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此舉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告訴貊冰舞她和雲妃雖說是姐妹,卻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希望貊冰舞不要因爲雲妃遷怒她。
她可不想平白的多一個勁敵。
聽見這話,貊冰舞不禁挑了挑眉,兩位楊妃娘娘不合的消息她早有聽說,如今一見,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
不過......傻子纔有臺階不下!
想到這,貊冰舞立刻笑着開口,好似根本不在意婚期延後的事情:“雲妃娘娘也真是小氣,不過就是一件外袍......算了算了,既然雲妃娘娘不願意給,那本公主強要也沒多大的意思,宋國皇上,本公主也累了,既然婚期延後,那本公主今晚......”
貊冰舞這話,明顯是要退下休息的意思。
宋凌俢被她折騰了一晚上,折騰得頭都大了,如今她肯走,他簡直求之不得,趕緊開口:“既然冰舞公主累了,那就趕緊回去休息吧,來人啊,領冰舞公主到......”
“宋國皇上,本公主聽說雲妃娘娘是這宮裡資歷最深的娘娘,不如今晚就讓本公主和雲妃娘娘住在一起吧,本公主初來乍到,唯恐水土不服,和雲妃娘娘住一起,一來,雲妃娘娘也可以照顧照顧本公主,二來本公主今晚與雲妃娘娘有些小誤會,姑娘家的事情當着衆人的面自然不好解決,可要是私底下聊聊,興許誤會解開,還能當好姐妹。”不等宋凌俢說完,貊冰舞已經打斷了。
讓貊冰舞和雲妃住一起......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可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就在宋凌俢想點頭答應的時候,太后卻再次開口:“哀家近日的睡眠不是很好,聽說雲妃會一套按摩的手法可以助睡眠,不如今晚就到哀家這裡試試吧?”
知道太后是有意要幫她,雖然不知道太后幫她是出於什麼目的,但如今這是唯一願意幫她,也可以幫她的人,雲妃又怎麼會不趕緊抓住這根浮木呢?點了點頭:“能爲太后效力,是臣妾的福氣。”
“恩,來人啊,帶冰舞公主到祥雲宮去好好休息,大晚上的,一個小姑娘家家別到處亂走動,出了事情,可沒人負責得起。”太后冷冷道,這話說得好聽,卻分明是要將貊冰舞控制在祥雲宮裡。
貊冰舞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出這番話的意思,正要發作,太后卻已經接下去了:“哀家也累了,雲妃,過來扶哀家回去休息吧。”
“是。”一聽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雲妃立刻鬆了口氣,小跑着就去扶太后,生怕再生枝節。
人都走了,她還能說什麼?
這裡是太后的地盤,她還能攔着不讓走不成?
答案是不能!
看着太后和雲妃的身影漸行漸遠,貊冰舞除了跺腳,什麼都做不了。
該死的,該死的!
太后,你這個老東西,本公主總有一天會撕了你這張虛僞的老皮,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
“看來,太后也盯上雲妃和貊冰舞的鬥爭了。”玉璇璣用餘光瞄了一眼太后和雲妃離去的身影,幽幽說道。
“我們能利用貊冰舞來對付雲妃,太后自然也會利用雲妃來對付貊冰舞,這倒是沒什麼稀奇的,只是......雲妃和貊冰舞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偏差,可太后就不同了,誰知道她找雲妃過去幹嘛,你說,她會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蘇緋色略帶擔憂的說道。
“破壞?她這次應該會幫我們纔對!”玉璇璣篤定的說道。
“幫我們?”蘇緋色眯了眯眼,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只見她脣角輕勾:“對......看來我們這次輕鬆看好戲就行了。”
畢竟他們和太后有共同的敵人,貊冰舞和......禹王!
未入宮以前,雲妃就聽聞過太后的神秘,入宮以後,更是親身體會,可如今她竟然與太后這麼親近......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心底莫名的慌。
“太后......”走了不知多久,雲妃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想了想,直接問又不太妥當,乾脆撲通一聲朝太后跪下:“多謝太后今日出手相救,否則臣妾......臣妾恐怕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雲妃這話有些誇張,博取同情的成分,但也確實不假,畢竟貊冰舞那脾氣,當着衆人的面都敢如此囂張,要是她們兩單獨住在一起,周圍還沒有別人......
誰知道貊冰舞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貊冰舞的武功高強,她卻是半點武功都不會的,就是死,也死得毫無抵抗之力啊。
太后似乎早就猜到雲妃會這般動作,瞄了她一眼,沒有驚訝,只是淡淡道:“起來吧,哀家也是一把年紀的過來人了,這後宮裡什麼骯髒陰穢的手段哀家不知道?你們打得是什麼心思,哀家只需看一眼,便能一清二楚,也真是如此,所以哀家平日裡根本不想管這些事情。”
“這......太后英明,自然什麼都瞞不過您。”雲妃始終摸不透太后救她還有和她說這番話的用意,只得按着常理客套到。
太后卻冷冷一笑:“雲妃,還是不夠聰明,難怪會輸得一塌糊塗。”
“恩?”似乎是沒想到太后會說得如此直白,雲妃心底暗驚,卻也忍不住難過,敗......她何嘗不知道自己敗了。
雲妃抿了抿脣,強忍住心底的哀意:“臣妾的確不夠聰明,還請太后明示。”
“聰明的人,在聰明人面前是不會客套裝傻的,哀家剛剛已經說了,這後宮裡什 麼骯髒陰穢的手段哀家不知道?你們打得什麼心思,哀家只需看一眼,便能一清二楚,包括,你和禹王,禹王和貊冰舞,還需要哀家說得更詳細?”太后一字一句,猶如利刃直戳雲妃的心。
雲妃纔剛剛起身,聽見這話,又是撲通一跪,全身顫抖着好似篩子,卻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太......太后......您......”
“別怕,哀家既然救了你,就不會再把你往火坑裡推。”太后一改剛剛的冰冷,和藹說道,還將手伸到雲妃面前,似乎是要扶她。
這......
雲妃看着太后那雙保養得不似真實年齡的手,脊背猛地一寒,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個詞:老妖精。
沒錯,太后就是一個老妖精,讓人摸不清,算不透,而她如今已經掉進了太后的網羅,更或者說,太后已經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唯一的選擇......
沒錯,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想到這,雲妃立刻攀上太后的手,激動說道:“太后,求您放臣妾一命吧,您就是要臣妾上刀山,下火海,臣妾都在所不辭。”
“就你?上刀山,下火海?那哀家真是老糊塗了!”太后淡淡道,把雲妃扶起,這才繼續:“只是沒想到,你雲妃堂堂的楊家大小姐,不僅穩坐妃位,還有禹王這個靠山,竟然也會淪落到需要哀家出手的地步。”
雲妃被太后這麼一說,不禁愣了愣,但回過神以後,悲傷更是蔓延,幾乎要剋制不住:“太后......我......臣妾如今不過是顆棄子,沒用了,就丟掉,僅此而已,誰還會在乎臣妾的死活。”
“是啊,身在皇家,就要明白皇家的規矩,人與人之間,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沒有愛情,有的......只是利用和利益。”太后嘆了口氣,這纔看着雲妃,認真說道:“可你就不恨嗎?你爲他們做了這麼多,他們卻在你落難的時候一個個落井下石,特別是禹王......”
“禹王......禹王......”太后一說到禹王,雲妃就好似被戳中了心底最深的痛處,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了:“太后,臣妾有罪,臣妾不該身爲皇上的妃子,卻心裡愛慕禹王,但臣妾對禹王......是真心的啊。”
“哀家也是女人,年輕的時候,也愛過人,你的真心,哀家看得出來,不過是皇上還是禹王,都是哀家的兒子,哀家......”太后搖了搖頭,似乎是覺得沒有資格評價這件事情,但她的目光又猛地一厲:“可你要想想,你真心對待禹王,禹王又給了你什麼?今日若不是哀家阻攔,他三日後便要娶貊冰舞過門,就算哀家今日阻攔,等過幾日齊國皇子和大隊伍到了,這門親事恐怕還是躲不掉......貊冰舞是齊國的公主,身份尊貴,嫁給禹王以後,禹王爲了她背後的勢力,必定百般寵愛,你難道甘心看着自己付出這麼多,最後落得一無所有,只爲給她人做嫁衣?”
太后的話好似刀子,銳利無比,一刀一刀砍在雲妃的心頭,疼得她咬牙切齒,神形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