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瑾釧,想不到還是被你搶先了一步!”大廳裡,歐宇釧懶散地倚靠在沙發上,只能從他的表情判斷出他現在正處於極度不悅的情緒中。
相同樣貌的兩個人,又都是難得一見的大帥哥,當他們同站在一起的時候,給人的視覺效果絕對是震撼的。
只是,想要讚歎的人紛紛走避,可不想被他們之間的低氣壓凍死。
歐瑾釧把玩着手中的高腳杯,勾起邪邪的笑,看着眼前唯一的親人,“怎麼?你很不服氣嗎?”
“我以爲勝出的會是我!”他以爲哥哥不會這麼快行動,纔會想循序漸進地接近陸婧,萬沒料到哥哥竟然早就計劃好一切,甚至已經將人帶來這裡。果然,論效率與速度,歐瑾釧絕對是世界第一人。
“該說你自信還是自大呢?不過,這好像不是我們應該討論的問題,你我的30歲生日就快到了,與其在這裡埋怨這埋怨那,不如快點出發,去尋找你的真命天女。如果幸運女神支持你,說不定在一年之內,你就能找到這個女人,免於死亡的厄運。預祝你成功!”舉起手中的高腳酒杯對弟弟示意,他先乾爲敬。
海邊,一個女人纖瘦的背影在大海的映照下顯得那麼渺小,歐瑾釧一步步走近,在她身旁蹲了下來。
“你好像很喜歡海!”
陸婧未答腔,眼仍然離不開浩湯大海的畫面。
“你爸爸並沒在找你,季浩然也一點消息都沒放出,他們好像太平靜了點。”他本以爲至少她的失蹤會給他們帶來某種程度上的影響,現在看來並不然。
陸婧的臉上仍是平淡無波,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你不難過嗎?”他問。
“爲什麼要?”她終於開了口,語氣裡卻包容了太多嘲諷與不屑。她本來就是這樣的存在不是嗎?
“或許你覺得你自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但其實並不是。誰都有自己的價值,你的價值並不是你父親的旗子,季浩然的妻子,或是翔風建築的大小姐。你是你,完全獨立而又珍貴的存在。”難得,他也會這麼感性的話,歐瑾釧有絲詫異自己會對她這麼說。
“是嗎?獨立而又珍貴——我嗎?”她也可以很珍貴嗎?
“對,不要在意別人怎麼想,至少你要愛惜自己。只要你愛惜自己,覺得你自己是珍貴的,生命自然就是美好的。”他不想她太脆弱,至少她的堅強要能挺得過他將要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不能怪他狠決,要怪就怪她的出生本就是爲了成全他,這是既定的事實,雖不堪,卻也不得不去接受。
陸婧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她也終於有了懷孕的真實感。這些天,撒旦幾乎夜夜與她同枕而眠。但除了第一夜,他沒再碰過她。她知道他是爲了懷孕的她着想。這樣的他,竟讓她產生了些微的眷戀。
第一次有人這樣疼寵着她,讓她覺得不安又迷惑。不過她也沒時間再想下去,因爲又一波補品攻勢已經襲了過來。
歐瑾釧大步走了進來,手中端着熱氣騰騰的補品,“聽廚娘說,今天的補品你還沒喝是不是?”
陸婧心虛地點點頭,“我喝不下。”
“那怎麼行?”歐瑾釧在她身邊坐下,用湯匙舀了一勺湯汁,細心地吹涼,再溫柔地送入她嘴裡。動作自然地彷彿他經常這樣做一般。
陸婧下意識地張開嘴,吞下他喂的補品,雖苦澀,心卻甜滋滋的。
將一碗補品全數喝了下去,歐瑾釧在她頭上拍了拍,“真乖,你先坐一會兒,待會兒我再陪你去海邊散步。嗯?”
陸婧淡笑地點頭,眼神追隨他離開的背影,久久都沒能收回來。
在感情上,她是隻菜鳥,18歲的年紀,感情世界的記錄爲零。她以爲她並不需要感情來陪襯她不幸的人生,卻在遇到他之後徹底顛覆了之前的想法。
即使再無知,她也知道這種心悸代表什麼。可在瞭解的同時,心也隱隱不安着。他們之間有太多不確定因素,她甚至對他的一切一無所知。
唉……
懷孕邁進第九個月,離預產期的日子越近,陸婧就發現撒旦好像比她這個生孩子的人都緊張。開始,她以爲他只是所謂的準爸爸症候羣,可這種想法在一次夜裡突然醒來後徹底改變。
那夜,她因內急而從夢中醒來,正想起身去洗手間卻被牀邊坐着的男人嚇得幡然一顫。
“你怎麼沒睡?”她有些詫異地問,卻在看到男人那樣焦慮的眼神後覺得一頭霧水。他在怕什麼?
歐瑾釧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瞬不瞬地看她。
這個小插曲告訴陸婧歐瑾釧的緊張並非‘準爸爸症候羣’這麼簡單。
終於,最艱苦的一刻來了,孩子比預產期提前了一週要來到這個世上。先是驚慌失措,然後被一波波強勁的痛楚使力折磨着,陸婧痛並幸福地流着淚。
襲遠在一旁待命,雖然有很專業的婦產科醫生在忙,歐瑾釧還是緊張兮兮地抓着他,就怕陸婧有個萬一,好利用他這個大神醫救人。
不過,他其實真正擔心地陸婧肚子裡的救命仙丹吧?嘖,沒良心的男人!
撕心裂肺的痛楚,足足糾纏了她十幾個小時,孩子才生出來。在最後一波痛楚中,陸婧昏厥了過去,甚至來不及看看寶寶的小臉。
歐瑾釧得意洋洋地抱着孩子,褪去了緊張的俊臉,此時此刻是全然放心的神色。
“喂,她怎麼辦?”指了指牀上昏睡的女人,襲遠雖然已經預料到了她的命運,卻還是希望歐瑾釧能發發他幾乎就沒有的慈悲,饒了這個女人。
歐瑾釧冷冷地對陸婧投去一瞥,輕勾脣角,決然地說,“還能怎麼辦?她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當然是離開。”
“不是吧,人家豁出命來給你生孩子,你就這麼狠地要趕人?歐瑾釧,我真是看錯你了。”說完,襲遠怒氣衝衝地離開,不想再看他這個無情無義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