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沉默不語的看着林天,過了良久終於仰天長嘆了一聲。這個局在林天昏迷的時候他和海棠佈下的。只不過他們誰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林天說。海棠乾脆就決定讓他送林天走,而自己不在於林天見面。
如今真的到了攤牌的時候,王濤才發現自己真的從來都沒有如此的痛苦過。就好像是有一柄長刀在自己的心頭不斷的割着似的,讓他覺得無比的難受。
“我能夠理解。所以我也不會生氣。現在我逃走是最好的選擇,你也不用送我。我就不信我自己一個人還無法離開朝扶了麼?”林天看着王濤的模樣,忍不住的開口笑了出來,伸手在王濤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開口沉聲的說道。
“那怎麼可以?海棠就算是調動大軍,也可以有機會拖延一下時間,讓我們輕鬆逃走。你一個人上路,你要知道你對於朝扶並不熟悉,萬一走錯了自投羅網怎麼辦?況且不光是我和海棠需要演戲,就連西北三省那邊屬於朝顏家的力量也一定會藉着這個機會來殺你的。”王濤被林天這個膽大的想法給弄得心中一驚,連忙開口向着林天沉聲的說道。
“可是做戲就要做全套啊。你一個崇聖書院的院長跟着我一起逃命算是幾個意思?放心吧。給我張地圖,迷路這種事我可是不會的。”林天笑了笑,開口向着王濤輕聲的說道。
王濤愣了愣,一時卻是不知道應該和林天在說些什麼了。林天說的很對,現在只有林天自己上路纔是上策。自己身爲崇聖書院的院長,如果跟着林天一起逃走,那麼傳出來之後自己與海棠的辛苦佈局就算是白費了。這樣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海棠一定給了你一張地圖。其實就是給我的。她不願意見我我也能夠理解。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論起這運籌帷幄,謀算人心的本事,你被他千柳海棠甩了十條街都不止。”林天看着依舊在哪裡心中掙扎的王濤,忍不住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來,開口向着王濤輕聲的說道。
王濤滿臉驚詫的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張地圖來放在了林天的面前。上面將一切都標註的清清楚楚,包括路上能夠吃飯落腳的地方。從京都一路到朝扶防線,所有的一切海棠都爲林天寫的清清楚楚。
“看到了吧?如果是和你一起走,海棠還用得着給我這樣一幅地圖麼?她是早就已經想到了,我一定會自己走。”林天向着王濤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地圖,嘴角露出了一絲淡然的笑意來。
王濤看着林天手中的地圖,微微搖頭。卻是說不出話來,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脣,鮮血淋漓的流了下來,染紅了他自己的前襟。
“天高路遠,江湖再見。”林天向着王濤輕輕的揮了揮手,一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既然是逃命,那麼自然需要有一些逃命的樣子,再從門口大搖大擺的跑出去,只怕不太好了。
林天知道當自己離開了海棠的府邸的那一刻。一場整個國家針對自己的圍獵便已經開始了。易水尚且還在京都,海棠還能夠打着易水的幌子來爲自己爭取時間。可是易水不可能永遠呆在京都,按照林天自己的推算,最多兩天之後易水就會離開。到了那個時候,整個朝扶針對自己的圍殺就將徹底展開。
“還真是狼狽啊。現在簡直就是舉世爲敵。”林天揹着包裹,從後院偷了一匹馬,趁着王府的侍衛們都不注意便一鼓作氣的衝了出去。離開了京都城之後便向着朝扶防線的方向直奔而去。
林天知道海棠這樣做是迫不得已。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只是冷靜的看着手中的地圖,沉默的盤算着自己離開的路線。只要海棠能夠完全掌握住朝扶的力量,那麼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在朝扶傷害到林天了。可惜現在還沒有,所以他不得不像是一個老鼠一般的逃走。
搖頭嘆息了一聲,林天將自己騎出來的那匹馬調整了一下方向,在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戰馬吃驚之後一聲長嘶,直接向着與林天要走的道路相反的方向直接衝了出去。
“希望這匹馬能夠幫我吸引一下他們的注意力吧。”林天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又一次的踏上了自己逃命的路程。
這期間林天還是召喚出來了追隨自己的五色忍修,將景天風交給自己的那隻小鳥交到了他們的手中,讓他們去朝扶防線那邊等待自己召喚。林天自己心中清楚,他們毫無顧忌的前往朝扶防線,速度快一點的話有個十天便能夠趕到。自己這一路上要逃命,也就不知道一兩個月的時間能不能逃到那邊了。
安頓好了這一切,林天帶上了一個斗笠,遮住了自己的面容。這纔不緊不慢的向着朝扶防線的防線緩步而去。
一連走了三天,林天在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可是越是這樣,林天的心中就越發的覺得有些不安。不過他雖然是心中忐忑,卻是不敢走得太快,只是正常的好似負笈遊學的學子一般的,緩緩的行動着。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林天終於感覺到自己被人給盯上了。雖然暫時還沒有看到人,可是林天能夠感覺到來者絕對是一個經驗極其老道的忍修。隱藏身形的手段深不可測,好幾次林天故意走在偏僻無人的小道之中想要將他給引出來,卻是從來沒有成功。
出了城林天便盡挑着小路走,眼瞅着只要穿過了眼前這一片的樹林就能夠到海棠在地圖之上標註的清華鎮。
嘴裡哼着不知名的歌謠,林天有意無意的在樹林之中放慢了自己的腳步。整個人卻都進入到了一種神妙的境界。神識外放,周邊方圓十丈之內的所有的動靜都無法逃出林天的耳目。
林天不知道聖人是否也有這樣的能力,可是忍修或者儒門士子是絕對沒有這種神識外放的本事,要說這纔是他們道家最爲強大的地方,修煉元神,一氣三清。
只不過林天選擇的這個地方也是大有講究。林天知道一個好的忍修便是一個絕對強大的殺手。他們的意志力無比強大,如果自己不給他出手的機會,那麼一旦被他找到了出手的機會,自己就必死無疑,所以林天必須將那個忍修找出來殺死。
很快的林天就感覺到在距離十米遠的一棵樹上傳來一陣微弱的撥動。雖然是極弱,但是還是被林天捕捉到了。
林天的眉頭微微一皺,忽然伸了一個懶腰。將背在自己身上的包裹放在了地上,自己則是靠在了背後的一棵大樹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就好似閉目養神一般的。
只不過此時林天的神識之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放鬆。依舊是緊緊的關注着向着自己緩緩靠近的那一團力量。
忍修之中有五種遁術。脫胎於八色忍修,又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劃分。在這密林之中乃是最爲適合忍修施展遁術的地方。林天就這樣在神識之中感受着那個人影一會上樹,一會入地,似乎是也在有意的試探着自己。
林天並不說話,表面上看起來就好似是睡着了似的。終於那個身影再也按捺不住,在距離林天還有五米的時候,猛然間從樹上跳了下來,手中一柄短刀直接向着林天的咽喉處刺了過來。
林天猛然間睜開了雙眼,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意來。手掌一翻,逝水筆便出現在了林天的手中,向着那人直接橫掃了過去。
那人沒有想到林天竟然並沒有睡着,心中一驚連忙在虛空之中以一種極爲怪異的姿勢一個翻身,落在了地上。旋即整個人便好似鑽入了地下似的消失在了林天的面前。
“在我面前玩這個?我是你們的老祖宗。”林天哈哈大笑,手中逝水筆忽然倒轉,向着自己背後的那顆大樹之上重重的戳了下去。只聽得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慘呼來,一股鮮血便從那樹上直飈了出來。
那名忍修的身形顯現了出來,林天的逝水筆準準的插在了他的胸口,將他整個人都釘在了大樹之上。此時他睜大了眼睛盯住了林天,神色之中充滿了不甘和疑惑。
林天又不是忍道之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了他的蹤跡?要知道剛纔那一下落在地上他使用了土遁,隨即又使用了金盾,藉助陽光刺眼來到了樹上使用了木遁。這些動作一氣呵成,可是怎麼就被林天給看透了?
林天緩緩的抽出了自己的逝水筆,心中冷笑不已。若是在以前,自己一定不是這個忍修的對手。在這密林之中最適合的就是忍修刺殺。就算是大儒都有可能在這裡着了道。可是林天現在有來自千柳無雙的記憶,擁有完整的忍道小徑,這些手段在他的面前,簡直就是不值一提,自然不會害怕。
收拾好了那忍修的屍體,林天壓了壓自己的斗笠,又一次的背起了自己的行囊。看了看地圖,翻過這座山,就準備在清華鎮上落腳休息一夜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