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緋色將斷雲找來的人從左到右的掃了一遍,這才緩緩開口:“璇璣臨走之前將東廠鑰匙交給了本妃,便是要本妃去探東廠的究竟,但這個時候宋凌俢肯定會派人盯着九千歲府和東廠的一舉一動,璇璣又在他的手裡,本妃要是貿然行動,難保不會刺激他,傷了璇璣,所以本妃一會會混到這些下人裡,由斷總管帶領這些下人以本妃的名義去東廠,讓東廠開門,東廠的守衛雖然認得斷總管,但斷總管手裡沒有東廠的鑰匙,璇璣又在天牢,東廠的守衛自然不會讓你進去,而你就趁機借題發揮,帶着下人大鬧東廠,製造混亂,讓本妃有機會在混亂中靠着鑰匙混入東廠。”
“王妃的意思是要藉此麻痹宋凌俢,讓宋凌俢以爲您派過去的人也進不了東廠?”斷雲確認到。
“沒錯,這樣雖說不能徹底的保障璇璣的安全,但至少不會將他推入更危險的境地。”蘇緋色說道。
斷雲沉思了片刻,終是點頭:“好,就按王妃說的辦。”
斷雲說罷,便轉身去吩咐下人們,沒一會,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出了九千歲府,朝東廠走去了。
“斷總管,您怎麼來了?”東廠守衛一看來人是斷雲,雙眼立刻挑了起來。
玉璇璣被關進天牢的消息他們已經收到了,也料到玉璇璣被抓以後,會有人來找東廠的麻煩,東廠附近也的確多了不少陌生眼線,但他們沒想到的是,第一個來的人竟然是斷雲。
斷雲?
他來這裡做什麼呢?
難道玉璇璣被抓之前對他還有指示?
不等東廠的守衛多想,斷雲已經哈哈大笑了起來:“是王妃命屬下來東廠取些東西的。”
“九王妃?”聽到這個答案,東廠守衛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斷總管,雖說這些年你一直掌管着九千歲府,而我一直掌管着東廠,兩人掌管的地方不同,但職責和主子卻是一樣的,也一樣都是跟從九千歲多年的老部下了,您應該非常清楚東廠的規矩,沒有先帝或九千歲的命令,誰也不能進。”
“東廠的規矩我自然是明白的,但如今情況特殊,九千歲被關進了天牢,王妃此舉也是出於無奈,還請通融一下。”斷雲說道。
“通融?斷總管既然明白規矩,那就知道東廠是一個沒有通融的地方,別說今日只是你來了,就是九王妃親自過來,也別怪我們不給面子。”東廠守衛說得鐵面無私,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見此,混在人羣裡的蘇緋色不禁脣角輕勾,笑得得意。
不愧是玉璇璣帶出來的人,若非讓人心悅誠服,人又怎麼可能對他這麼忠心。
不過......這些事情早在她意料之中,東廠的守衛越是忠心,對她的計劃便越有好處。
想到這,蘇緋色立刻幾不可察的輕咳了一下,遠在几杖外的眼線聽不到,但斷雲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斷雲知道,這便是蘇緋色給他的行動指示了,於是一反常態,傲慢開口:“哼,別怪你們不給面子?你們是什麼人,不過是東廠的下人,就憑你們也配給王妃臉色看?如今九千歲不在,九千歲府和東廠羣龍無首,自當以王妃爲尊,你們這般不聽王妃的差遣,難道是要造反不成?”
“你......”東廠的守衛哪裡能想到斷雲竟然翻臉比翻書還快,能說出這種話,微愣了愣,這纔開口:“造反?你們竟敢趁着九千歲不在,無視九千歲和先帝的指令,究竟是你們造反,還是我們造反?”
“王妃要進東廠也是爲了九千歲,難道九千歲一日不在,這東廠就一日不開嗎?”斷雲故意把最後的兩句 話說得極其大聲,生怕那些眼線聽不到。
“是!我們領的是先帝和九千歲的命令,要誓死守護東廠,如今沒有先帝和九千歲的命令,誰也別想踏入東廠一步。”東廠守衛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既然你們這麼不識擡舉,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來人啊,給我上!”斷雲大怒,擡手就示意身後的下人上前。
下人一聽斷雲令下,紛紛亮出拳腳朝東廠守衛撲去,東廠守衛的武功雖高,但九千歲府下人的武功也不弱,再加上斷雲在調遣人之前早就算好了在人數上取勝,一時間,九千歲府的人多,東廠的人少,大家打成了一團。
這......
見此,宋凌俢安排在東廠附近的眼線趕緊互相遞了個眼色,派一個人迅速撤離,入宮告訴宋凌俢這件事情。
而就在他們互相遞眼色的時候,一身下人裝扮的蘇緋色迅速擠到人前,猛地伸手就抓住了東廠守衛的命脈。
東廠守衛真專心致志的對付着九千歲府的下人,根本沒注意到身形矮小的蘇緋色,如今又被蘇緋色一招抓住了命脈,不禁心中大驚:“你......”
他分明看到斷雲立在一旁,沒有出手。
除了斷雲,九千歲府的下人裡還有這等高手?
他怎麼不知道?
不等東廠守衛多說,蘇緋色已經壓低聲音打斷了:“時間緊迫,眼線頗多,本妃此舉也是迫不得已,你先看本妃手裡的東西,再考慮讓不讓本妃進去。”
就這短短的說話間,蘇緋色已經將東廠的鑰匙拿出來了。
東廠守衛一聽蘇緋色的聲音是個女的,又自稱本妃,再看蘇緋色手裡拿着的東西竟然玉璇璣從來不離身的東廠鑰匙,雙眼頓時就驚得瞪大了:“你......”
“蘇緋色。”蘇緋色自報家門,報完又問:“開不開門?”
“這......”東廠守衛顯然是沒想到蘇緋色會親自過來,愣了愣,腦中迅速回想了一遍蘇緋色剛剛的話,還有斷雲今日不尋常的反應和埋伏在東廠四周的眼線,立刻明白了蘇緋色此舉頗有深意。
雖說他對蘇緋色並不瞭解,甚至這是第一次接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