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刺客實在是太放肆了,不僅刺殺朕,射傷慶王,還......其罪當誅,不,誅九族都不爲過,若是查到此人,朕要用他全族的血來祭九千歲和九王妃的在天英魂。”
宋凌俢故意把刺客刺殺的目標一一數了出來,就是要大臣們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
而他才一開口,禹王眼底的芒光就不禁暗了暗,連表情都嚴峻了許多。
他雖然沒有說話,卻一直默默觀察着四周每個人的動態,所以宋凌俢一轉頭看他,他立刻就知道了。
他知道,宋凌俢肯定是懷疑到他頭上了,以爲玉璇璣,蘇緋色還有慶王出事都和他有關係。
他的確想過趁着這次秋獵對蘇緋色下手,可偏偏蘇緋色突然也要參加秋獵,破壞了他的計劃,所以他在匆忙之下,只吩咐人在蘇緋色的馬上做了手腳,其他的事情並沒安排。
也就是說,刺殺玉璇璣,蘇緋色和慶王的並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可奇怪的是,爲什麼這人對宋凌俢,玉璇璣,蘇緋色還有慶王下手,卻偏偏放過了他?
不,與其說是放過,還不如說是這人想找個替罪羊,而留下他的命,就是想讓他當這隻替罪羊。
因爲這幾個人都和他有利益衝突,他們出事,衆人第一個要懷疑的肯定就是他。
果不其然,宋凌俢的話音才落下沒多久,大臣裡就出現了質疑的聲音:“皇上,此事有些蹊蹺,爲什麼您,九千歲,九王妃和慶王都出事了,禹王 卻安然無恙,總不能是禹王長得不入刺客的眼吧?”
這話說得好笑,卻沒人敢笑,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禹王身上,有疑惑,有探究,有鄙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本王?”禹王緩緩開口,他知道,這時候他要是再保持沉默,就得任人宰割了。
“微臣不敢有這樣的意思,只是......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事情如何,也不是光靠嘴能說的。”大臣得理不饒人,一字一句都犀利如刀,大有一種要立刻坐實禹王罪名的架勢。
禹王輕皺了皺眉,起身就走到大殿中央跪下:“皇上,這件事情明顯是有人想陷害本王,還請皇上徹查,務必要還本王一個清白。”
如今已經有大臣敢當衆質疑他了,接下去呢?
慶王鮮少在京城,所以力量並不大,可玉璇璣和蘇緋色不同,他們都各自有各自的支持者,如果讓這些支持玉璇璣和蘇緋色的人認定他就是害死他們兩的兇手,那......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後果不堪設想。
宋凌俢見禹王落得這種地步,心裡早就樂開了花,臉上卻依舊嚴肅:“此事重大,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朕都一定會徹查的,只是......如今禹王你的嫌疑最大,這幾日還是好好呆在禹王府,不要隨意走動的好,以免再出什麼事情,牽扯到你的頭上。”
這......
禹王的瞳孔猛縮了縮,宋凌俢這分明就是想軟禁他。
該死的,他明知道宋凌俢不懷好意,卻偏偏沒法拒絕,禹王咬了咬牙,只得磕頭謝恩:“本王遵旨。”
見禹王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宋凌俢眼底立刻閃過一抹得意。
和他鬥?
簡直找死!
雖說他如今還不能賜死禹王,但等他處理完這一切善後的工作,再把早就準備好的證據拿出來......
到時候每條證據都指證刺殺玉璇璣,蘇緋色和慶王的人是禹王,他倒要看看,禹王要如何逃脫。
一舉除掉他兩個心頭大患,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妙了!
本以爲還要花些功夫,沒想到禹王自己給自己掘了個墳墓,不僅幫他把玉璇璣和蘇緋色除了,竟然還對慶王下手,反倒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這就是野心太大的下場!
“這場刺殺究竟是誰策劃的,就交由大理寺去查吧,只是......如今九千歲和九王妃雙雙遇難,東廠羣龍無首,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處理這件事情。”宋凌俢沉思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
衆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宋凌俢在打什麼算盤,可現在玉璇璣和蘇緋色都死了,宋凌俢的確是最有資格接管東廠的人。
想到這,也就再無人反對。
見沒人開口,宋凌俢嘴角不禁輕勾出一抹笑意,擺了擺手:“都散了吧。”
“是。”衆人行完禮,這才退下。
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場刺殺,不管是玉璇璣,蘇緋色,慶王還是禹王,都沒撈到好處,最大的贏家是宋凌俢。
只等大臣們都走光了,宋凌俢這才緩緩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卸下僞裝,仰頭大笑。
他等這一天實在是等得太辛苦了,也實在是等了太久了。
現在只差最後一步,去東廠,把玉璇璣這麼多年來的心血都據爲己有。
有了東廠在手,他還怕禹王培養的那些小小勢力嗎?
想到這,宋凌俢立刻朝身後的公公吩咐到:“去,準備馬車,朕要親自去東廠一趟。”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放心交給別人的。
“是。”公公應道。
正要退下,卻又被宋凌俢給喊住了:“等等,傳朕旨意,立刻集結十萬虎軍,將東廠團團圍住。”
“十萬?”公公驚訝的張了張嘴,卻不敢多問。
宋凌俢的心情很好,所以見公公遲疑,不但沒有計較,反而耐心的解釋道:“玉璇璣手下的刁兵可不是那麼好收服的,不來點硬的,恐怕還不能如朕所願。”
“是。”公公聽見這話,趕緊小跑退下,在這皇宮裡,知道的越多命就越短,特別是帝王的心。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宋凌俢連朝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就急匆匆的朝東廠奔去,而虎軍的動作更快,等宋凌俢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將東廠圍了個水泄不通了。
斷雲早聽說了秋獵場發生的事情,如今宋凌俢又如此架勢趕來,不禁就在心裡大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