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康三太太着急的什麼似的, 暗中接應康二姑娘的那個姑姑, 她當然知道是誰,是康千玉的奶孃家的親戚,在長春宮當差, 還沒混上有品級的女官呢,只是個宮女的小頭目。因有這層關係,康三太太每回進宮來都賞她一點兒東西, 說句話兒,這也算是在宮中的一個不怎麼要緊的耳目罷了。

沒想到, 這一回居然要起緊來, 可康三太太這會兒往哪裡找她去呢?趙如意見康三太太急的有點沒主意了, 在一邊道:“或者康太太去與皇后娘娘說一聲兒, 就說二姑娘前兒受了涼, 還弱些, 聞不得香味兒,就出去走一走透透氣, 只宮裡不熟,這麼會兒沒回來, 只怕走迷失了, 擔心衝撞到貴人, 請娘娘打發人找一找。”

這可是趙如意真心話, 她覺得自己都來了這麼多回了, 可要是自己獨個兒在這裡走走, 只怕真的要迷路的。

趙如意道:“二姑娘到底是奉詔進宮的, 只要沒走到要緊地方去,多半是不要緊的。娘娘向來慈悲,想必會體諒的。”

說到底,康三老爺是有數兒的大員,皇后娘娘剛剛享有權勢,對這樣的人家,想來是寧願拉攏不願得罪的,皇后跟康二姑娘又沒仇,犯不着那麼公事公辦。

康三太太剛纔是一聽到這樣的消息就急的亂了分寸,此時叫趙如意這樣說兩句,尤其是提到奉詔兩個字,隱約點明瞭康家身份,康三太太就醒悟了過來,感激的看了趙如意一眼,便是在這種時候,她都不由的再一次感嘆,這人家的女兒到底是怎麼教的這樣千伶百俐的呢。

康三太太爲着女兒,就顧不得姿態了,也不管別人還在皇后娘娘身邊說話奉承,硬擠上去,不顧禮儀的悄悄在皇后耳邊說話,皇后先是一怔,然後就放鬆下來,露出了一個微笑,顯然就如趙如意所想的那樣,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向康家施恩的好機會。

皇后娘娘點了點頭,看起來好似還寬慰了康三太太兩句,便叫了自己宮裡的大太監李桂來吩咐,康三太太立在一邊,雖然心中還忐忑的很,可臉色沒有先前那樣白了。

這裡李桂正叫人來吩咐,卻聽得外頭一陣喧鬧,然後喧鬧聲漸漸傳到了這邊兒宮裡,變成了議論。宮裡人雖多,卻向來是有規矩的,宮人們都是慣於低聲說話的,行動都輕手輕腳,少有這樣喧譁的時候,極其不尋常,康三太太心中頓時一咯噔,難道是玉兒?

這樣一想,康三太太臉上剛起的那一層血色立時又退下去了,這時候眼見一個穿淺紅的丫鬟急急忙忙的從外頭進來,尋到了趙如意附耳說了兩句話,趙如意向來不怎麼動容的臉上都露出了一點兒訝異的神情來,康三太太哪裡還呆得住,也顧不得禮儀了,趕緊的就過去問道:“安郡王妃,可是小女……?”

趙如意連忙道:“康太太放心,安郡王找到令嬡了,令嬡無恙,就是被嚇到了。”

這會兒誰都已經意識到了有事情發生,見趙如意這樣的舉動,便都圍過來聽,趙如意見人多了,自然要維護人家康二姑娘的名聲,便笑道:“康姑娘真是兄妹友愛,因康公子平日裡不能回家去,康姑娘念着兄長,在宮裡得了一盒點心,便想着康公子本來就在宮裡,要給兄長送去,也順便看一看。”

如今康二姑娘在宮裡亂走的事情掩蓋不住了,趙如意只得拿兄妹友愛來遮掩一下她不顧規矩的事兒,康三太太自然頗爲感激。

趙如意含糊的說:“安郡王剛巧在宮門口,知道康二姑娘是奉詔進宮的,便送二姑娘進來。”

“康姑娘怎麼被嚇到了?”有人頗爲關心的問,豎着耳朵等着八卦。

趙如意還沒來得及說,康二姑娘掩臉哭着就進來了,撲進康三太太懷裡,看起來真是被嚇到了:“娘,娘……”

旁邊還有個細眉細眼的姑娘,也跟着哭,可這個不像康二姑娘嬌弱,一邊哭一邊說,還說的口齒清楚的很,兩不耽擱。

“我陪着二姐姐去給大表哥送點兒東西,原以爲都在宮裡不要緊的,大表哥卻說我們胡鬧,既送東西,打發丫鬟走一趟也就是了,哪有自己來的,叫人看見反是不好,是以大表哥尋了間裡頭不知哪處平日裡沒人用的空屋子,讓我們先坐一坐,表哥說去告個假,就送我們進來……”表姑娘哭的一頓三嘆的,說的有禮有節,把衆人都聽住了。

“沒承想大表哥剛走不到一盞茶時候,那院子裡就進來了七八個人,打開各屋子瞧有沒有人,把我們嚇的了不得,只大約這屋子平時都鎖着,便我們坐着的那裡和旁邊兒那間有人說不必打開了,這平日裡都是鎖着的。我跟二姐姐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便見那幾個人帶了一輛馬車進來……”

表姑娘說起來臉色都煞白:“我怕的要命,悄悄的在窗縫那裡看着,見那些人把馬車後頭輪子的車軸給鋸了,我還聽其中一個領頭的說……別鋸斷了,留一絲兒,免得叫人瞧出來,我跟二姐姐就嚇的了不得。”

說着表姑娘又掩面哭起來,周圍衆人聽到此處都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害命呢!那姑娘悄悄看了康二姑娘一眼,當時的情形其實不完全是如此,那個時候,其實是她與表哥在那屋子裡私會,康二姑娘在旁邊屋子裡等着,因那院子其實都是長久上鎖的地方,極爲僻靜,所以康公子才悄悄的把她們帶去的那裡,可那些人也是選中的那一處,也根本沒有進屋檢查,哪裡想得到這樣的巧合呢。

聽到這樣害命的事,這位表姑娘掌得住,康二姑娘就掌不住了,不知道怎麼弄出了聲響來,那邊七八個人,就衝了進去,自然連隔壁的康公子和表姑娘都抓住了,便商議要怎麼處置他們。

有的怕事情鬧大了,建議威脅他們不許說,橫豎他們是私會,本來也是不敢聲張的,有人卻怕他們嘴不嚴,想要悄悄弄死他們,那些人爭執不下,倒也沒有立即動手,暫時把他們丟在了那裡。

後來,安郡王就來了。安郡王來了找不到康公子,當然就覺得蹊蹺,康公子和表妹私會,這是他家的事,便是被人發現了,也沒有叫人抓起來的道理,安郡王又有品級又有體面又有霸道,如今擡出王爵的身份來,便是宮禁衛的統領也不敢當面兒駁他的話,且這位統領平白的沒見了康公子,那當然也要找的。

既然大張旗鼓的找了,三個大活人哪有找不到的!

這裡頭的曲折,自是不好說的,表姑娘也就沒說,只管含糊過去,橫豎她又驚又怕,說不清楚也是應該的,於是衆人只知道她們遇到了這樣可怕的事情,卻遇到了安郡王,才安全的被送了回來。

這兩個姑娘居然在宮門口遇到害命的事,而且還安然無恙,真是命大,不過她竟然當衆說出來,這顯然是得了授意了。

有人腦子轉的快的,立刻想到趙如意剛纔說的安郡王剛巧在宮門口,送了這位康二姑娘進來,那這件事是驚動了安郡王?

這會兒,也就只有趙如意和康三太太,知道安郡王不是碰巧出現在那裡的,那是趙如意搬的救兵,安郡王見媳婦心軟要救人,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便去救了,沒想到還遇到這樣的事情。

康三太太當然就知道這是安郡王吩咐她說的,便只得說一句:“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實在太駭人聽聞了!”

“那是誰家的馬車?”有人按捺不住的問了出來。

表姑娘掩着臉哭:“是……是安郡王妃的馬車!”

哎唷!好幾個人都叫出聲來,果然!怪不得驚動了安郡王呢。

趙如意一臉無奈。

這事兒大了!謀害安郡王妃,安郡王這霸王豈肯善罷甘休?衆人正在琢磨着這件事呢,護國長公主就惱了:“是誰要謀害我們家的子嗣?”

子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趙如意這裡,趙如意這還沒滿三個月,自然沒對外頭聲張,但是這種事只要不是故意要瞞着,略爲有心就打聽出來了,那位表姑娘掩着臉繼續說:“安郡王去壽康宮了,聽說……聽說是南鄭侯夫人!”

又是他們家啊!衆人又不由自主的議論起來。

此時皇后娘娘當然也都聽了個清楚,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爲舒心的笑容,她這個乾女兒還真是福星的厲害。

皇后娘娘款款的吩咐道:“安郡王妃有身孕了?怎麼不早說呢?快些扶着安郡王妃坐下來,可小心着點兒。”

趙如意笑着謝恩,情緒還很穩定:“回娘娘的話,我這月份還輕,公主吩咐先不要聲張,待滿了三個月,再給娘娘報喜呢,只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情也是常有的,皇后便點頭道:“小心些也是好事,不過到底是喜事,瞞不過有心人,也是有的。”

皇后謹慎的沒有就南鄭侯夫人發表議論,可正經的婆母護國長公主就顧不得了,立刻道:“我也去壽康宮問一問母后去!”

多少人都想跟去看熱鬧呢,可這到底是在宮裡頭,又是皇后娘娘跟前,實在不好隨便走開,且也不好表現的太八卦,只得三三兩兩的私下裡議論起來。

也真是奇怪,明明是南鄭侯那家子總去惹安郡王妃,安郡王妃真沒幹什麼呀,怎麼這位南鄭侯夫人還恨不得人家去死呢?不少人都覺得疑惑。

而太后娘娘就不止是疑惑了,更多的是惱怒,她明明吩咐了這燕氏不要去惹趙如意,她不僅去惹了,還惹出這樣大禍事來,叫人家安郡王人贓俱獲,抓了個現場,如今安郡王綁着燕氏的兄弟到壽康宮來興師問罪,連太后都說不出什麼話來。

安郡王那樣的性子,向來跟溫文爾雅不沾邊,一臉鐵青凶神惡煞的大步進了壽康宮,還沒說話,先就把坐在衆人中間,巧笑嫣然的南鄭侯夫人捏着脖子,像提小雞一般的提了起來。

“你敢害我兒子!”安郡王惡狠狠的道。

要不是女人,安郡王早就先揍一頓再說了。

壽康宮尖叫一片,周圍的婦人紛紛倉皇閃避,南鄭侯夫人叫他捏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死命的掙扎,兩腿亂踢,雙手抓着安郡王的手想要掰開。

太后娘娘嚇了一跳,然後嚯的站起來,就沉下臉來:“楚長壽,你幹什麼!反了你了!”

隨即宮禁衛鄭統領率了手下進來,燕氏的兄弟燕泰華被捆的結結實實,鼻青臉腫的推了進來跪下,安郡王這才把燕氏丟到燕泰華的面前去,燕氏已經嚇呆了,又說不出話來,只咔咔的咳嗽着,但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滿身冷汗了。

鄭統領跪下請安,然後便一五一十的把在宮門車馬處發生的事情說了一回,當然,還是掩去康二姑娘的真實意圖,只說康二姑娘是來看兄長的。

太后娘娘聽到給馬車動手腳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大半,不由的跌坐在了座椅上。

這個蠢貨這個蠢貨這個蠢貨這個蠢貨……

太后娘娘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這是唯一的想法。

這樣的事情,就是在她權勢最盛的時候,也別想毫髮無損的遮掩過去,何況如今!

而這蠢貨,她不單單是燕氏,她是南鄭侯夫人,是皇太后的嫡親侄兒媳婦,在宮裡做這樣的事情,誰會認爲這只是她自己私心想要報復?誰不懷疑這是得了皇太后的授意?

而且安郡王還提到兒子……

太后娘娘深吸了一口氣,問安郡王:“長壽,你是說安郡王妃有身孕了?”

“是。”安郡王真是又驚又怒,今日若不是她媳婦好心想要救人,說不定就要出事,這樣的事情,是完全沒有任何預兆,難以防範的。

“差不多兩個月了。”安郡王面無表情的說,可幾乎誰都可以從他那咬牙切齒的話裡頭,聽出來他想要立刻殺了南鄭侯夫人的心情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南鄭侯夫人大哭,先前算計得志得意滿,如今一旦被抓到了,才知道怕的要命,又聽說了安郡王妃有了身孕,這事兒就更嚴重了一層,忙忙的哭道:“太后,我真的不知道安郡王妃有身孕了啊!”

“閉嘴!”安郡王大喝一聲。

再聽這女人說一個字,他就想立即殺人了!他完全沒想到,南鄭侯一家,沉寂了這麼久,卻突然對他媳婦起了殺心,竟然想出了一個這樣陰毒的計劃來,在宮內動手腳,自然難以防範。

“來人!”太后怒道:“把蔣燕氏給我綁起來!”

啊?燕氏還期待着太后救她呢,沒想到太后反倒先出手了,她跪爬兩步,哭求道:“太后、姑母……我、唔……”

立刻就有人上前扭住了南鄭侯夫人燕氏,順勢堵住了她的嘴。

不過瞬間功夫,太后就已經有了決斷了:“蔣燕氏膽大妄爲,謀害安郡王妃,雖說自有國法處置,但這等惡毒之婦,蔣家也該將她休逐歸家纔是!”

太后就指望捨棄一個蔣燕氏,換取蔣家平安無事,可是誰不明白,如果燕氏不是嫁給了南鄭侯,有個太后姑母,她哪有那麼大的底氣和依仗不服氣安郡王妃,要與安郡王妃叫板。

甚至還謀害安郡王妃!

安郡王哪裡肯就這樣善罷甘休偃旗息鼓,別說安郡王妃肚子裡有了一個,就單是如意出事兒這個猜想,就叫他怒火中燒了,安郡王絲毫不給太后面子的道:“若是這麼容易就罷了,今後誰都敢來我們家動動手腳了!橫豎若是不慎露了餡兒,就休逐一個女人也就夠了,回頭再娶個年輕貌美的,豈不是更好?”

若是這樣就放過了蔣家,毫無震懾力,那今後只怕誰都敢伸手了。法律之所以有用,便是在這震懾力上,因爲知道殺人要償命,所以絕大部分人才不敢殺人,不受震懾的,到底還只是極少數。

“你胡說什麼!”太后怒道,隨即又擺出長輩的款兒來:“長壽,我知道你惱,此事誰不惱呢?連我也還沒見過這樣膽大妄爲之人!只是此事之前並沒有人知道,不過是這蔣燕氏一時鬼迷了心竅,膽大包天才幹出這樣的事來,別說是你,就是我也是想不到的啊!”

太后放下身段來向安郡王解釋此事,心中自是懊悔至極,當年就不該心軟,讓榮兒娶了這個光有美貌的蠢貨,以前只覺得有自己在,並不要緊,哪裡想得到這個蠢貨不僅蠢,膽子還這樣大呢!

安郡王冷笑一聲:“自是沒有人想得到的,橫豎微臣只是來緝拿蔣燕氏的,如今既然拿到了人,就不敢擾太后娘娘清淨了,此事想必自有三司會審,皇上聖裁!並不是我說了算的。”

安郡王剛說完這話,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進來回道:“太后娘娘,剛纔皇上聽聞了這事,大爲惱怒,已經下旨將南鄭侯奪爵,即刻緝拿回京!”

什麼?!

奪爵?!

這連審都還沒審,僅僅是宮禁衛稟報南鄭侯夫人意圖謀害安郡王妃,就乾綱獨斷立刻下旨奪爵了?

難道這事兒真是榮兒吩咐做的?皇上已經有了證據了?所以才下這樣的旨意。

可是不對啊,榮兒還在那麼遠,怎麼會做這樣的事?而且他的那毛病明明還要着落在安郡王妃身上,就是要動她,也不會是這個時候啊……

無數的念頭紛至沓來,太后娘娘的臉陣青陣白,強烈的眩暈襲來,太后只覺得周圍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太后!”

“太后!”

“快傳太醫……”

太后晃了兩晃,一頭栽了下去,周圍的宮女們連忙上前扶着,一羣人圍着哭喊,安郡王冷笑一下,也懶得上前去看了,跟鄭統領說了兩句,就拖着堵了嘴的南鄭侯夫人燕氏走了。

不管是蔣家人幹了什麼,太后終究是太后,暈倒之後,皇后娘娘得了信兒,也忙帶着人去壽康宮伺候,趙如意卻沒去。

趙如意不知道燕氏乾的這事兒有沒有太后的影子,她也不關心,但她也不想去給太后醫治,皇上也不願意,這頭太后暈倒了,皇上倒打發人來招她了。

皇上好像還真是給嚇到了,今日皇后娘娘的千秋,後宮有誥命來行禮,前朝也同樣賞宴大臣,皇上正是在含德殿的後殿見的趙如意,趙如意見皇上面上居然有點後怕之色,不由大爲感動。

“皇上,我沒事。”趙如意脫口而出。

說了出來,趙如意自己都嚇一跳,她也未免太隨便了一點吧。

可是皇上是真擔心,聽了這話都還說:“你既身上不便,其實也不該進宮來,你叫長壽來說一聲就是了,皇后自不會挑你的禮的。”

那一日知道如意有了身孕,皇帝歡喜的了不得,若不是護國長公主勸着,皇帝早不知道賞多少東西去了,而且皇帝其實也還一心盼着今日,趙如意進宮來招她說話,也看看她。只到了今日,差點兒出了那樣的事兒,皇帝那滿腔的歡喜都化成了害怕,倒巴不得她不要進宮來纔好。

倒是趙如意在一邊安慰皇帝:“俗話說,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人家真要想打主意,在家裡坐着都能禍從天降呢!咱們又不是神仙,哪裡就能知道有人的心思那麼惡毒呢?”

趙如意說句在家裡坐着都能禍從天降,簡直立刻就勾起了皇帝的記憶,當年的事,可不就是在家裡出的事兒嗎?皇帝本來就一直愧疚着她,此時說起來,不由的就更愧疚了,好一會兒,皇帝才輕輕的說:“都怪我。”

不管大公主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目標都是當年的晉王,只不過方向不同罷了。

這句話,趙如意聽得清楚,卻十分的不解。

今日這件事,跟皇上能有什麼關係,趙如意一邊想,一邊笑道:“這與皇上有什麼相干。”

可皇帝很堅持的說:“朕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他說的不僅是這一次,還有上一次。

趙如意當然不知道這裡頭那許多的意味,可她還是笑的甜甜的,特別相信皇上的樣子笑道:“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