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忠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蔣家在天璇城擔任城主都好幾百年了,樹大根深,是聖地裡數得上號的大家族,怎麼會被那年輕男子一句話就給連根拔起了?
蔣家靠的就是天璇城的根基,如今被褫奪了天璇城主的職位,調回聖地之後,還不知道會安排個什麼職位,等於是老虎被拔了牙齒和爪子,只有任人宰割的悽慘下場了!
更加叫這號自稱是天璇城“少城主”的紈絝不敢相信的是,他那一向剛硬,據說連長老都可以不放在眼裡,號稱是地方實權派的老爹蔣天行,居然都沒有任何的反駁,只是跪在地上,說了一句:“蔣天行,遵命!”
沒有任何刀光劍影,就是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天璇城就變天了。
那一身黑袍的年輕男子對着秦楓淡淡說道:“如此處置,閣下滿意嗎?”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那名天璇聖地的年輕男子是在拿蔣家開刀向這名淨化黑龍卻被誣陷爲放出妖孽的散修鑑寶師示好。
“這散修鑑寶師真是好運氣啊!”
“居然有人爲他出頭,否則的話,今天他少不了要在天璇城裡大開殺戒,就算逃得出去,也會跟天璇聖地結下不死不休的大仇!”
“得罪了一座聖地,北斗域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恐怕就只可能趁着現在南鬥域和北斗域交惡,他逃往南鬥域去了。”
“但別看南鬥域跟我們北斗域只有一條渭水相隔,風土人情卻很多都不一樣,鑑寶並不昌盛啊,他卻了不得喝西北風啊!”
衆人議論紛紛,皆是認爲這鑑寶師走了好運,遇到了一個明事理的天璇聖地高層。
不但不追究他的責任,反而還幫他狠狠修理了天璇城主府的蔣家,可謂是大快人心。
否則今日之事,不知道如何才能善後呢!
就在衆人猜測,那散修鑑寶師要各退一步,息事寧人的時候……
秦楓搖頭,語出驚人。
“不曾!”
身影遠遠望去如肩扛一輪彎月的年輕男子竟不以爲逆,淡淡開口說道:“韓家家主韓松林,限你交出韓家所有權柄,今天日落之前出城,再不得踏入天璇聖地範圍一步,否則……”
他語氣平靜,卻是殺機驟然如裂開黑暗的閃電:“殺無赦!”
韓松林根本沒有想到,那漆黑衣袍的年輕男子居然會拿自己韓家開刀,登時錯愕,“噠噠噠”連退好幾步,剛纔被秦楓一擊轟出的傷口,似是更加疼了。
來自天璇聖地的年輕男子繼續淡淡說道:“如果你不願意交出韓家權柄,也無妨,日落之後,韓家願意叛離你這個家主的,可免死罪,仍舊冥頑不靈的,與你一般無二,都是——殺無赦!”
一語落下,韓松林只覺得急火攻心,“噗”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來,若不是身後有百仙衆的親信扶住,怕是要直接昏厥過去。
他伸出手來指了指韓雅軒以及與她站在一塊的秦楓,終是忍不住仰天而嘯。
“韓松林,我韓松林愧對韓家列祖列宗啊!”
不去看這韓家家主的慘象,年輕黑衣男子又轉過身對秦楓問道:“閣下現在滿意了嗎?”
蔣家被從天璇城連根拔起,韓家的家主韓松林被驅逐出整個天璇聖地範圍,等於是將韓雅軒扶成了韓家的家主。
所有人既是震驚於一夕之間,蔣家、韓家這兩個天璇城裡有名的大家族突然就變天了。
更是震驚於那名黑衣年輕男子的覆雨翻雲的手法。
他究竟是個什麼人?
不過,最叫人疑惑不解的還是這個散修鑑寶師,雖然實力不錯,但爲何會被這黑衣年輕男子如此青睞有加?
“話說,蔣家和韓家都倒黴了,這個散修鑑寶師應該很滿意了吧?”
有人小聲議論道:“天璇聖地這次做的可謂是非常公道了,若是再不滿意,那可真是得理不饒人,估計天璇聖地的高人脾氣再好也要翻臉了!”
甚至有人猜測,會不會對方就是故意給這個域外的散修下套,再給他一個得寸進尺,不尊聖地的帽子,然後一起收拾掉的時候……
秦楓嘴角微微上揚,緩緩說了兩個字,還是剛纔的兩個字。
“不曾!”
話音落下,所有人預料之中的黑衣年輕男子的暴起發難並沒有發生。
甚至他的語氣都不曾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他淡淡地說道:“諸位聽令,所有參與今日之事的蔣家扈從,一併擒拿,全部處死!”
霎那之間,千名蔣家扈從登時如遭天劫,一個個皆是呆立當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更加叫他們絕望的是,站在旁邊,原本是天璇城主的蔣天行雖然聲音顫抖,但依舊回答道:“蔣天行,遵命!”
連蔣家的家主都表態了,他們還會有活路嗎?
也就是說,蔣家已經做好了用千名扈從的性命去換自己家的苟延殘喘了。
不排除是天璇聖地故意藉此拔掉已經尾大不掉的蔣家這顆釘子。
畢竟千名扈從不是小數目。
但蔣家既然被聖地抓住了這個把柄,那便只有乖乖認栽,躺好挨宰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倘若還想要掙扎反抗,這一位大人可是從來都不會講情面的。
指不定就變成了蔣天行和兒子蔣忠都要搭進去了。
就在這時,秦楓忽地自己開口了:“夠了!”
他淡淡一笑說道:“我已看到了天璇聖地的誠意了!”
“剛纔不過與你開個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