份碗筷,我們多了一個人。”一個容貌秀氣的男子走到他面前,說得紳士自然。
把我當成服務生了?在夏依淺嘗試着跟男人解釋時,身後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淺淺。”在已經有些微微沸騰的餐廳裡,女人的聲音清晰甜美。
夏依淺回頭,乾淨利落的馬尾下那張白開水一樣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意,親切地喊了面前長裙襲地,風姿綽約的女人一聲。
“姐姐。”
“小緣,這是你妹妹?”男子顯然更跟夏依緣熟識,看到她肯定地點頭,臉上帶着歉意:“你好,剛剛不好意思,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我叫喬雲翔。”
夏依淺禮貌地問好,喬雲翔的名字她早有耳聞,A市領軍集團的唯一繼承人,算是年輕有爲,單是從他接受雲翔集團短短2年的時間,就能將它發展成爲可與池氏一較高低的大集團,就不能小覷。
夏依淺,夏依緣,僅僅一字之差,卻有着天壤之別,在夏依淺的眼中,集萬千愛於一身的姐姐一直都像天上的白雲,隨時都需要她用45度角仰望,現在,依舊如此。
略微地寒暄之後,夏依淺淡然離開,路過夏依緣身後的男人時,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停留了。
那個兩鬢已經略微斑白的男人,是她十年不曾會面的父親夏至遠,當年他與母親離婚的時候,留給她們的除了一棟舊別墅,還有一句話:“夏依淺歸你,小緣跟我走,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絆。”
都說血濃於水,可是夏依淺卻是很幸運地感受了比水還淡薄的親情,更冷,更灼。
她收回視線,就像是陌生人之間一次偶然的目光相撞,10年前的怨,已經被歲月漸漸蒸發,她現在早已不再會瘋狂地恨,卻也不會再輕易地遺忘。
錯開的四目,兩目風平浪靜,兩目卻暗含慍怒。 10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夏依淺坐到校長身邊,一顆心卻被攪得七零八亂。
“劉校,感謝光臨。”熟悉的男聲響起,椅子後背上,夏依淺感受到了那隻大掌散發出勃發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