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一個多月之前,秦楓帶着二百精騎,毅然寫下《從軍行》離開燕京時……
這些百姓們很多都在說風涼話……
認爲秦楓不過是年少氣盛,必然要被西北的風沙挫光了銳氣,甚至會倒在西北軍的明槍暗箭之下!
但出人意料的是。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秦楓就回來了!
而且大勝歸來,官位也自從六品忠武校尉,一下子躍升到了正二品御前將軍,西北軍大都督!
人生的機遇變化,實在是無常!
秦楓看到很多大人帶着十幾歲的少年,隔着人羣,對着堆滿瓜果花卉的駟馬銀車指指點點。
少年們一個個都流露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秦楓看到這一幕,差點隔着車窗簾子笑出聲來。
不消說,他已經變成所有燕國家長,甚至以後七國的家長,教育子女時的模板——別人家的孩子了!
不一會就到了聖火侯府門前。
秦楓只見大舅鍾離元溪、二舅鍾離元衛,帶着府內一干男女老幼,都一齊在門口等着迎接了!
不消說,鍾離渤海、鍾離人傑、鍾離霸天這三個妄圖跟秦楓對詩的蠢貨,還有鍾離魅這小丫頭都在人羣之中等着了……
雖然大冷天的,衆人都凍得有些哆嗦了,卻是沒有一個人敢進屋去的!
鍾離世家的這三個蠢貨侄子,自是低着頭,誠惶誠恐,如履薄冰……
鍾離魅這小丫頭卻是不時擡起秀眉,看着王宮的方向,過一會就俏臉發紅,不由地又低下頭來……
就在這時,秦楓的駟馬銀車已徹底停了下來!
車伕急忙殷勤地跳下馬車,爲秦楓推開了車門。
鍾離元溪看到秦楓下車,第一個迎了上去,居然真的一本正經地給秦楓行了一個禮道。
“拜見西北軍大都督,二品御前將軍!”
鍾離元衛也是笑着走了過來,拱手說道。
“秦子爵,別來無恙!”
聽得這兩位長輩用這種方式揶揄自己,秦楓也是一抱拳,含笑說道。
“兩位舅舅,外甥給兩位行禮了!”
這話一出,三人皆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剛纔有些僵硬死板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站在聖火侯府臺階前的衆人,自覺地讓開一條可供五人並排通過的道路……
鍾離世家無非男女老幼,看到秦楓走進來,都是臉上洋溢着喜悅驕傲之色!
雖然秦楓不姓鍾離,但秦楓的身上流着鍾離世家的血!
就連冊封秦楓的詔書上都明確地寫着秦楓是“鍾離世家之甥”,“千年榮華,一門忠烈”!
連燕王陛下都把秦楓歸在鍾離世家之內……
鍾離世家的人,哪裡還有不認這個富貴親戚的道理?
“吾家麒麟兒!”
“真是我鍾離世家的明珠啊!”
不過又有人嘀咕了起來。
“可是秦楓畢竟不姓鍾離啊!”
“二老爺估計會讓秦楓娶魅小姐吧!”
“對對對,這樣一來,秦楓這個大都督就可以入贅鍾離世家……”
“做下一任鍾離世家的家主了!”
“大老爺和二老爺肯定是這樣的考量!”
“對對對,肯定錯不了!”
聽得衆人這樣說,鍾離魅的俏臉頓時就紅得好像霜打的柿子一樣,她趕忙擡起手來,下意識地捂住臉,卻發覺臉上紅得燙手,就像一隻熱水袋似的……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秦楓這表哥了?”
鍾離魅這邊在心裡自言自語。
鍾離渤海等三個侄子則是一臉喪氣。
原本他們以爲自己畢竟姓“鍾離”,在鍾離元溪、鍾離元衛,兩人代表的主家無後的情況下……
還是很有可能作爲繼子,或者乾脆是婿養子,繼承鍾離世家的……
可是誰曾想到居然半路殺出一個秦楓來……
原本秦楓纔到鍾離世家,正是虎落平陽,他們便覺得這破落表兄弟好欺負……
還指望着叫他出出醜,挫挫銳氣……
如今卻是垂頭喪氣如鬥敗的瘟雞一般了!
就他們這三個提不上嘴的小癟三,還想要給秦楓給使絆子?
秦楓現在在燕國的權勢如日中天不說,官階都已經比鍾離元溪都要高了!
這還怎麼使絆子?
螞蟻也想絆倒大象嗎?
衆人的反應,自是被秦楓看在眼裡。
人心齊,泰山移!
時至今日,秦楓已將鍾離世家看作是自己的家族了。
他也樂於見到一個團結的鐘離世家,自是看在眼裡,喜在心上!
進了大門,鍾離元溪便請秦楓去宴廳接風洗塵!
秦楓這才發覺,早朝之後,燕王又拉着他聊了許多,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飯的飯點。
被兩位舅舅簇擁進宴廳。
秦楓見宴廳之內,雖然美酒佳餚,卻沒有其他人作陪,便知道這兩位舅舅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談了!
正好,秦楓這次也是一肚子的疑惑,想要向鍾離元溪和鍾離元衛求證。
秦楓見下人都退了下去,開口便問道。
“兩位舅舅如何知道羅謙受了他國的指使?”
秦楓說完,鍾離元衛就笑了起來。
“因爲我們有線人啊!”
“線人?”
秦楓聽得這話,不禁一愣道:“哪裡的線人?”
鍾離元溪笑道:“這裡沒有其他人,告訴你也無妨的!”
“是稷下學宮的線人!”
秦楓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與稷下學宮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比,鍾離世家居然能夠派出線人進入稷下學宮的高層!
要知道,這樣的計劃,能夠知悉的,無一不是稷下學宮的真正高層!
畢竟一旦爆出去,儒家居然不惜拿燕國百姓當作誘使武家大亂的餌食……
對儒家的名聲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
但究竟鍾離世家是如何做到的呢?
看到秦楓困惑不解的眼神,鍾離元衛笑道。
“這個線人向我們提供了一份燕國內參與這個計劃中人的名單……”
“其中第一位的就是羅謙!”
“說來奇怪,身爲丞相的冷雲飛,也是稷下學宮出身,反而沒有參與,這倒是讓我感到十分奇怪!”
秦楓接口說道:“也許是冷丞相更加忠於燕國和百姓吧!”
鍾離元溪又說道:“其實那個線人你認識的,她也是爲了你纔跟我們合作了這一次……”
“僅此一次而已!”
“並且我們承諾不會揭出這件事情的真正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