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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手輕輕將他額前散落着的幾縷髮絲撥開,他的眉眼英俊帥氣,他的鼻樑挺拔倨傲,他的脣線條優美。
她將自己往他身邊靠了靠,伸手攔住他的腰長長舒了一口氣,我的御,你終於沒事了!那顆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她閉上眼剛想睡去,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懶
她有些虛弱地問道,
“誰啊?”
這個時候應該都半夜了,徐管家她們也都該睡了吧。
“阮清夏,我們談談!”
門外傳來薛瑤異常平靜的聲音。
她驚得猛地從大牀上坐了起來,滿身的睏意和疲倦頓時消失,怎麼會是她?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看了一眼身側睡得深沉的他,坐在那裡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出去見她。薛瑤的聲音繼續響起,
“阮清夏,你今天要是不出來,會害死他的!”
一聽到跟他有關,她頓時不再猶豫,趕緊胡亂套上自己的睡衣就匆匆走了出去。
薛瑤抱臂站在門外,蒼白的臉上有乾涸的淚痕,她一直在門外,哭了一晚上,等了一晚上,她聽到他在裡面狂野地寵愛着她,聽到她婉轉的呻/吟,她的心漸漸變得瘋狂。
門打開,那個女人走了出來,她穿着單薄的睡衣,透過敞開的領子她看到她身上被他寵愛出來的點點痕跡,不由得狠狠咬緊了牙關。蟲
清夏被她火熱的眼神盯得有些不悅,擡手攏了攏自己的衣襟靠在門上淡淡開口,
“有什麼事,你說吧?”
“我要讓他以爲今晚他寵愛的女人是我!”
薛瑤盯着她一字一句說道。
清夏被她的話驚到,愕然擡眼看着她,卻見她的臉上全是決絕與狠厲,她不由得嘲諷地開口,
“薛小姐,這樣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這個薛瑤一定是瘋了!爲了得到他,先是不惜給他下藥,現在又說出這樣的瘋言瘋語來,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她爲什麼要如此執迷不悟。
如果是她,她愛的那個人若是不愛自己,她定會義無反顧的離開,千方百計想着得到,不如心底遠遠問候。
薛瑤扯開嘴角冷冷的笑,與她平日裡的溫純大相徑庭,
“無所謂了,反正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他的秘密跟我爸爸揭穿!”
“什、什麼?”
清夏臉色大變,攏着衣襟的手指也不由得狠狠揪起。
她聽他說過,他要找薛瑤的父親復仇,如果……如果薛瑤跟她的父親揭發他的話,那他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看出了她的緊張薛瑤不耐地說,
“我知道他接近我想要娶我的目的,就是爲了我爸的家業和那把鑰匙!”
清夏愣在那裡久久都回不過神來,她看着薛瑤喃喃問道,
“你、怎麼看出了他的秘密?”
薛瑤笑得有些悽慘,
“一開始我也以爲他是被我迷住,後來卻漸漸發現,他即使對着我溫柔的笑,那笑意也到達不了眼底,即使他溫柔的呵護着我,眼底深處卻依舊是冰冷。”
從希臘馬場他溫柔在她手背印上一吻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徹底淪陷,他馬場上的英姿颯爽,他成熟沉穩的氣質,都讓還是少女的她砰然心動。
畢竟當時她也算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她自認自己的條件並不差,家世豐厚,長得更算得上是美女,身材也發育的妖嬈迷人,所以她以爲他也像那些成羣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一樣,被她迷住。
只是後來,真相殘忍地讓她絕望,她卻已經無法自拔。
“所以我就懷疑,他演這一齣戲接近我是有目的的。而我身爲歐洲極道泰斗薛業東的女兒,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我家的財富地位,還有那把鑰匙!”
薛瑤繼續跟清夏說着,反正她跟這個女人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反正她在這個女人面前已經一點尊嚴都沒有了,她所有的尊嚴都被他們兩人狠狠踐踏完了。
“後來,我請人專門調查了他,當然他的身世不是一般人能查出來的,我爸也查過,只是他沒有我這份本事,所以什麼都沒有查到!”
有時候,女人的身體就是最好的籌碼。
清夏已經被她的話驚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的思想在劇烈地鬥爭着,如果按照薛瑤說的做,那麼自己的處境將會很尷尬,薛瑤勢必要逼她徹底離開他。
可是如果不聽薛瑤的,他的處境又會非常危險!
她蒼白着臉站在那裡,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根本就沒有心裡準備,她剛剛下定決心,要與他一起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她因爲緊張而有些急促的喘息着,她極力壓下那些不安將自己心中疑問問了出來,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爲什麼不跟你父親揭發他?”
薛瑤淡淡看了她一眼,語氣裡滿是固執,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其他我都可以不管!不要以爲只有你可以爲他不顧一切,我也可以!”
清夏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錯愕來表達,簡直就是驚恐,
“包括他要奪了你父親的家產?甚至要了你父親的命?”
她真的瘋了!如果說之前她那些舉動都是出於女人的嫉妒任性,但是那些並不會造成什麼恐怖的後果,可是她現在竟然將自己的家產和父親置之不顧,她不是瘋了又是什麼?
薛瑤卻冷漠地說,
“是的!因爲我們的家產本來就是屬於他的!”
她跟薛業東之間的親情本就很淡薄,她的價值只是供他找個更牢固的合作伙伴,很顯然,御修離就是他的最佳人選,而這個最佳人選偏偏又對自己的女兒情有獨鍾。
薛業東一直以爲自己的女兒找到了幸福,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只是被御修離利用的棋子,可是她心甘情願,尤其是在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曾經做下的醜事之後。
她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她的母親年紀輕輕就抑鬱而終,她也終於明白從小到大他
爲什麼連抱她一下都不肯,只因他不愛她的母親。
清夏又問,
“你就不怕他成功之後將你打入地獄?”
薛瑤看向她的視線了多了些許陰狠,聲音也不由得拔高,
“所以我纔要演這齣戲!”
“只要他以爲昨晚碰了我,以後就不可能不碰我的,我會努力懷上他的孩子,那時候,他就算想要對我怎樣,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心軟的!”
說道最後,她已經有些聲嘶力竭,清夏已經被她的話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薛瑤喘了口氣看着她,笑得異常嘲諷,
“阮清夏,你真傻!如果當初你肯爲他生個孩子,以他愛你的程度,或許現在他可以爲了你而放棄我,甚至放棄他的復仇!”
清夏愕然,身體無力地靠在門上,她想起在日本流掉的那個孩子,想起當年他曾經用十億留住她,說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話!
如果…….如果當初她答應了,結局現在會不會不一樣?他們現在會不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他會不會跟她還有孩子過着平淡幸福的生活,告別這些仇恨?
是她錯了嗎?她當初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是她錯了嗎?如果那個時候他跟她表白心跡,她想她會義無反顧吧!可是現在,什麼都晚了!
“現在,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薛瑤上前一步逼近她。
清夏擡眼看着她,抵在門上死死咬住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門板冰涼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入背後,沁入她的四肢百骸,惹得她不住地顫抖。
現在,她沒有別的選擇了吧?她怎麼能夠忍心看着他籌劃了這麼多年,然後在最後的時刻前功盡棄?
御,對不起,我想與你不離不棄的,可是……可是天意弄人!
其實不用聽到她的親口回答,薛瑤也知道她會選擇什麼,所以她直接毫不客氣地撥開她閃身走進門內。不一會兒,她來的時候穿的外套也被她丟了出來,門,無情地在身後關上。
她無力地靠着牆上滑了下去,然後將頭深深埋進雙膝間,滾燙的淚水隨即滑落。御,對不起,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