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聽隋長勝說出貨棧的名字是“山燕貨棧”,便說:“我記住了,好找。後天,我去豐隆貨棧,順便我去看看。”
鳳英高興地給虎子夾了一塊肉,說:“好。太貴就別買了啊。”
隨長勝使勁吃,一直看着鳳英傻笑。
鳳鳴說:“姐夫,你是哪的人啊,沒聽說葫蘆屯你有家人啊。”
隨長勝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還站起來了,很正式的說:“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山東的,今年26了。前年,爹孃帶着我走到葫蘆屯,採了野菜吃,沒想到有毒,沒幾天爹孃就中毒身亡了,還是朱保長看我可憐,幫我埋了爹孃,收留了我。然後,朱保長看我有點文化,就推薦我在保公所幹點事。”
溫翠花趕緊說:“坐下,坐下,都是家裡人,隨便點。”
鳳英:“你可真命大,當時你咋沒吃?”
長勝:“我那天幫大戶幹零工去了,誰想回來就發現他倆躺地上了。”
溫翠花:“你爹孃,原本計劃是想去哪啊?”
隨長勝:“具體的我還真不知道,平時家裡是我娘做主,好像是我孃的一個親戚家。以前的事翻篇了,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啥活都是我的,你們倆是小弟,不用幹。”
鳳鳴埋頭吃着兔子腿,插嘴說:“最後一句我最愛聽。”
鳳英坐在鳳鳴旁邊,隨手給她一巴掌,所有人笑了。
吃完飯,田長青讓虎子在家住,虎子說馬場有個母牛要生了,不放心,急忙離開家。
出了家門,想着家裡的雜事,虎子沒想到走到賭場門口了。
自從賭場開張,楊懷口袋“鼓了”,有了做老闆的感覺,壓不住得意的表情。他見虎子出現在這裡,豈能放過。
虎子從心裡厭煩他,生氣地說:“別拉我,真不會玩。”
楊炮依舊熱情,說:“你今天進去有驚喜。你說你這麼年輕,掙那麼多錢幹啥,這輩子多虧呀。”
虎子:“給錢都不去。”
楊炮:“你可真不如我家懷子,他玩的就好,改天讓他教教你。”
虎子剛要走,透過半開的門,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放下,敢反悔,我數1,2,3!”
是硃紅玉!
虎子一愣,問楊炮:“硃紅玉在裡面?”
看虎子吃驚的表情,楊炮得意地說:“我說有驚喜吧。你也有不知道的,告訴你吧,硃紅玉的姥爺家以前就是開賭場的,那丫頭打小就會玩色子。”
幾天沒見紅玉,沒想到她敢一個人來這裡了,虎子有些生氣,進了屋。
楊炮得意地喊道:“好好玩啊。”
屋裡點了四個馬燈,人都坐滿了,旁邊還有站着看的,煙氣在屋裡繚繞。
虎子站人羣后面一看,還真是硃紅玉,她的大辮子斜搭在肩膀上,那雙大眼睛非常有神,面前放了不少錢,表情也是眉飛色舞的,顯然是贏了。
紅玉的對面居然也是一個女的,女人身穿一身深藍,襯托着她的白淨,在人堆裡很是顯眼,他的後面站着兩個陌生面孔的男人,個不高,但神態很不一般。
女人那細長的單眼皮眼睛,他越看越熟悉,差點喊出來,這不是在疏勒鎮拿着畫像找朱大叔的人嗎?
不用說,這個女人顯然是“深入虎穴”來了。
“給錢,給錢。”硃紅玉的大嗓門驚醒了田山虎。
只見硃紅玉不依不饒,非跟男人要錢,輸錢的男人虎背熊腰,轉身還要跑,硃紅玉一把抓住他,男人反手抱住了硃紅玉,嬉皮笑臉地說:“不讓我走,今晚就陪我吧。”
所有人哈哈大笑。旁邊牌桌的人也不玩了,樂呵呵的看熱鬧。
男人的手樓硃紅玉的肩膀,硃紅玉是真急了,不知在黑暗中她的手掐了男人什麼地方,男人氣急敗壞的喊:“小娘們,下手這麼很。”
硃紅玉不再和他廢話,突然把他一隻胳膊扭過來,他“哎呦”一聲,彎腰停了一會兒,然後拳打腳踢的和紅玉打起來。
本來屋子就不大,頓時亂成一團,衆多人看着硃紅玉和男人動手,都叫好、起鬨,沒幫忙的。此時,細長眼睛的女人靜靜看着沒有搭腔。
虎子觀察到,別的人都趁亂隨手把桌上的錢,踹進自己的兜裡,包括楊炮此時進來都趁亂摸了一把錢,可她,根本沒動桌上的錢。她後面的兩個人也沒動錢,他倆還下意識的擺了一個隨時要幹架的姿勢,女人制止了他倆,這個細節表明,這兩個人跟女人是一夥的。
桌、椅、板凳都飛起來了,不知啥時候,就剩一個馬燈亮了,屋內更暗了。屋內的人不是往外跑,而是外邊的人往屋內鑽,打架的女人太漂亮了,賞心悅目。再說,這是真打啊,誰都怕勸架不成反捱打。
只聽有人喊道:“楊炮呢,揚大棍,咋不管?”
“喊啥,朱家丫頭太瘋了,讓她吃點苦頭。”
“打把式、打槍還不說,還敢跟老爺們賭幾把,我都站一個時辰了,愣沒撈上玩。”
“還是去找朱保長吧。”
虎子這時明白了,一定是紅玉自己溜出來玩的,再打下去,朱永和肯定會知道,他一過來,就和梅子碰面了,不行,必須把梅子引開。
虎子溜出屋外看,楊炮早已經沒影了,虎子隨手撿起幾個小石子,返身溜進屋內。
剛一進屋就見硃紅玉飛腳正踹向男人的胸口,男人沒躲開這一腳,向後一仰脖重重地倒在地上,他聲嘶力竭地高喊:“老二、老三,上啊!”
黑影裡立刻有兩個男人衝上來,對硃紅玉喊道:“葫蘆屯小娘們,讓你看看靠山屯的厲害。”
打鬥更加激烈,虎子站在一個板凳上,眼睛盯着機會,但手裡的小石子扔不出去,實在無法瞄準。這時一個人從另一個角度衝上來,朝着靠山屯的男人就是一拳。
他同時大喊:“葫蘆屯的,上啊。”
這一聲喊,喚醒了葫蘆屯男人的荷爾蒙,好幾個人開始動手,屋內更熱鬧了,單打變成了打羣架!
是楊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