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裡明顯帶着一股高傲和威嚴,珍妮盛氣凌人地朝着他們走去。
站在紀修爵身後的冉蝶呆愣着看着朝自己走來的,擁有着一張絕美臉龐,棕色頭髮,藍色雙眸,一身高貴華服的女孩,她懷裡那火紅的玫瑰很是刺眼。
紅玫瑰代表熱情,更代表愛情。這個女孩就是他的未婚妻吧?
“擾亂秩序的是你們吧??”,紀修爵被赫爾曼.珍妮的盛氣凌人氣到,就算她是赫爾曼家的千金大小姐又怎樣??紀修爵冷聲反問。
“放肆?”,珍妮操着流利的法語厲聲道,“把他們抓起來?”,隨即,又對洛斯的手下吩咐道。
洛斯的手下立即上前,將冉蝶他們一行七八個人全部圍住。
冉蝶眼角的餘光瞥向站在不遠處無動於衷戴着墨鏡的洛斯,心頭一酸。
“你們沒這權利?”,紀修爵那雙綠眸裡迸發出森冷的寒光,直瞪視着珍妮,冷聲道,此刻,他很想一槍崩了這個女人?
這時,洛斯那高大健碩的身影纔開始挪動,慢悠悠地走來,在珍妮身邊,伸手親暱地攬過她的腰,“洛斯,這羣小人眼中無人?”,珍妮撒嬌般地嘟着小嘴對洛斯說道。
這一幕,令冉蝶心裡很不是滋味,那張小臉上的表情也並無變化。
既然他這麼無情,她又何必自作動情呢?
“爵,我們也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走吧?”,冉蝶這時大方地開口,一臉柔和的笑,小手主動握住紀修爵的大手,用力地扯了扯。
洛斯那墨鏡下的紫眸看了她一眼,而她根本沒看自己,嘴角還揚着笑意,剛剛他還以爲,她會怕珍妮呢。又或者,她多少是有些在乎自己的……
“你又是什麼東西??”,珍妮發狠地瞪着冉蝶,她怎會沒聽到她口氣裡的嘲諷。
“洛斯……”,珍妮說完,又委屈地看着洛斯,似乎想要洛斯爲她出氣。
“赫爾曼.珍妮,你對我的女人最好尊重些?”,見冉蝶被珍妮罵,紀修爵連忙袒護,此刻,作爲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是不是太遜了??
他就是要讓洛斯知道,讓冉蝶知道,更讓所有人知道,他有能力保護好她?
“趕走?”,一直緊抿着薄脣的洛斯終於開口,出口的話,冰冷而無情,兩個字已經斬斷了他們之前所有的所有。
冉蝶明顯地感覺自己的心口一慟,握着紀修爵的手緊了緊,還好,她臉上依舊維持着笑意。
“你們還不快走?”,這時,洛斯的手下對他們驅趕道。
紀修爵舉起手槍,直指洛斯,“洛斯,你他媽的有你後悔的?”,紀修爵知道,洛斯的話一定傷到身後的冉蝶了,爲她,打抱不平?
“爵?不要跟這樣無禮的人一般見識啦?”,冉蝶拽過紀修爵,拖着他就要走,此刻,她真的想立即消失在洛斯的眼前。
她司徒冉蝶也是個有尊嚴,有驕傲的人?
紀修爵見冉蝶如此勸道,也不想再和洛斯廢話,轉身,擁着她就要離開。
“等等?”,這時,珍妮似乎還很不滿意,對着他們的背影,又吼道。
珍妮的話,令冉蝶和紀修爵的腳步頓住,只聽到從身後傳來珍妮那撒嬌的聲音,“洛斯,他們這樣不尊重我,這樣一走了之就可以了嗎?”,冉蝶回首時,正看到那個珍妮拉着洛斯的手臂,搖晃着,撒嬌道。
語氣明顯地不滿,更像是試探洛斯對她的心。
洛斯那岑冷的薄脣微微泛起弧度來,微微俯下身子,伸手在珍妮那小巧的鼻頭上寵溺地點了點,這樣的一幕讓冉蝶想起了他曾經也這樣親暱地對待自己。
在心裡不禁自嘲。
“那親愛的,你想怎樣處置他們?”,話語裡溢滿了寵溺,墨鏡的遮掩下,依舊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洛斯嘴裡的那句“親愛的”不僅令冉蝶心口泛酸,更令紀修爵覺得噁心?
紀修爵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普羅旺斯可也是他的地盤?
聽到洛斯的寵溺,珍妮十分欣喜,女人的自尊心瞬間得到滿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雙藍色如湖泊的眸裡閃過一絲複雜,看了眼被紀修爵擁着的,司徒冉蝶。
這個洛斯曾當寶貝一樣的女人……
“那個女人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我赫爾曼.珍妮不敬……”,珍妮的雙眸裡閃過一絲狠意,即使當着洛斯的面都不曾流露。
沒錯,她是赫爾曼家族的千金,本就囂張跋扈,沒必要掩藏本姓。
“把她拖出來?”,珍妮指着冉蝶,惡狠狠地說道,一旁的洛斯依然不動聲色,彷彿在縱容珍妮的行爲。
“你們放開?”,洛斯的手下捉住冉蝶,就要將她拉住,冉蝶冷聲喝道,小臉上沒有一絲的畏懼。此刻,她的心裡還有些歇斯底里,彷彿什麼都不怕了,豁出去了。
“砰——”
“啊——”
就在此時,紀修爵雙眸裡迸發出狠戾的眸光,直接朝着洛斯的手下開槍,冉蝶一陣驚呼,不過,同一時刻,只見洛斯伸出右臂,手腕上的銀蛇似乎比子彈還要快,朝着紀修爵的手槍刺去?
那一槍,沒有打到任何人,那一子彈朝着天上飛去,發出一道劇烈的聲響。
手腕的震動,令紀修爵感覺到一股麻痛,此刻,那隻手槍已經被洛斯收回,拿在手裡把玩。
眼前的這個黑色撒旦,還是那個曾經在海島上與她朝夕相處的人麼?
“爵,你有沒有傷到??”,沒有顧忌心裡的那些情緒,冉蝶焦急地捉過紀修爵的手,柔聲問道。
“我沒事。洛斯,你想動真格是吧?”,冉蝶的關心,令紀修爵既感動,又得意,尤其是在洛斯面前?這時,紀修爵不怒反笑,嘴角上揚,勾起邪魅的弧度來。
洛斯看了他一眼,“沒人跟你開玩笑?”,擁着珍妮,洛斯冷聲道。
這時,紀修爵伸手,彈了個響指,只見一行黑衣人朝着他們迅速而來。
“爵……”意識到形勢的緊張,冉蝶只想息事寧人,拉了下紀修爵的手臂。
“洛斯——你看他們根本不把我們看在眼裡?”,這時,珍妮又撒嬌道,很自信洛斯的能耐,只要他肯下狠心,肯定能過將這兩個人就地正法。
只是,他肯嗎?捨得嗎??
郝叔一直冷眼旁觀這這一幕,這時,他低首,看了看時間,走到洛斯跟前,“先生,珍妮小姐,你們臨時約的試禮服的時間到了……”,郝叔恭敬地說道。
洛斯沒想到郝叔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寶貝,去試禮服還是?”,洛斯俯身又柔聲問道,這次還親暱地叫珍妮“寶貝”。
珍妮心裡一陣掙扎,“親愛的,還是我們試禮服比較重要哦?別讓這些亂叫的小狗破壞了我們的興致……”,珍妮看着冉蝶他們得意而嘲諷道。
珍妮的話令紀修爵有想殺人的衝動,不過從手臂上傳來的力道令他看了眼一旁的冉蝶,他知道,此刻的她心裡很不好受。
“蝶兒,我們晚餐的時間也到了,別讓這對發情的騾子破壞了咱們的興致?”,摟着冉蝶,紀修爵惡毒地嘲諷道。
“爵,說話不要這麼粗鄙嘛,反而有失了我們的身份?”,冉蝶主動抱住紀修爵的手臂,微笑着說道,畫外音就是,罵了他們還髒了我們的嘴?
“對?”,紀修爵摟着冉蝶,甜蜜地笑着說道,隨即,帶着手下一行人朝着出口走去。
“洛斯?”,珍妮氣得跳腳,恨不得拿着槍對着他們一陣掃射?
洛斯的嘴角卻依然擎着複雜的笑意,沒有理會珍妮的叫喊,邁開大步,帶頭朝着機場外走去,珍妮憤恨地瞪了他一眼,只能小跑着跟上。
“安琪兒,喝水——”剛上房車,紀修爵倒了一杯溫水給坐在沙發上魂不守舍的人兒,柔聲道。
“謝謝。”,冉蝶接過,冰冷的雙手緊緊地握住那溫熱的杯身,彷彿這樣才能溫暖許多。
“剛剛的表現不錯?”,紀修爵在她身邊坐下,擁着她的身子,讚賞道,嘴上雖是笑着說道的,但心裡卻明白冉蝶心裡的苦。
“是嗎?我的表現真的很好嗎?”,冉蝶緊張地看着紀修爵,問道。在心裡真的不想讓洛斯嘲笑,不想在他面前丟了尊嚴。
就好像她是他玩膩了的,她反而要卑微地對他祈求什麼。
然,心裡有多酸,只有她自己清楚。
“當然?傻丫頭,別忘記,是你不要他的……”這話雖然是事實,但紀修爵也微微後悔說了出來,這樣說,她心裡會不會覺得自責?
“是,是我不要他的……”,不是她不要,是她要不起。要不起……
“心裡很難過?”,紀修爵擁着她,看着她,低柔地問道。
“還好啦,只是覺得遇到他們有些突然……”,呵呵,還真得很巧,剛來法國,剛下飛機就遇到了,還讓她有幸看到了他的未婚妻。
想起那個囂張跋扈的女孩,也許,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那黑道撒旦的身份和地位吧?
終究是兩個世界的。
“洛斯——好不好看?”,一襲華麗的白紗,上面綴滿了大顆大顆地鑽石,在看到那一襲華美婚紗的那瞬,洛斯只覺得,如果讓落雪看到這襲婚紗一定會撲上前去搶那些鑽石。
不禁在心裡冷嗤,自己竟然這麼不入戲。
紫眸淡淡地將珍妮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珍妮穿着那一襲厚重的婚紗在他面前旋轉了一圈,洛斯淡笑地點頭,“非常完美。”,這話似至高的評價,又似敷衍。
“真的嗎?”,珍妮嬌笑地問道。
“當然。”,洛斯淡笑道,那張俊臉上雖然是染着笑意,卻讓人無法揣測他內心裡的真實情緒。
洛斯啊洛斯,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五年前,還是現在,你都還深不可測?
珍妮在心裡暗暗地想到,走去更衣室。
鏡子前,她的手輕輕地撫上這張陌生的臉,有那麼一瞬,她想一把撕爛它?
傍晚,紫園
“洛斯——花園裡的那些花花草草好討厭哦?”,紫園的主道上,珍妮指着那些冉蝶曾經冒雨保護着的花花草草對洛斯撒嬌般地說道。
一旁的管家聽到珍妮的話,蹙眉,心想,這還真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子,不禁懷念起司徒小姐來。先生怎麼就沒和司徒小姐好呢?
“管家?”
“是——”
失神的管家只聽到洛斯那低沉的聲音,“叫人把花園裡的花草砍掉?”,洛斯低沉着嗓音道,那語氣和平時無兩樣。
“啊——是?”,管家先是愣了愣,又連忙答應道。
先生這是怎麼了??以前這些花草要是稍微出了點病蟲災害什麼的,那可是不得了的?
聽到洛斯這麼說,珍妮心裡得意地很?更加肆無忌憚地對紫園指指點點起來,無論是管家還是傭人都對她暗自腹誹。
這還不是他們真正的女主人呢,這要是真成他們女主人了,那還得了?
洛斯冷着眼看着傭人將花園裡的花草砍掉,雙拳暗暗地緊了緊,表面上卻還不動聲色地陪着珍妮參觀紫園,爾後,開始享用晚餐。
一整晚,他像個合格的情人和珍妮談笑風生,珍妮甚至還邀請他在餐廳裡跳舞。
“洛斯——人家剛去看了自己的房間,好小哦——我可不可以在隔壁的那間房間住啊?”,珍妮看完傭人爲她準備的客房後,跑過來,對洛斯撒嬌道。
“管家,這點事還需要我過問嗎?”,洛斯不悅地瞪着管家道。
“先生——只是,隔壁的房間是,是司徒小姐……”,管家連忙低着頭,畢恭畢敬卻又吞吞吐吐道。
這時,洛斯才明白珍妮住的房間是哪一間,而她想要的那間房間是冉蝶五年前曾經住過的……
“放肆?珍妮小姐是家裡未來的女主人,她想睡哪就睡哪?還不快去收拾?”,洛斯冷聲道,那語氣裡除了狠戾,再無其它。
珍妮心裡得意地很,“那就算了吧,這麼晚了,再收拾也來不及了,好睏,我想休息了……”,試探已經達到,珍妮打了個哈欠巧笑着說完已經上了三樓。
寂靜的深夜,一個高大的暗影悄悄地潛入了三樓的某個房間,開門,悄然地進去。
空氣中彷彿還浮動着她身上的氣息,擡眸看向那張牀鋪,好似上面還躺着他心裡想念的那個人。
這裡的一切還和五年前一模一樣,打開衣櫃,那一股子撲鼻而來的幽香令他心頭顫動,不禁想起下午看到她時的樣子……
同時也想起她那一晚的決絕地要他走的樣子。
心口一陣絞痛?
司徒冉蝶,既然要我遠離,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洛斯在心裡低聲咒罵,隨即,控制不住地出了窗子,不一會兒,高大的聲音已經消失在了夜幕裡。
冉蝶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那片薰衣草叢,而且是她和念念遇到他的地方,寂靜的深夜,薰衣草成熟的花香在空氣中流竄。
爲什麼還要來這裡??
她在心裡扣問自己……
不可否認,下午看到他時,她的內心還是止不住地悸動的。
看着夜色下的薰衣草叢,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夢,也想起保險櫃裡的那些照片……鼻頭泛着酸,此刻,她才明白,原來,她恍恍惚惚中做的夢,其實都是在現實中發生過的。
夢裡,那模糊的男人,就是洛斯,而那女人,就是她自己。
那,他們是不是有一段很悽美的愛情?
心口一陣陣莫名地鈍痛,痛得她呼吸困難,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心口彷彿有塊肉正在被人撕扯而去……
“哭什麼??”,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冉蝶呆愣着轉首,月光下,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卻又似夢境……
“和你沒關係?”,她哽咽着開口,心口一陣陣痛,又有一陣陣熱流滑過,那聲音雖是氣憤,卻又帶着撒嬌的意味。
彷彿回到了在海島上朝夕相處的日子,有歡樂,有鬥嘴。
洛斯冷冷地看着月光下那抹白色的纖細身影,薰衣草遮去了她膝蓋以下的位置,月光反射出她臉上的淚光。
這傻女人,大半夜躲在這裡哭泣……
“司徒冉蝶,拿得起就該放得下?我已經遠離你了,你還來這做什麼??”,洛斯瞪着她,隱忍着胸腔裡的溫熱暖流,厲聲道。
看見她,自己好像也活了過來。
“這裡有我的花田,我憑什麼不能來?”,她衝着他嘶吼,好想衝上前對他拳打腳踢?
兩個人隔着三四米遠的距離,就那樣望着彼此,也爭執着。
該死的?她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
洛斯有上前掐死她的衝動,更衝動的是想將她壓倒在身下,狠狠索要?
“這裡也有我的未婚妻,要是讓她知道我和你的過去……”,他一步一步地上前,高大的身影給人以壓迫的氣勢,在她還未來得及閃躲時,他的大手已經勾住了她的下巴,灼燙的呼吸混合着一字一句,噴灑在她的臉頰上……
身體敏|感地一震,灼燙的氣息令她心悸,他彷彿會施魔法般,總是令她全身的每個細胞隨着他,悸動。
“她會殺了我嗎??”,她還是吼了出來,想起下午他和他未婚妻在機場時的一幕幕,心口痛得不行?
他不是很愛她的嗎?爲什麼……
可是,司徒冉蝶,你現在還在乎什麼??沒有用了?他要娶妻,你要嫁人?你們沒有任何交集了?
看到了他眸裡閃爍着的淚光,洛斯心口一慟,再情不自禁地擁住她的身子,低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脣。
“唔——”她掙扎,她推拒,聲音被他吞沒,只感受着那狂肆的吻迅猛而來,自己的心跳驟然失速。他的激情似乎要湮沒了她?
洛斯帶着數日來的思念,狠狠地吸允着她的脣,攪拌着她的舌,雙手更是將她狠狠地發自己身體裡按去?
“唔——”,她在他的懷裡漸漸地軟化,全身癱軟地不行,又反手抱住了他的身體,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心頭一痛,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捨不得他?uzrw。
漸漸地鬆開她,看着她一臉淚水的樣子,心口揪緊,洛斯擡首,輕輕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我恨你?”,她哭着吼道,雙手憤怒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將滿腹的心酸和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恨他來招惹她,恨他攪亂了她的心,卻還要左右着她,恨他要娶別的女人?同時,更恨自己的搖擺不定?
“快回英國去,以後少來這裡,別忘了念念和舜的安全。”,洛斯沉聲地開口,聲音裡還是帶有淡淡的疼寵的。
一句話,令她迴歸到現實裡,怨恨地看着他,心裡卻又衍生起一股無奈。
“我來這裡不是找你的,我是工作?”,她倔強地吼道,不讓想在他面前失了尊嚴。
“我也沒說你是來找我。”,洛斯嘴角擎着一絲笑意,又說道。他怎會不知道她的口是心非,剛剛看到她在這裡哭,已經明白她心裡對他的感覺了。
“我……”,冉蝶心酸地想要說什麼,又轉身,挪動腳步,朝着不遠處的建築方向走去,她似乎可以看到紀修爵還站在那盡頭等她。
“洛斯,我要結婚了——”,她駐足,看着前方,背對着他說道。
是想讓他緊張嗎?還是想讓他勸自己不要嫁人?
“我也要結婚了——”,從身後傳來屬於他的低沉的聲音,那一刻,她的身子差點沒穩住,要跌倒。
良久,她又挪動腳步,“你會幸福嗎?”,邊走,邊流着淚水,邊問道。
幸福?洛斯苦笑,仰着頭看着那淡淡的月光,腦子裡浮現起那兩個孩子的小臉,還有她的。
沒有他們,他還有什麼幸福。
“只要我在乎的人可以幸福就夠了?”,低沉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淚水更是洶涌而出。
她明白了,他的無奈。
沒有再說話,任由淚水被風乾,一步一步走向那等待着她的光亮,那裡,有道身影毅然地在等她。
再見了,洛斯。
如果不想五年前的悲劇再次發生,那麼,就遠離吧,戒掉吧?
多爲孩子的安全想想,司徒冉蝶,你可以的?
剩下的兩天,她沒再見到洛斯,兩天,在種植基地看着薰衣草的豐收,看着死去的它們生命再次得以延續——製成精油。
任由自己沉浸在忙碌的世界裡,她不再思考更多。
離開前,特意來到了那棟古堡,他們司徒家的產業,聽說當年這裡有着父母的愛情回憶,而她也在這裡生活過。在老傭人的帶領下,她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陌生的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她其實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拱形的窗前,擺放着一盆天鵝絨,那看起來似是古董的桌子上,擺着一瓶墨水和羽毛筆。
逡巡了一週,腳步不知不覺地來到衣櫃邊,不由自主地打開櫃門,雙眸直接看向櫃子角落的一個盒子?
那盒子裡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彎下身,她將那檀木製成的盒子抱起,慢慢地走到牀邊,坐下。
一股檀香竄進鼻息,她皺着眉輕撫着那盒子,裡面會有什麼呢?
雙手有些激動地撫觸上那盒蓋,彷彿像是要打開潘多拉的盒子般……
司徒冉蝶?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不禁覺得自己太過緊張了,不過是個盒子罷了,想那麼多幹嘛?只是,此刻她心裡真的有些莫名地激動……
輕輕地打開,屏息地看着盒子裡的東西……
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映入眼簾……
她蹙眉,拿起那略顯厚重的筆記本,封面是淡紫色的,印着薰衣草圖案,不過圖案已泛黃,邊緣的紙頁也泛黃,像是年代久遠了一樣。
厚厚的一本,好像聖經。
翻開扉頁,上面的筆跡略顯稚嫩。
司徒冉蝶日記
右下角的日期還是十多年前的……
這原來是自己以前的日記本。
看着第一頁上的日期,那應該是她十歲時……十歲,就開始寫日記了……會寫些什麼呢?
不禁,對曾經的自己好奇起來。
正要仔細閱讀時,房門被人敲響。
“安琪兒?”,是紀修爵的聲音,冉蝶看了看時間,意識到得去機場了,連忙將日記本放進盒子裡,抱着那個檀香木盒走出了門外。
“在裡面幹嘛呢?”,紀修爵寵溺地笑着問道。
“隨便看看嘛?還找到了這個,好像是以前的日記本。”,抱着懷裡的盒子,她對紀修爵說道。
紀修爵的眼神一黯,日記本……
“那你看了沒?”,他試探姓地問道。
。“還沒有啊,剛找到,不過,還是不看了吧……”,看到紀修爵,彷彿便是一種提醒,一種對過去的摒棄,對未來的憧憬的提醒。
紀修爵訕訕地笑了笑,擁着她,出了古堡。
轎車上,她一直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窗外漸漸倒退的美景,也看看普羅旺斯那美麗的天空,心裡涌着不捨,還有無奈……
飛機起飛的那瞬,她看向地面上那美麗的普羅旺斯,嘴角扯起一抹悽楚地笑,就這麼離開吧……
低首時,發現腿上的日記本被無意地打開,低下頭,一行稚嫩的字體映入眼簾。
爹地媽咪說,等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可以去普羅旺斯了……
他會在那裡等我嗎?會不會看到我的時候,又不記得了?
焰哥哥,爲什麼不記得我了?】
焰哥哥……
這三個字,令她心口莫名一慟,鼻頭莫名地泛着酸,焰哥哥,指的就是他吧。
端着飲料來的紀修爵看到冉蝶正低着頭看着那本日記本,心口一驚,“安琪兒,喝點東西吧?”,他上前,連忙說道。
“嗯,好……”,冉蝶連忙擡首,將日記本合上。
“新季度的產品研發方案在你那嗎?”,紀修爵刻意找話題不讓她看那本日記,又問道。
“嗯,在的?”,冉蝶說完,打開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份文件來。
不一會兒,工作狂的她已經被紀修爵帶着進入了那方案的討論中,一時忘掉了那本日記……
“安琪兒——”,小念念聽說媽咪晚上會回來,一直坐在主宅門口的臺階上等着,終於,見到幽暗裡走來的身影,她立即飛快地跑了過去。
“念念——”,見到飛奔而來的女兒,冉蝶心口一熱,張開雙臂,彎下身,將小念念抱進了懷裡,小念念在她的臉頰不斷地親了好幾口。
“安琪兒有沒有想念念——”,捧着媽咪的臉,小念念奶聲奶氣地撒嬌地問道。
“念念,讓爵抱抱——”,這時,紀修爵走來,張開雙臂要抱念念,可是小念念頭一甩,“男女授受不親……”小念念出口的話,令冉蝶忍俊不禁。
這小丫頭跟誰學來的,紀修爵沮喪地甩甩頭,“我的小乖乖現在不喜歡我了,傷心……”,說完,傷心地離開。
“念念?現在怎麼不和爵叔叔親近了?爵有買很多禮物給你哦?”,冉蝶明顯感覺到小念唸對紀修爵的冷淡,捏着她的小鼻子問道。
“因爲,爵不是爹地,也不是親人,男人和女人不能隨便抱抱,隨便親親?”,小念念看着媽咪,義正言辭地說道。
“……”,冉蝶一臉黑線,“在哪聽來的歪理?”,抱着念念進了主宅。
“是舜說的哦?如果念念再和爵……”,小念念說着說着,連忙捂着小嘴,瞪大着眼睛看着媽咪,不停地搖頭。
她不可以出賣哥哥的啦?
冉蝶無奈地搖搖頭,舜那個小傢伙竟然開始夥同念念疏離爵了?
“安琪兒……”,小念念抱着冉蝶的臉,在她的耳邊又小聲問道。
“念念,怎麼了?”,冉蝶看着小念念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關心地問道。
“安琪兒……你有沒有見到爹……焰叔叔?”,差點又說出來了,她及時改口。
她已經問得很小心翼翼啦,小念念雙眸欺騙着看着媽咪。
冉蝶抱着念念,朝着樓上走去,一直走到念念的房間,才肯開口,“念念怎麼會那麼關心焰叔叔呢?”。
真的有什麼父女天姓嗎?冉蝶好奇,也心酸。好像小念念很喜歡他呢?
“因爲……因爲喜歡焰叔叔,焰叔叔是好人……”,其實她好想說,更因爲焰叔叔是爹地啦?
“念念小寶貝?焰叔叔不是我們家的親戚,也不是媽咪的朋友,以後呢,念念應該喜歡的是爵?”,冉蝶將念念放在地上,她蹲下身子,按着念念的肩膀,認真地說道。
念念那水汪汪的黑眸看着媽咪,眉頭微微皺起,“可是,人家就喜歡焰叔叔……”,念念撇着小嘴說道。
“念念?告訴媽咪,以前是誰經常帶你去游泳,吃冰淇淋,你被媽咪罵,他還會袒護你?”,冉蝶耐心地對小念念問道。
“爵……”,念念乖乖地回答。
“是啊,是爵,你看,爵對你多好?”,這樣的問題是對念念問的,倒不如是她自己問自己的,就好像是在說服自己,爵對她有多好,多好,應該對他怎樣,怎樣。
念念看着媽咪,眉頭又皺緊了,爵是對她好啊,“可是,焰叔叔也好好……”,念念不死心地說道。
“他怎麼好了?”,除了讓你傷心,讓你失望,還有什麼好的?這後面的話,更是問她自己?
“因爲,因爲,因爲他是爹地?嗚……”,找不出話來回答,念念大哭了出來,好像很憋屈一樣,她不要保守秘密了?
念念的反應令冉蝶呆愣住,念念知道了?念念怎麼會知道了?
大腦一陣尖銳的刺痛,“念念乖,不哭好不好?”,心疼地哄着小寶貝。
“不好……你要和爵結婚了……我不要爵做爹地……我有爹地,爹地是焰叔叔……”,念念大哭着委屈地吵鬧道。
“念念?”,冉蝶無奈地低吼,心口複雜不已。
“不要……媽咪是壞人……媽咪是壞女人,媽咪不專一……”,小念念掙脫開,連連退後了好幾步,小身子差點沒站穩,滿臉淚水地看着媽咪,大吼道。
冉蝶錯愕地聽着念念的話,她的寶貝女兒竟然說她是壞人,說她是壞女人,不專一……
“怎麼了??這是??”,這是莫芸櫻聽到吵鬧聲進來,看着一臉淚水,和一臉錯愕的冉蝶,連忙問道。
“外婆,你的女兒不專一,爲什麼不管?”,小念念豁出去了,又是大叫道。
“不專一?”莫芸櫻哭笑不得,這小丫頭是什麼意思。
“念念?怎麼和外婆說話的??怎麼這麼不禮貌?”,這時,冉蝶惱了,拉過念念喝斥道。這麼小的孩子已經學會叛逆了?
“嗚嗚……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討厭爹地……”,小念念哭得更兇了,掙脫開冉蝶,邁開小腿,跑了出去?
“念念——”
“念念——”
司徒冉蝶和莫芸櫻同時喊道,跟着跑了出去。
念念一路小跑着下了樓,跑出了主宅,一直跑向後院,直接進了那廢棄的房子裡,“哥哥——”,不停地敲着油畫,不停地哭着喊道。
舜出來時,看到的便是妹妹一臉淚水的樣子。
“哥哥……她們都不喜歡爹地……媽咪再過兩天就要結婚了……”,小念念見到哥哥,委屈地哭着說道。
舜沒說話,只是將她一拉,拽了上來。
“別哭了?”,進了他的房間,她還一直在哭,舜氣惱地丟給她手帕,厲聲呵斥道。
“嗚嗚……”,小念念被哥哥罵得心裡更委屈。
“再哭,就出去?”,舜依舊嚴厲地叫道,小念念只能停止哭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哥哥。
“媽咪要結婚了……哥哥你不管嗎?”,小念念撇着小嘴問道。
“哥哥,哥哥,我忘了告訴你了……”,這時,小念念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跑到舜的跟前,在他的耳邊,小聲嘀咕道。
“我把安琪兒的婚紗,劃壞掉了?外婆和媽咪還不知道……(*^__^*) 嘻嘻……”,小念念小聲地說道,似乎很得意的樣子。
那原本還是大雨滂沱的小臉上已經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笨蛋?你以爲劃壞掉,他們就不結婚了嗎??”,舜瞪着念念,酷酷地罵道。
小念唸的小臉又垮下來了,泫然欲泣,看着哥哥那嚴厲的眼神,又不敢哭出來。
“那,那要怎麼辦……媽咪和爵,和爵結婚……再生個小寶寶……我們就……我不要?”,念念想着想着氣憤道,“我不要綠眼睛的小妖怪?”,想起程程跟她說過的話,念念又氣道。
“不要吵了?”,舜快要被念念氣死了,這時,從通道里傳來聲音,好像是有人進來。
不一會兒,只見他們的媽咪鑽了進來,手裡還拿着一套小禮服,那是舜做花童穿的。
剛剛她看到念念朝着跑來,就順道去拿了舜的禮服。
見媽咪進來,念念氣憤地轉身,躲到了哥哥的身後,不想理睬媽咪。
舜見媽咪來了,也沒有說什麼,他對她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其實,舜對所有人的態度,都是如此。
“舜,這是你的禮服,快去換上,看合不合適?”,冉蝶微笑着說道,看着酷酷的舜,心裡升騰着一股愧意。
也只有在他睡着的時候,她才能偷偷地抱着他睡覺。
這個孩子從出生就一直被隔離着……
“不合適?哥哥穿了肯定不合適?而且醜死了?”,念念叛逆地大叫道。
“念念?你給我老實點?媽咪的婚紗被你劃壞掉了,外婆正要打你屁股呢?”,冉蝶覺得這個小丫頭再不管管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啊?被發現了??
念念紅着小臉,“不是我劃掉的,是被老鼠咬壞掉的?連老鼠都不想媽咪嫁給爵?”,念念那大眼睛圓溜溜地一轉,又說道。
冉蝶真想把這個鬼精靈逮過來,狠狠打着她的小屁股。
“舜,快去試試吧……”,這時,她走到舜的面前,將禮服遞展示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好像生怕他拒絕一樣。
舜不吱聲,看着面前那黑色的燕尾服,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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