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許稚意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些許。
她看了眼亮起的屏幕,又看了眼旁邊的孟雙。或許是錯覺,她感覺孟雙看自己的眼睛在發光。
彷彿, 得知了重大秘密一般。
“稚意姐。”
沒等許稚意先說話, 孟雙轉頭, 目光灼灼盯着她, 漂亮的大眼睛裡閃爍着光芒, “你該接電話了。”
在孟雙的注視着,許稚意把周硯電話掛了。
看她舉措,孟雙瞪圓了眼驚呼, “稚意姐,你幹嘛掛掉啊。”
許稚意把手機抓在手裡, 一本正經看着她, “如果我說, 剛剛那個是騷擾電話,你會信嗎?”
孟雙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把她腦袋砍下來她都不信。
許稚意微窘, 摸了下鼻尖說:“那我說是家裡人,你信嗎?”
孟雙眨了下眼,“信啊。”
許稚意意外,正要鬆口氣,孟雙貼在她耳邊壓着聲問:“稚意姐, 周硯老師已經是你家裡人了啊。”
“……”
許稚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她瞪圓了眸子看着孟雙, 試圖狡辯, “誰說剛剛那是周硯的電話?”
孟雙假裝沒聽到這個反問, 好奇不已:“你們都直呼名字的嗎?沒有什麼愛稱嗎?”
“?”
許稚意看她, 一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兩人大眼瞪大眼了一會,旁邊去洗手間回來的演員看她們這架勢, 不明所以。
“稚意你跟雙雙在做什麼?比誰的眼睛更大嗎?”
許稚意:“……”
孟雙:“……”
兩人還沒來得及吭聲,另一老戲骨男演員笑呵呵地說:“她們可能在發現對方的美。”
這話一出,飯桌上的人都笑了。
許稚意回神,眉眼彎彎道:“在看雙雙的大眼睛,她眼睛很漂亮。”
這是實話,孟雙的眼睛是狗狗眼,看着還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賣慘是尤爲明顯。許稚意對這種狗狗眼,向來沒什麼抵抗力。
孟雙:“稚意姐的更好看。”
她這會眼睛裡好似冒着粉紅泡泡,緊咬着脣角,不讓自己的笑意外泄,“她狐狸眼太靈動了。”
話落,其他人也附和。
“確實,稚意這雙眼長得太好了。”
“你別說,我第一回看稚意的電影,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這雙眼睛。”
“……”
許稚意聽着大家的點評,忍俊不禁。
“各位老師別這麼誇我。”她玩笑說:“再誇我要膨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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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滁出聲,“你有資本膨脹。”
孟雙:“就是!”
她現在,十足小迷妹架勢。
大家其樂融融聊了會,服務員上菜了。
吃飯間隙,許稚意手機又亮了好幾回,是周硯發來的消息。
孟雙偷偷摸摸瞟了眼,低頭和她咬耳朵。
“稚意姐。”
許稚意:“嗯?”
她跟着低頭,“怎麼了。”
孟雙小聲:“你可以先給我偶像回消息嗎?”
“……”
兩人無聲對視片刻。
許稚意放棄掙扎,她沉默須臾,忍不住問:“我那個備註,這麼明顯嗎?”
她覺得還挺常見的啊。
孟雙想了想,認真回答:“如果是其他人看到,肯定不會多想。”
她小聲,“但我是十級嗑學家。”
所以她一看,就知道那個備註是什麼意思,同樣的,也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
許稚意訝異:“十級嗑學家是什麼?”
孟雙給她科普,“就是嗑cp的十級嗑學家。”
“……”
許稚意明白了。
她之前還看過某嗑學家發的視頻,剛剛是腦子一下沒轉圜過來。
她點點頭,瞥她,“你看超話?”
孟雙擡了擡下巴,一臉驕傲:“我超話小主持人。”
許稚意被嗆住。
孟雙看她嗆紅的臉,壓着聲問:“稚意姐,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對着許稚意大眼睛,孟雙舉着手發誓,“我就是想知道一下,我絕對絕對不往外說。”她嘀咕,“我要是說了,我以後接不到戲,拍的戲全部撲街,然後從三線跌到三十八線。”
發完誓,她眨巴着眼睛望着許稚意,瞳仁裡寫滿了渴望。
許稚意對孟雙雖不是很瞭解,但這種詛咒自己的誓都發了,她不得不信。
再者,就算是她垂死掙扎狡辯,孟雙會不會信另說,她自己也覺得沒必要。
思及此,許稚意輕輕“嗯”了聲。
“臥槽!”
即便是猜到了,孟雙還是控制不住激動,“真的啊真的啊。”
她抓着許稚意的手臂搖晃,跟在微博上嗑到糖的cp粉一樣一樣的。
其他人看向她們,茫然不已,“怎麼了這是?”
“沒。”許稚意無奈一笑,“我跟雙雙說了個好笑的事。”
有演員笑,“只跟雙雙說,不跟我們說?”
許稚意還沒接話,孟雙傲嬌道:“那當然,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
剛剛說話的是男演員。
男演員被她這樣說,也不生氣,一臉笑道:“行,下回稚意有什麼男人也可以聽的好笑事再說?”
許稚意哭笑不得應着:“好啊。”
考慮到在包廂說這些不太好,孟雙按捺住自己那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憋住了嘴,讓許稚意給周硯先回消息,她們晚點再聊這個話題。
許稚意含笑應下。
-
另一邊,周硯並非不及時給許稚意回消息,他是臨時有林凱的電話,跟他說工作上的事。
許稚意進組拍戲了,他的新電影要上映,準備開始各個城市跑宣傳路演了。
掛了電話,周硯看了眼時間,怕許稚意等着急,直接給她回了電話。
豈料,電話很乾脆的被掛斷了。
周硯看着被掛斷的電話,眉峰揚了揚。
“周硯。”
他此刻正在院子裡,吹着瑟瑟秋風,感覺到陣陣涼意。
聽到聲音,周硯轉頭看向從屋內走出來的女人,輕喊了聲:“媽。”
溫清淑應聲,瞥他一眼道:“電話還沒打完?”
周硯笑笑,“林凱打來的打完了。”
溫清淑聽他這話,隱約覺得不太對。她揚了揚眉,“還有電話要打?”
周硯還沒說話,溫清淑壓着聲音道:“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這電話再打下去,你爸該生氣了。”
聞言,周硯笑笑,“我爸生氣不是有您哄着嗎?”
溫清淑睇他一眼,“急事?”
周硯:“給女朋友打電話,算急事嗎?”
溫清淑眼睛亮了亮,催促道:“算,你繼續打吧。”
周硯:“不打了。”
他低頭給許稚意發了兩條消息,跟溫清淑說:“她應該在忙。”
溫清淑盯着他側臉輪廓看了片刻,嘆息一聲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帶女朋友回來給媽看看呀。”
剛開始知道周硯有女朋友,溫清淑就很震驚。
她這兒子怎麼說呢,從小就不愛跟女孩子一起玩,隔壁蔣淮京高中早戀,喊了好幾次的家長去學校溝通,周硯倒好,一點都不讓自己操心。
溫清淑試探了他好幾次,問他在高中爲什麼不談個戀愛,不覺得學生時期談戀愛很美好嗎。
周硯給她的回答是,學業要緊。
好吧。
學習要緊也是實話。
溫清淑想,那高中不能談,就大學嘛。
結果剛念兩年大學,周硯就揹着他們拍電影去了。到電影上映的時候,溫清淑都還不知情。
還是蔣淮京爲了給周硯挖坑,拉着她和蔣淮京媽媽兩個在打麻將的人去了電影院,看到大屏幕裡出現的那張熟悉臉龐,她才知道自己兒子拍電影去了。
後來進圈,溫清淑催他談戀愛,周硯給的藉口是藝人不能談戀愛。
溫清淑真心覺得他騙自己什麼都不懂,他又不是小粉絲打榜投出來的小愛豆,他是正經演員,靠演技撐起票房,怎麼就不能談戀愛了。
但周硯不願意,她也不能強迫。
直到他接了一部戀愛電影。
那會,溫清淑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她看過周硯演的所有電影,就……完全沒有跟女演員有太多互動的跡象,無論是影片裡還是影片外。
直到看了電影上映前的一場路演,溫清淑覺得兒媳婦有譜了。
誰料,這麼幾年下來,周硯還沒能將人帶回家。
想到這,溫清淑帶着些許對兒子的鄙視,吐槽他,“你有點沒用。”
周硯:“……”
溫清淑:“你爸當時追我,半個月不到就見我爸媽了。”
周硯從小聽父母愛情故事長大,他輕彎了下脣,看向溫清淑:“您之前不是說,我爸第一回見你爸媽那次,腿差點被打斷?”
溫清淑噎住,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周硯低低一笑,攬着她的肩膀說:“再等等,我爭取兩年內把人帶回來。”
聽到這個年限,溫清淑眉頭一皺,“還要兩年啊。”
周硯正要說話,溫清淑勉勉強強說:“也行吧。”
她說:“總比蔣淮京好,到現在女朋友還沒影,你阿姨都要愁死了。”
周硯忍着笑,附和的吐槽蔣淮京:“您說得對。”
母子倆在院子裡站了會,回屋去了。
兩人剛進屋,便和周硯父親周正遠碰了個面。
“開完會了?”
溫清淑問。
周正遠應聲,看她,“換季了怎麼還去外面。”
溫清淑失笑,“我也沒有那麼脆弱。”
她每逢換季便容易生病,所以能少出門吹風就少出門吹風。
周正遠剜了眼周硯,覺得他分外不懂事,“有什麼事不能在家裡說?”
周硯無言,“我的錯。”
周正遠毫不客氣吐槽,“確實是你的錯。”
周硯:“……”
父子倆湊一起就容易吵架,溫清淑在旁邊笑,“你們怎麼回事,碰面就鬥嘴,兒子不回來你又唸叨。”
聞言,周正遠一點也不承認:“誰唸叨他了。”
他“嘁”了聲,搖頭說:“我那是念叨嗎?我那是看不下去,整天上什麼娛樂新聞,你就不能有點志向,多上上對社會有用的財經新聞。”
周硯掀起眼皮,神色寡淡道:“家裡一個上財經新聞一個上娛樂新聞,不是分配正好嗎。”
他隨性問:“您總不希望我去財經新聞搶你頭條吧。”
周正遠被他的話哽住。
好一會,他才憋出一句:“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
周硯:“現在沒有。”
他很坦然,“以後再說吧。”
周正遠一愣,訝異看他,“不準備拍戲了?”
溫清淑也驚訝,以前周硯可從來沒說過以後這話。要知道,從知道他去拍了電影那會起,周正遠就不太高興。
他們家,不需要大明星。
周硯對着兩人閃爍着光的眼睛,淺聲道:“近幾年還會拍,之後我再想想。”
他確實有考慮退圈,但不是現在。
周正遠剜他一眼。
溫清淑笑了笑,淺聲道:“不用有壓力,你爸身體還不錯,再上十年班也沒問題。”
周正遠:“?”
溫清淑鼓勵道:“你喜歡拍戲就拍戲,多拍點,媽也喜歡看你演戲。”
周硯挑釁似地朝周正遠彎了下脣,應聲:“好。”
周正遠:“幼稚。”
“……”
-
在家裡吃了晚飯,又陪周正遠喝了兩杯酒,周硯才讓司機送他回去。
他回家的次數比較少,一方面是自己比較忙,另一方面是溫清淑和周正遠也不常在家。周正遠也是空中飛人,忙碌程度不輸自己。
這回還是碰巧,兩人在他出發路演前在家。
坐上車,周硯看了眼手機。
嗯,他女朋友還沒回消息。
周硯揚了揚眉,打開微信拍了拍許稚意的頭像。
緊跟着,兩人聊天對話跳出一行和上回截然不同的文字提示——我拍了拍“許稚意”的腦袋被索賠一百萬。
周硯勾了下脣,真心覺得自己的親親女友想法很多。
周硯:「小許同學。」
周硯看了眼時間,提醒她:「你已經冷落你男朋友兩個多小時了。」
消息剛發過去沒一會,周硯收到了女朋友的電話回覆。
他接通。
“喂。”
許稚意的聲音裹雜着些許的笑,她脣角彎彎地問:“請問,接電話的人是我男朋友嗎?”
周硯微頓,斂睫一笑,“你男朋友是誰?”
“周硯啊。”許稚意回答,“你不認識?你不認識拿他手機接電話幹嘛?”
周硯被她的話逗笑,轉頭看向窗外,“演上癮了?”
許稚意撲哧一笑,“誰讓你不說話。”
周硯無言。
許稚意哼哼,“跟我鬧小脾氣呢?”
“是。”周硯嗓音沉沉地應着。
許稚意聽他這麼坦誠承認的話,哭笑不得,“那我哄你一下?”
周硯翹了下嘴角,“行。”
許稚意剛回酒店不久,撇撇嘴說:“想得美。”
周硯:“……”
兩人默契地笑出聲,笑了會,周硯問她,“回酒店了?”
“嗯。”提到這,許稚意小心翼翼地說:“你知道你晚上給我打電話那會發生什麼事了嗎?”
周硯揚眉,從善如流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許稚意把孟雙知道兩人在偷偷談戀愛這事給周硯轉述了一遍。
聽完,周硯怔了下,“你承認了?”
許稚意:“備註那麼明顯,我想否認她也不會信吧。”
周硯沒吭聲。
但他知道,如果許稚意真不想承認,對方也不會逼迫她承認。
周硯發現,最近這段時間,許稚意好像沒有那麼抗議的去承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了。
許稚意:“而且你知道吧,她還給我轉發了好多cp粉給我們剪的視頻。”
她咕噥,“她還有一個大羣,那羣裡好龐大,全是我們的cp粉。”
周硯低低一笑,“你進羣了?”
“沒有。”許稚意羞恥,“我怎麼可能進去。”
雖然她也嗑中意,但進羣這種事,她不會幹。
周硯笑了聲,“什麼視頻,我能看的嗎?”
許稚意:“我也還沒看呢。”
周硯:“那待會一起看。”
“哦……”許稚意摸了下鼻尖,“粉絲要知道我們幹這種事,是不是要集體脫粉啊。”
周硯微愣,沉默了半晌問:“怕嗎?”
“怕什麼?”許稚意反問,“粉絲脫粉啊。”
周硯:“嗯。”
許稚意趴在沙發上,認真思考了片刻,“不怕。”
她不是靠粉絲砸錢捧出來的偶像,她從進圈至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到的。當然,這些離不開粉絲的鼓勵和支持,但如果粉絲真的因爲她談戀愛而脫粉,那許稚意也沒辦法。
她控制不了。
在她這兒,無論有沒有粉絲,她都會演好自己的每一個角色,這就足夠了。
至於那些商務活動,說實話,她一直都抱着可有可無的態度。她對這些,不是很看重。
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不差錢。
她只是喜歡演戲,想演更多自己喜歡的角色,想把好的角色呈現在觀衆面前,除此之外,許稚意對別的東西,都沒有太大欲望。
說完,許稚意問他,“你呢周大影帝。”
周硯:“你覺得呢。”
許稚意:“我怎麼知道。”
她扯着抱枕上的流蘇,輕哼道:“你可是有不少女友粉的。”
周硯無奈。
他緘默了半晌,說道:“你要是願意,我們明天去領證公開都行。”
“……”
許稚意:“……”
她被周硯的話驚到,埋頭在抱枕上蹭了蹭,甕聲甕氣說:“我還不想讓程序員加班。”
周硯被她拒絕,也不生氣。
他笑了聲,淡聲道:“那你什麼時候想讓程序員加班了,跟我說一聲就行。”
許稚意拉長着腔調,“哦”了聲,表示知道了。
兩人扯了會。
周硯問她晚上吃飯怎麼樣,明天要正式開機了,緊張不緊張。
許稚意還好,她這部戲本身就走的不是偶像劇路線,就是一部非常非常板正的正劇。她只要演好角色,其他的不管。
“不緊張就行。”
周硯道:“不開心了給我打電話。”
許稚意笑,“你是不是明天要開始跑路演了?”
“明天飛江城。”
許稚意“嗯”了聲,跟他膩膩歪歪聊了會,才依依不捨掛了電話。
掛斷,許稚意還收到周硯的消息。
周硯:「剪輯視頻轉我一份。」
許稚意:「……」
-
翌日上午,《春生》舉行開機儀式。
同一時間,這個劇組的演員們上了熱搜。
因之前營銷號的爆料,許多人都知道段滁接下了這部劇給許稚意當綠葉陪襯。可即便如此,還是很多人不太相信,直到看到兩人同框出現,一些粉絲和網友炸了。
他們不懂,段滁一個最佳電視劇男主角,爲什麼要去一部大女主戲當陪襯。
在網友們鬧的沸沸揚揚時,開機儀式還在繼續。
正式的儀式結束後,有媒體採訪。
能來《春生》劇組的媒體記者,都是袁明志的熟人,大家關係都還不錯,也不會問過分刁鑽的問題。
可同樣的,大家還是會按耐不住。
採訪完袁明志後,有記者把話筒給到許稚意和段滁,笑着說:“讓我們來採訪一下我們帥氣的段老師和漂亮的稚意。”
許稚意和段滁笑了笑。
記者:“稚意,這是一部大女主戲,也是你第一回演這類型的角色吧,會有壓力嗎?”
許稚意點頭,“當然。但壓力對我而言是動力。”
記者頷首,“有壓力的話,你一般是怎麼排解的呢?”
許稚意歪着頭想了想,“吃東西看電影。”說到這,她玩笑道:“但我不能吃多,我是一吃就胖的體質,所以可能會靠看電影解壓。”
記者應聲,接着問:“你一般看國內電影多還是國外的多一些?”
許稚意隱約覺得這是一個坑,她想了想說:“都有。”
記者眼睛一亮,好奇不已:“過不久周硯老師主演的《小角色》要上映了,有安排去看嗎?”
這問題一出,媒體們的攝影機全對準了許稚意。
他們都想知道,許稚意會不會去看。
許稚意就知道,問電影這個絕對有坑。
她看着對準自己的鏡頭,笑了笑說:“如果袁導給我們放假的話。”
袁明志在不遠處擺手,“別想,第一個月給我全關在劇組。”
衆人被袁明志的話逗笑。
有袁明志解圍,這個話題也就這麼過去了。
問完許稚意,記者自然而然將話題帶到段滁這裡,“段老師。”
段滁頷首,笑着說:“來吧,想知道什麼隨便問。”
記者撲哧一笑,“大家都很想知道,你爲什麼會接下這個角色。”
言下之意很明顯,大家都不懂,你一視帝來演什麼綠葉。
段滁笑笑,“會接自然是因爲喜歡。”他頓了頓,正色看着鏡頭說:“我的這個角色,看似戲份不多,但實際上他在這個劇本里起了關鍵性作用。當然還有個原因是我也沒演過這樣的角色,想試試看感覺。”
說到這,他看了眼旁邊的許稚意,“還有個私人原因是,我很喜歡稚意演戲的感覺,很早就想和她演對手戲了,有這樣一個機會,當然要緊緊把握住。”
他這番話,實實在在的捧高了許稚意。
記者一愣,完全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意思是,段老師也是稚意的影迷?”
段滁:“是的。”
他道:“稚意之前主演的兩部電影,我看過很多遍。”他謹記着周硯的叮囑,淺聲道:“她演戲很靈,比大家想象中更靈,我想除了我,圈內應該還有很多演員想和她演對手戲。”
話落,不遠處的童星孟雙激動地擺手:“還有我還有我。”
孟雙一開口,幾位老戲骨演員也紛紛附和,“這倒是,我看稚意天生就適合演戲。”
“我看過稚意的那部《一釐米距離》,那個落淚,我到現在還記得。”
《一釐米距離》是許稚意和周硯演的第二部be電影。
在這部電影裡,她可哭慘了。
她就是個小可憐,每天在哭,而且每場戲哭的情緒程度高低不同,哭的方式不同。
這部戲,說是將許稚意和周硯推上了頂峰也不爲過。
兩個人在電影裡的表現真的出色到讓影評人都挑不出錯。這兩三年時間,許稚意在電影圈因各種原因受挫嚴重,可吐槽她演技不過關的人,還是很少很少。
她的演技,她在剛進圈時,就用兩部電影證實了。
有老戲骨們誇,記者也知道分寸,沒再過分刁難。
他們甚至不知道,因這段採訪對話,讓段滁的粉絲的怒火降低了不少。
是啊。
如果按照許稚意前幾年的咖位,段滁給她當綠葉有什麼問題?
她可是拿過電影最佳女主角的影后好不好,她拿那個獎的時候才二十二歲。那會,段滁剛畢業進圈,還是個打醬油的三十八線男演員。
瞬間,網上風向變了不少。
不是所有抨擊都不見了,但至少,大家開始期待許稚意和段滁合作的這部劇。
與此同時,還有網友當機立斷,號召粉絲第一時間成立了兩個人在劇裡角色的超話。
自己偶像選擇的劇本和角色,支持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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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機儀式結束。
許稚意找到段滁。
“段老師,謝啦。”
段滁好笑看她,“客氣。”
他說:“我說的是實話。”
許稚意笑而不語。
她知道段滁說的是實話,可換另外的人來接受這個採訪,不一定會這麼實誠地誇她。段滁這麼誇她,她知道有部分是周硯的原因。
“還是謝謝。”
段滁:“別客氣。”他玩笑說:“這個情,我會找周硯要回來。”
許稚意:“好的。”
她笑笑說:“希望合作愉快。”
段滁頷首,“合作愉快。”
開機第一天,拍攝任務不重。
袁明志也是迷信的導演,第一天順利了後續的拍攝纔會更順利。想當然的,他讓許稚意和段滁他們拍的幾場戲,也都不難。
許稚意早就熟背了劇本,演這幾場戲,信手拈來。
卡了兩次,她順利通過。
段滁也差不多。
拍完,大家早早收工。
到這會,許稚意纔想起拿手機去微博看看大家的評論。
剛拿到還沒來得及點開,一側冒了個手出來,是孟雙。
她湊在許稚意旁邊,神神秘秘說:“稚意姐,看我偶像今天好帥啊。”
許稚意低頭一看,是周硯今天出現在機場被站姐拍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