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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清夏的日子過得有些膽戰心驚,已經答應了他要回到他身邊,現在她最怕的或許就是他什麼時候索要她的身體了。

可是連着幾天他都沒有再找她,只是在每天早晨打電話叮囑她要吃早餐,後來她索性也放鬆了警惕,這樣精神每天高度集中實在太累,有些事情該發生的終究還是要發生。累

那天晚上,她洗完澡剛要躺下睡覺的時候,忽然接到龍一的電話,龍一的聲音有些焦急,

“清夏,老大喝醉了,你趕緊過來一下吧!”

她抱着被子坐在牀上聲音悶悶說道,

“龍大哥,幹嘛要叫我過去啊,這事不是應該他未婚妻做的嗎?”

他喝醉了,難道不是應該回家找他老婆嗎,叫她去幹什麼?

龍一喘着氣瞪了一眼剛剛被他扔到牀上的某個男人,有些火大地喊,

“什麼該死的未婚妻,他現在口口聲聲喊着你的名字,你不過來誰過來!”

“……”

清夏頓時無語,什麼叫……口口聲聲喊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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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那兒猶豫,龍一又繼續吼了起來,

“難道要讓薛瑤半夜從意大利飛來,聽他叫別的女人的名字?”

她嚇得連忙說,

“那……你們現在在哪裡?”

龍一的火氣這才熄滅了些,幽幽說道,悶

“在大學城的小公寓!”

她心頭猛地一顫,隨即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如細細的藤蔓一點點在心口蔓延出來,繼而纏上她的脖頸,她捏着電話久久都說不出一個字。

爲什麼是那個小公寓?她以爲她離開之後那個小公寓應該被賣掉了纔是,就算沒有賣掉,也應該像古代被打入冷宮一樣,無人問津了吧,可是現在龍一卻說,他在那裡?

“喂?清夏?你還在聽嗎?你過不過來?”

龍一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收回自己越飄越遠的思緒,咬了咬脣輕輕開口,

“我收拾一下這就過去……”

龍一解脫了似地長長出了口氣,便掛斷了電話。

清夏趕到小公寓的時候,龍一剛扶着在洗手間狂吐了一通的御修離回到牀上,他滿臉痛苦的躺在那裡,一雙濃眉緊緊皺了起來,昂貴的襯衫皺巴巴地貼在身上,看起來無比狼狽。

龍一一見清夏到來,頓時像見到救星似的抓過她,

“我的姑奶奶,你總算到了,老大就交給你了!”

然後便逃也似地竄了出去,話說要他一個大老爺們去照顧另外一個大男人,而且這個男人一喝醉了還無比任性幼稚,這簡直比殺了他還痛苦。

清夏剛轉身送走龍一,就見他忽然從牀上爬了起來,捂着嘴跌跌撞撞衝進了洗手間,洗手間裡隨即傳來了一陣陣乾嘔聲。

她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進去,伸出小手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拍打着,他只是趴在洗手盆那裡大口大口喘息着,卻什麼都吐不出來,看來之前已經都吐光了。

她皺眉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原本精心打理過的髮型全部亂了,額前的幾縷都被汗水溼透,他此刻的樣子看起來像個無助的孩子般讓人疼惜。

御修離痛苦地趴在那裡,只覺得有一雙小手柔柔捶打着他的後背,雖然對他被酒精煎熬的胃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卻讓他覺得溫暖。

他今天接到薛瑤的電話,她說要來中國陪他,他忽然就覺得心裡堵得慌,他好不容易讓她回到自己身邊,薛瑤又要過來!

正好顧墨辰幾個又打電話叫他去喝酒,他痛快的答應了。卻沒想到喝起來就沒完了,顧墨辰他們都是邊聊着邊喝,而他一晚上全喝酒了,幾乎一句話都沒說。

於是就有了他現在這副樣子,趴在那兒半天,他這才擰開水龍頭伸出手來接了水不停的沖刷着自己的面龐。

清夏見他這樣子,拿過旁邊的毛巾遞給他,然後轉身打算給他倒杯水讓他漱漱口,他卻一把拉住她然後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我的夏,是你嗎?”

他的聲音裡全是驚喜,她終於答應了他,他卻忽然沒有了與她正面相對的勇氣,所以他只能每天早晨藉着叮囑她吃早餐的機會聽聽她的聲音。

“咳咳——”

清夏被他勒地快要窒息,連忙伸出手推着他,

“御修離,你幹嘛,你先放開我,我要被你勒死了……”

他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將她摟得更緊,然後將下巴抵在她的頸窩喃喃說着,

“不要!我不放!夏,不要離開我!”

他的聲音三分清醒,七分醉意。

但他的話卻讓她渾身一僵,她靠在他懷裡輕輕開口,

“御修離,你喝醉了!”

該說不離開的人,是他吧!

“不要叫我御修離,我要聽你叫我御!”

他推開她滿臉不悅地瞪着她,那語氣像極了任性的孩子。

她別開眼咬着脣不出聲,他們之間早已回不到從前,讓她再叫他那個稱呼,她開不了口。

“說!阮清夏你說你不會離開我!”

他抓着她瘦削的肩膀搖晃着低吼着,英俊的面容上全是脆弱和不安,似乎她是什麼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寶,而下一秒又會被人家搶去。

就在清夏被他晃得不知道該怎樣招架的時候,他卻忽然將頭重重靠在了她的肩上,聲音迷離,

“夏……清夏……我的夏……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她這才響起,他還在酒醉中。只是,他這算是酒後吐真言嗎?她回到他身邊,讓他這麼欣喜和高興嗎?

伸出胳膊輕輕攔住他的腰,她吃力地扶着他朝大牀上走去。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龍一逃命似的離開了,照顧這個男人確實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她扶着他躺在牀上,剛想起身,卻又被他一把拽到在牀上,整個人成大字狀跌倒在他懷裡,然後她胸前的柔軟正好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她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個徹底。

即使跟他在一起過四年,即使曾經與他有過多少次的肌膚之親,可是現在這般親密相擁的姿勢還是讓她無比尷尬以及羞澀。

她紅着臉掙扎着,一歪頭卻驀地愣在了那裡,她的視線所到之處,牀頭櫃上擺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相框,裡面竟然放了一張她跟他的大頭照合影。

她忽然就想起當年自己臨走的時候,將手機什麼的都留下了,而那裡面,有那年冬天她在電梯裡強拉着他拍下的那張大頭照。

照片裡的他,表情雖然彆彆扭扭似十分不情願,但笑容卻溫暖澄澈像個鄰家大男孩,而她則微微揚起美麗的脣角,笑得像個甜美無害的嬰孩……

她被他摟在懷裡,卻還是伸出手艱難地將那相框拿在了手裡,心底某個一直堅不可摧的地方轟然倒塌,眼角忽然盈滿水意。

御修離,你這算是……心裡有我嗎?我可不可以奢侈的以爲,你保留着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是因爲我對你來說……是不同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御修離,請你清醒的時候親口告訴我好嗎,如果是這樣,我願意與你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即使你給不了我光明正大的身份,也無所謂了。

其實,與他重逢之後,她也有好好分析過自己對他的感情,他給的那種悸動與戰慄是任何男人都無法給予的。

在日本的那一夜,當他以那麼讓她措手不及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無藥可救了,她也終於明白,自己愛這個男人,愛到可以不顧一切,愛到可以沒了自尊。

他摟着她,嘴裡依舊在不停地呢喃着,

“我的夏,說你不會離開我,我就放開你!”

他都醉成了這個樣子,卻一晚上都不停地說着這個問題,眼裡的淚水忽然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她趕緊將頭埋進他懷裡,

“御,我不會離開你!”

除非,你先放手。

當然這句話是她在心底說的。

而他果真鬆開了她,她趕緊從他身上起身,卻見他已經閉着眼安穩地進入了夢鄉,他的呼吸綿長而沉穩,面容上夜沒有了剛纔的暴躁不安。

【據說,在一起比彆扭着更讓人愛看,那就讓他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