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永慧去喚黎芸時，黎芸卻有些嫌永慧起來得太早了，說是還沒睡好，就被喚醒。永慧淡淡地一笑，沒有說什麼，倒是永生有些介意，替永慧解釋道：“黎姨，因爲要給孩子辦上學手續，而且我們是走路過去，並不是乘車。”
“啊，你不是有車嗎？有車不用，太不方便了吧？”黎芸覺得永生這個人太奇怪了，有車不用，反而要走路。永生還未說話，倒是宜鋒先說話了：“奶奶，走路更加健康，而且還鍛鍊身體呢。”宜鋒這一說，黎芸倒不嫌棄什麼了，可是小毳反而不高興了，她嘟着嘴：“太偏心了！”黎芸瞪了一眼孫女，隨後就去洗漱，洗漱結束後，就去永生、永慧所住的那間屋子裡吃飯。
可是在吃飯時，小毳竟然挑揀得很厲害，蒜不吃，不吃青菜，不吃麪食，只吃肉，尤其是對蝦肉很喜歡，可以說蝦肉是她的本命罷了。就算給她自己做的麪包，她也不吃，而且就算她吃饅頭，也得要小卉給她把饅頭皮撕掉她才吃。小卉倒也是情願甘心地爲小毳幹活。
看到這一切，宜鋒歪頭問道：“爸爸，媽媽，爲什麼小毳姐姐不吃饅頭皮，你們不吵她呢，我不吃你們卻要吵我呢？”永生永慧聽罷，大眼對小眼，一時不知該如何說，倒是張荷開口說話了：“宜鋒，小毳姐姐比你大，她的牙不好，吃不了硬的東西，而且饅頭皮是硬的，所以小卉阿姨才把饅頭皮給她撕下來。而你牙不好時，奶奶也會給你撕饅頭皮的。”雖然知道張荷說的不是很對，但永生和永慧他們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也都只能點頭。看到父母點頭，宜鋒這才乖乖地吃飯。
吃過飯，永生和永慧正準備帶着小毳和宜鋒去學校時，小卉卻是不放心，一直問着：“你們去行嗎？我不去行不行？”小毳見狀沒好氣地說道：“你要不放心就跟來。你自己決定不就行了，還用問柳阿姨和章叔叔！”她是特別嫌棄母親沒有主見。小卉愣了下，又看了下婆婆和小女兒，這才猶豫地說：“那，我就不去了，我還要照顧小的呢。去了，就剩下媽一個人，也照顧不了。永生哥，永慧嫂子，麻煩你們照顧小毳了。如果需要什麼，就給我打電話。”小
毳在小卉說話時早已拉着柳永慧的手走了出來。永生見狀笑着點頭，表示自己會帶好兩個孩子的，讓小卉放心，隨後追趕出來。
在路上，永慧問道：“小毳，你爲什麼要如此對待媽媽，這樣是不禮貌的。”小毳低頭不言語，可是她的眼神卻出賣了她，她是心疼母親只是不知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母親。
“我知道，小毳的奶奶不喜歡小毳，所以也不喜歡小卉阿姨，而小卉阿姨爲了哄奶奶，所以才也是對……”宜鋒說到這時，永生急忙喝住兒子：“宜鋒，別胡說。”永生的話音剛剛落下，小毳卻是落淚了。
“章叔叔，柳阿姨，我是喜歡媽媽，可是媽媽總是向着奶奶，每當奶奶說我時，她總是附和奶奶，哪算我沒有犯錯，媽媽也會吵我。我恨她的軟弱，也恨她的不能自己決定。我是爲了讓媽媽喜歡我，我纔有意氣她的，爲的是讓她能自己做自己的決定，別隨意附和別人，可是媽媽膽子太小了，她不僅不敢反抗奶奶，也不敢反抗我……嗚嗚！”小毳邊說邊抹起淚來。
永慧掏出手絹給小毳擦了下淚，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毳，其實，你媽媽這是在‘孝順’老人，你和你奶奶都是她最關心，最愛護的人。可是，在長輩與女兒之間，她選擇是尊重老人，而她不是不反抗你，是覺得對你有愧疚感，所以對你說一不二的。就像吃饅頭，你是故意氣她讓她剝皮，可是她不知道，她以爲你真的不能吃，所以甘心爲你付出，因爲她知道她爲了你奶奶而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小毳，答應阿姨一個條件，在上學期間，在阿姨和叔叔不在的時候，你能與媽媽和奶奶和平相處嗎？如果你有什麼心事或者想不開就找張荷奶奶去，她會爲你解說的。不要，再這樣對待媽媽的，要不，宜鋒和你妹妹都會學你的。這樣，對人是不禮貌的。”
小毳點頭：“我知道，只是看到媽媽，我有時忍不住。阿姨，如果你不是兒子而是女兒，那奶奶會喜歡嗎？”被小毳一問，永慧被問住了，的確，她沒有考慮過這一層次，而且父親也是對自己有兒子很重視，要不爲什麼在有了兒子非要給兒子取自己的姓氏呢。如果是女兒，到時候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她從沒想過，因爲在她看來兒子女兒都一樣的。
看到妻子不說話，永生笑道：“小毳，這個是一個假如，是無法實現的。不過，我敢肯定，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宜鋒他奶奶和爺爺都會喜歡的。因爲都是我們家的血肉骨親。還有，你何不在奶奶面前做得更好，到
那個時候，奶奶就可以改變她的看法了。”
“爸爸，你偏心，有了小毳姐姐，就不疼我了！”宜鋒一聽父親說“男生不如女生”立馬嘟起小嘴來。“好，好，爸爸兩個都疼，好不好？”永生摟住兒子笑道，永慧也笑了。
望着柳永慧和章永生一家三口，小毳突然問道：“章叔叔，我能喚你一聲‘爸爸’嗎？”永生和永慧一怔，問道：“爲什麼？”
“我爸爸去世，帶去了我大妹，可是，當時我才3歲，也不知道爸爸是什麼樣，而且也從來沒有感受過爸爸的關愛，剛纔章叔叔一說爸爸兩個都疼，我才發現我缺少的是父愛。如果叔叔不願意我……”“好可憐的孩子，好，阿姨同意你叫章叔叔爲爸爸，記住，只有咱們私底下，當着奶奶和媽媽的面，可不要說出來，這是阿姨和叔叔與你做的一次交易。”永慧摟過小毳。小毳點頭，衝永生輕輕喚了一聲：“爸爸！”永生抹淚應了下來，隨後也緊緊摟住了小毳，把兒子和小毳摟在一起了。
當來到學校，先把兒子送到教室，永生和永慧這才拉着小毳往校長辦公室走，說是要讓小毳上三年級，畢竟年齡已經不小了，9歲，是該上三年級的，可是經過一番測試，校長在看過卷子之後，這才說道：“章先生，黎小毳因爲認字不多，我看，就讓她與柳宜鋒一個班級吧，宜鋒還可以幫忙輔導呢。正好你們又是住在一起生活的。”永慧似乎有點不解，便拿過卷子，卻發現語文卷子上很多簡單的詞彙小毳都沒寫，當她看小毳時，小毳也是怔怔地望着自己，她輕聲問道：“你……”
“阿姨，我奶奶沒讓我上過學，所以這上面的字我都不認識。”小毳低頭不好意思地說道。看到這樣，永慧和永生商量了下，決定小毳還是與宜鋒在一個班級，這樣兩個人互相幫助。在辦好手續後，小毳就由班主任帶到班裡，而永生和永慧就走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永生和永慧都在沉默，他們知道小卉把小毳的時間給耽誤了，可是，回去，又該怎麼說呢。這也不能怪小卉，是黎芸耽誤了小毳的時間。
“永慧，咱們去公園坐會兒吧？”永生看了看時間，還早，回去，他們也不知該如何與小卉說什麼，倒不如在公園坐會兒，稍微休息下，到中午再接兒子和小毳，在外邊吃點飯什麼的，晚上再回家。永慧看了看永生期待的目光，點頭了。永慧也知道自己以後來公園的次數要少許多，而且回到鄉村後，來城市會更加少的。於是，二人手拉着手，走進了公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