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昭和殿之中,林天左右看了看。除了上面的主座屬於懿德女帝和浩儀太后之外。在他們的兩邊還有兩張比她們兩人的桌子小一些的桌子,應該是屬於朝扶和南蒙的使者。在往下則是涇渭分明的左文右武,所有人都跟在龍閣圖和慕容明光的後面坐了下來。
林天自己的位置便在龍閣圖的後面,林天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跟着龍閣圖坐在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忍不住的擡頭向着最上面的龍座看了一眼。
隨着司禮太監的聲音響起,拓宣龍兒與浩儀太后緩步的走了進來。跟在他們背後的兩人,一個穿着朝扶的傳統服裝,神色肅穆,林天看的清楚,這人正是自己當初在朝扶見過的海棠的侄子,當今朝扶國主千柳靜默的哥哥朝扶六皇子千柳靜恆。
當初與他不過是在朝扶有過一面之緣,沒有想到今天都已經能夠代表朝扶作爲來到大夏的使節了。這讓林天不由得感慨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而那邊千柳靜恆似乎是也看到了林天,有意識的避開了林天的目光而低下了頭去。
要知道在線的林天在整個朝扶簡直就已經成爲了惡魔的代名詞。雖然說最後是景夢白摘走了朝扶的四國省,可是誰都知道這場戰爭其實是由林天先挑起來的。加上千柳海棠不斷的推波助瀾,導致所有朝扶人心中林天就是逼死太子,害死朝顏如玉的大魔頭。
可是他千柳靜恆身爲朝扶當今的玉親王,已然是躋身於朝扶的高層之中。朝扶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自己的心中是清清楚楚,所以在看到林天的時候,除了心中的恐懼,還帶着那麼一絲說不出來的微妙的內疚之情。
在千柳靜恆身邊的那人,帶着個皮帽子,身上掛着各式各樣的配件。林天知道此人應該就是來自南蒙的使節,但是並不清楚他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那個南蒙來的叫拓跋晨峰。是被你一箭射死的拓跋珪的兒子。你自己可是要多加小心,這傢伙聽說性子極爲可怕,就和野人似的。如果一會他在場上發飆,你還要估計大夏的臉面,既不能輸,又不能打死他,很是麻煩。”就在林天暗自揣測那人的身份的時候,龍閣圖湊到了林天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嗯。敢情都是老熟人啊。”林天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目光向着那邊的拓跋晨峰望了一眼,只見拓跋晨峰的目光也是無比陰沉的向着自己望了過來。
“雖然你爹是我殺死的,可是你今天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如果你敢對我動手,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會打死你。”林天從拓跋晨峰的目光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意,忍不住的有些惡趣味的想到。
“諸位都入座吧。”浩儀太后的目光向着下面掃了一眼,開口淡然的說道。隨着她與拓宣龍兒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千柳靜恆與拓跋晨峰也坐了下來。緊接着大夏的文武百官同樣的也坐了下來。只不過這一場宴會沒有平日裡的那種喧囂的氣氛,所有的人都暗自的保持了沉默。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臺上的三桌之上。
大夏來的官員都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個陪襯,快快吃完飯之後就得離去。今天的重頭戲只怕在後面是最前面那幾人關於未來陽朝防線建設的討論。
“太后,我來之時我大蒙國主拓拔野陛下特別交代我,讓我一定要代替他向太后您敬酒一杯,以示敬意。陛下說與太后十年前一別便再也沒有相見之期,心中想來也覺得分外遺憾。”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打破這個沉默的人竟然會是來自南蒙的拓跋晨峰。只見他端着自己的酒杯無比恭敬的來到了浩儀太后的面前,向着浩儀太后敬了一杯酒。
“拓跋陛下真是有心了。的確是十年未曾一見了,請轉告拓跋陛下。就說我祝他千秋萬歲,福壽綿長。”浩儀太后微微一笑,開口向着拓跋晨峰輕聲的說道。
“千柳靜恆也謹代表我朝扶皇帝千柳靜默陛下向大夏太后與女帝陛下敬酒。”看着拓跋晨峰都站起來敬酒了。現在作爲最爲弱勢的千柳靜恆當然也不能夠閒着,立刻站了起來向着浩儀太后與懿德女帝敬了一杯酒。
“也請王爺回去了代問貴國陛下和攝政王好。”拓宣龍兒舉起了酒杯來,向着千柳靜默回了一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看着太后與女帝,還有兩國使者都舉杯飲酒。頓時整個場面上的氣氛就變得熱烈了起來,所有的人都開始爭相與兩國使者敬酒,不過都是自己喝乾了,看着使者們稍微意思一下便是。只爲了活躍氣氛而已,並沒有什麼別的太多的情況。
酒過三巡,千柳靜恆白白淨淨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偏偏來自南蒙酒量最好的拓跋晨峰已經是滿面通紅,整個人就好似醉了一般的搖搖晃晃的。
“這傢伙開始裝醉了,一會只怕是要對你不利。”龍閣圖可是多年的老狐狸了,自然是什麼情況都見識過。一看到眼前拓跋晨峰這一副模樣,心中就已經明白了拓跋晨峰的意圖,伏在了林天的耳邊開口輕聲的說道。
“我知道,這一看就是衝着我來的,那裡還用得着多說什麼。嘿嘿,我就說過不希望他們父子兩代人都死在我手上,現在看來似乎是有些困難啊。”林天看着拓跋晨峰在那邊又喝下了一大杯酒,倒是有一大半都倒在了地上,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冷笑來。
“我可和你說好的,動手可以,殺人是絕對不行的。你要明白你自己現在的身份,如果你僅僅是藍翔書院的院長,那麼你的行爲僅僅代表你個人,就算是拓拔野想要報仇,也找不到什麼理由過來。但是你現在是我大夏的太傅,是永定侯。如果你真的敢殺了拓跋晨峰,那就真的有可能引起兩國之間的爭鬥了。”龍閣圖看到林天的目光之中殺意顯露,不由得猛然一驚,伸手在林天的肩頭重重的拍了拍,開口向着林天低聲呵斥道。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林天笑了笑,安慰了一下龍閣圖。伸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來,一飲而盡。
“林公子,哦,不對。現在應該是要叫永定侯爺纔是。”場上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看出了拓跋晨峰的把戲,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出面來阻擋一下拓跋晨峰。全都擺出了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來作壁上觀。
“不知道拓跋小王爺有什麼指教。”林天知道拓跋晨峰已經繼承了拓跋珪的封號,現在是南蒙的雄鷹王。既然拓跋晨峰以自己的爵位來稱呼自己,那麼林天也就只能夠以拓跋晨峰的爵位來稱呼他了。
拓跋晨峰緩步向着林天走了過來。整個人有些搖搖晃晃的,面色通紅,就好像是已經喝到了酩酊大醉一般的,徑直來到了林天的面前,目光望着林天。迷離的眼神深處,帶着一絲無比憤恨的神色。
“永定侯爺是大夏詩仙,才氣無雙。不過我聽說永定侯最爲得意的還是箭法,能夠拉開上古神器天龍弓,不知道是真是假?”拓跋晨峰向着林天望了一眼,開口輕聲的說道。
“這種事都是別人道聽途說,以訛傳訛而已。不過如果小王爺想要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妨回家點上一炷香,好好的問問當事人,就知道我那一箭的威力究竟如何了。”林天冷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望着拓跋晨峰開口沉聲的說道。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拓跋晨峰怒目圓睜。便是四周的大夏官員們也全都站了起來,滿臉驚詫的望着林天,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誰也沒有想到林天竟然會不管不顧,絲毫也不給拓跋晨峰面子的將這件事情說出來。誰都知道拓跋珪是死在了林天的天龍弓之下。但是知道歸知道,當着人家拓跋珪的兒子拓跋晨峰的面說出來,口氣還如此的惡毒,那就顯得有些太過分了。
此時浩儀太后也不過是微微一頓,旋即便輕笑一聲,背靠在了背後的椅子上,目光望着臺下的林天,神色複雜,也不知道心中究竟在想什麼。拓宣龍兒則是先無比厭惡的向着拓跋晨峰瞪了一眼,旋即在望向林天的眼神之中便充滿了說不出來的柔情蜜意。
龍閣圖則是面色變得有些尷尬。他明明提醒過林天,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可是實在是沒有想到林天一開口就已經將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不過現在全場之中最爲淡定的人只怕是就屬慕容明光了。身爲大夏武相,此時他雙目微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問題。但是任憑誰都能夠看到他微微揚起的嘴角,滿臉的笑意都已經有些難以掩蓋。
“永定侯爺,家父的箭術未必就不如你的。若不是你手中有天龍弓,我想結果究竟是什麼樣的,只怕還要兩說。”拓跋晨峰努力壓抑住了自己心中的憤怒,望着林天沉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