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今的情況,桑梓若是突然離開她的身邊,定然會引起懷疑。
連桑梓都排除,那......
見蘇緋色遲遲沒有開口,桑梓忍不住又道:“夫人,奴婢知道您念及尤老將軍,但一碼歸一碼,如今尤英博出了東廠,言行舉止便再與尤老將軍無關了,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您真想把他繼續留在身邊,這件事情......還是應該查清楚的好。”
似乎是覺得桑梓說得有道理,蘇緋色立刻就點了點頭:“事已至此,的確應該查清楚了。”
“那奴婢這就去把尤英博找來,讓您審問?”桑梓眉眼一亮,趕緊接下,就怕蘇緋色會反悔。
她跟了蘇緋色這麼久,也算是把蘇緋色的性子摸明白了。
以蘇緋色的才智謀略,除了玉璇璣,根本沒人能鬥得過她。
但......蘇緋色卻又一個極大的弱點,那就是重感情。
當年的李熯是,如今......她實在不希望再來一個尤英博。
“審問?如何審問?如果這事真是尤英博故意說謊,他定然會有自己是有自己的目的,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對我們說實話呢?更何況,不論如何,他終究是尤老將軍的兒子,尤老將軍是先帝留下來負責看守東廠的......”後面的話蘇緋色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自顧自的陷入了沉思。
先帝和玉璇璣的關係至今沒有明朗,再加上尤老將軍對顏泠皇后的態度也很奇怪,萬一她審問尤英博的事情會讓玉璇璣左右爲難,那......
這也是她一直不願意碰尤英博這件事情的原因。
她總覺得......玉璇璣和先帝,尤老將軍和顏泠皇后,並沒有他們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這......這可怎麼辦?”桑梓見蘇緋色有顧慮,沒有也立刻皺了起來。
留不得,趕不得,用不得,不用也不得......
一時間,尤英博倒成燙手山芋了。
“不管英博爲什麼說謊,總有一個他不得不說謊的原因,一旦搞清楚了這個原因,這個謎團應該就可以解開了。”蘇緋色想了想說道。
似乎是覺得蘇緋色說得有道理,桑梓立刻點頭,但點完頭,又忍不住問道:“可我們如今既然不能問他,又要如何知道他說謊的原因呢?”
“試探!”蘇緋色答得乾脆,說罷,似乎是怕桑梓不能理解她這話的意思,又接下去:“不論是我還是璇璣,都與英博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而以英博的性格,說謊是出於他本意的可能性也並不大,所以......他應該是被人利用的。”
“利用的?會是誰?”一聽有人利用尤英博,桑梓就緊張了起來。
生怕是有人想在公主府裡安插內奸,對蘇緋色和玉璇璣不軌。
“董貴妃?雲真公主?貊冰舞?都有可能!不過不管是誰,試一試便知道了。”蘇緋色說得淡淡,眼底的芒光卻是極亮極亮的,好似已經想到了對策:“去,把英博找來。”
“是。”桑梓見蘇緋色的模樣,便知道她要行動了,不敢耽擱,趕緊退下。
而桑梓前腳才退下,桌子後腳已經被般若帶入玉璇璣的房間了。
般若雖然沒有明說玉璇璣找桌子幹嘛,但桌子一想玉璇璣找他的時間正好是他送完沈玉軒回來以後,便也料到玉璇璣此舉的用意了。
恭敬的行了個禮:“九爺,您找奴才?”
“直接說。”玉璇璣伸手捻下一顆葡萄,連看都沒看桌子一眼,便幽幽說道。
好似能看穿桌子的心思,也知道桌子已經猜到了他找他來的用意。
“是。”桌子跟了玉璇璣那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他詭譎的姿態,所以並不驚訝,反而立刻接下:“夫人在一名太醫的手裡發現了以雪桑花爲材料製成的丹藥,便將這名太醫帶回公主府,讓奴才確認。”
“雪桑花?”聽到這三個字,玉璇璣狹長的眸子裡瞬間閃過了一抹幽光,卻沒有多說:“確認的結果呢?”
“那顆丹藥裡的確摻有雪桑花,奴才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但從夫人和太醫的交談還有奴才送太醫回府時簡短的交談,可以初步確認,這顆雪桑花是很多年前一名叫綺寒的宮人在臨別時送給太醫的,當時太醫與這名叫綺寒的宮人互生情愫,只可惜......綺寒早有跟隨顏泠皇后一生一世的心志,再加上當時顏泠皇后被人陷害,不得不逃離齊國......據說,顏泠皇后離開齊國以後,綺寒也跟着消失了,一直到現在,太醫都沒有再收到任何關於綺寒的消息,就連是生是死也......不得而知。”桌子將他知道的都如實說了出來。
玉璇璣捻葡萄的手頓了頓,眼底的流彩輾轉千回,才終是緩緩開口:“早有跟隨顏泠皇后一生一世的心態?這個綺寒......是當年伺候顏泠皇后的宮人?”
“聽太醫的描述,的確如此。”桌子答道。
而他的話音落,玉璇璣眼底的芒光就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