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雲妃的身影走遠,宋凌俢這才又看向貊冰舞:“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讓冰舞公主見笑了,時候不早,不管是湘妃頭七,還是貴妃落水,都是我們宋國自家的事情,冰舞公主如今的身份畢竟還是齊國公主,不是我們宋國的媳婦,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貊冰舞自然是還想留下來看好戲的,可宋凌俢都開口了,她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
只得看了蘇緋色一眼,抿了抿脣:“那本公主就先回去了。”
貊冰舞走後,場面一度陷入尷尬的沉默。
禹王跪在地上,半天不能起來,只得先行開口:“皇上,既然貴妃娘娘和冰舞公主都回去了,那這湘妃娘娘的頭七......”
宋凌俢挑了挑眉,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斜眼看了玉璇璣一下,好似思索,終是開口:“九千歲剛剛已經提議不守,朕也同意了,太后今晚照顧雲真,想必也不會再來,湘妃的頭七......就這樣吧,逝者已去,活的人,還要生存。”
宋凌俢說了這麼多,最關鍵的一句便是“九千歲提議”。
他是要告訴禹王,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又正好看到禹王和雲妃曖昧的這一幕,這一切,都是玉璇璣安排的。
他和禹王都吃了這麼大的虧,又怎麼能讓蘇緋色和玉璇璣獨善其身呢?
聽見這話,禹王立刻眯了眯眼。
他是被蘇緋色引過來的,宋凌俢和貊冰舞則是被玉璇璣引過來的。
這就是蘇緋色和玉璇璣合謀設下的一個圈套。
禹王眸中的神色倏然陰沉,卻只得咬牙接下:“皇上說的不錯,逝者已去,活的人,還要生存,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先回府了?”
宋凌俢一看禹王的神色,就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點了點頭:“恩。”
有了宋凌俢這句話,跪了許久的禹王,終於能站起來了。
他故意走到蘇緋色身旁,與她擦肩而過,就在他們擦肩而過的那一刻,禹王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蘇緋色,你別高興得太早,總有一天,本王會要你付出代價的。”
蘇緋色聽見這話,不禁莞爾一笑:“是嗎?那本妃就恭候大駕了。”
蘇緋色這欠揍的笑容,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氣得禹王的心肝脾肺腎都快燒起來了。
可就在禹王要接蘇緋色話的時候,目光突然掠到了站在蘇緋色身旁的桑梓身上。這......
這丫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記得,他第一次看到蘇緋色的時候,她身邊還沒有人。
而剛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宋凌俢和蘇緋色身上,也沒注意到這點,如今才發現......這丫鬟身上的衣服有些古怪。
就好像是用內力強行烘乾的,上面還有被水泡過又烘乾的褶皺感。
難道......
禹王腦子裡突然快速閃過剛剛在荷花池底,壓着雲妃裙角的那塊大石頭,難道連那塊大石頭都是蘇緋色的安排?
如果是,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能在水裡閉氣這麼久還沒被他發現......
蘇緋色身邊真是藏龍臥虎啊。
是他之前太小看她了,纔會吃那麼多的虧。
想到這,禹王不再說話,轉身就朝宮外走去。
“皇上,既然人都走光了,那本督和緋色也先回去了。”玉璇璣挑了挑眉,不等宋凌俢回答,便摟起蘇緋色就準備離開。
宋凌俢不甘的動了動脣角,想說什麼,卻終是沒說出口。
他明白,他今晚什麼都沒收穫到,還把臉面都給賠光了。
可就在這時,黑暗裡突然竄出幾道黑影,銀銳的光在黑夜中炸亮,每一縷都是朝着蘇緋色刺去的。
“啊,皇上。”秦公公下意識的攔到宋凌俢身前,宋凌俢一 愣,目光卻落到了蘇緋色身上。
這些刺客一出手,目的就很明確,是衝着蘇緋色去的,所以......他根本不必擔心。
而玉璇璣的臉色則勃然大變,猛地甩袖就把蘇緋色往安全的一邊推,腳尖輕點,好似一陣黑色的旋風,帶着那股詭譎的香氣便竄入了黑影之中。
很快,便在這夜色裡和黑影殺成了一片。
這些黑影的武功不低,即便是面對玉璇璣這般絕世高手,也能接下幾招。
蘇緋色被推到一旁,只得看着,卻突然雙眼眯起,好似疑惑,又好似驚訝。
每種武功都有每種武功的特色,而這幾個黑影的身手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可她明明對這種怪異的出手方式很陌生,不像是宋國,怎麼......等等,不像是宋國?
對了,她想起來了,當日她和玉璇璣一起掉落懸崖,被那批齊國軍隊追殺的時候,他們用的就是這種招數。
齊國軍隊?
難道......今晚的黑影和那日的齊國軍隊是同一批人?
不等蘇緋色多想,玉璇璣已經將所有黑影統統解決,還把其中一個好似帶頭的人丟到了她面前,鳳眸裡流出一抹極致危險的光芒:“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些人一出手就衝着蘇緋色而來,無一例外,很顯然,他們的任務就是刺殺蘇緋色。
想到這,玉璇璣的雙手不禁緊捏成拳,周身殺氣飛騰,好似地獄出來的煞神。
不管是誰,敢覬覦蘇緋色的性命......都得死!
“是......”帶頭人一開口,便嘔出了一口鮮血,好似奄奄一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玉璇璣見此,不禁冷哼了一聲,擡腿就又給了帶頭人一腳。
帶頭人被玉璇璣這麼一踹,瞬間飛了出去,直接摔到蘇緋色身後的大樹上,又是一口鮮血嘔出,疼得好似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
玉璇璣卻毫無憐色:“快說,否則本督絕對有千萬種方法要你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我說......我說......”帶頭人吃疼的朝前怕了兩步,用極爲微弱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