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志龍臉上更掛不住了,拍着桌子指着張靜軒火道:“張靜軒,你少血口噴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向中紀委舉報石慶貴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張靜軒冷冷地回擊道。
其實無論姜志龍怎麼狡辯,在座的人都已經看出他心虛了,羅鐵軍也皺了皺眉頭道:“老薑,你這事是做得有點不地道啊,石市長對咱們不薄,就算和我們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塊兒,你也沒必要背後捅刀子啊!……”
姜志龍心虛難辯,爲之氣結,一旁的曾子強連忙出來打圓場道:“各位領導,咱們現在都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就不要爲這種無謂的問題爭吵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想想辦法看怎麼應對申和平被抓這件事,要是咱們這條船沉了,大家都沒好處不是!……”
曾子強這麼一說,張靜軒也沉默了,他雖然有點瞧不上姜志龍他們,但是他也知道和他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蚱蜢,尤其是現在富麗華地產公司和瑞恩投資合作開發s3地塊,利益糾纏在一起,想分都分不開了。
羅鐵軍也點了點頭道:“是啊,申和平突然被市紀委帶走調查,他到底吐口了沒有,又說了什麼對我們有影響的話沒有,這些纔是我們最應該關心的啊……”
姜志龍聽到這裡,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道:“申和平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這個人我瞭解,對我很忠誠,不會輕易吐口的,否則,市紀委的人該來找我談話了……”
羅鐵軍聽到這裡就撇撇嘴道:“老薑,說句你不愛聽的,現在官場上哪還有真正的忠誠啊?石慶貴還以爲你對他很忠誠呢!你對他申和平放心,我們可對他不放心,萬一他要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我們這些人一輩子就白乾了!……”
姜志龍聽到不滿地說道:“鐵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未來不管發生什麼變故,都是申和平的責任?我們的事申和平知道多少?用得着這麼緊張嗎?……”
羅鐵軍脾氣也不好,一聽火道:“得,照老薑你這麼說,我們也沒必要坐在這商量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我先走了!……”,說着就站起來起身要走。
曾子強看着眼前的衆人,聽着衆人的話語。心裡也是膩歪得很,這些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申和平被帶走了,他們不急着想辦法,反而內部相互爭吵,相互埋怨,如果一個團隊是這個樣子,那還能有什麼好結果呢。
不過他卻不能像羅鐵軍一樣甩手不管,羅鐵軍畢竟和申和平交集不多,而他卻是和申和平打交道最多的人,江家嘴建設用地拍賣暗箱操作都是他和申和平接洽的,申和平出事,他就危險了,起碼一條行賄罪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所以他連忙站起來打圓場,拉住羅鐵軍道:“羅局,消消氣,姜哥心情不好,說話可能衝了點,申和平是姜哥一手帶出來的,他出事了,姜哥能不着急嗎?……”
說着又對姜志龍道:“姜哥,羅局說得在理,拔出蘿蔔帶出泥,申和平被紀委帶走的事咱們應該要引起重視,不能把希望寄託在申和平不開口上,再說紀委對申和平動手只是一個前兆,接下來肯定還有動作,咱們得趕緊想辦法應對纔是啊!……”
張靜軒也憂心忡忡地點點頭道:“是啊,市委那位向來是謀定而後動,沒有把握是不會對申和平動手的,而且現在石慶貴也倒向他那邊了,咱們再不引起重視,就真完蛋了!……”
姜志龍心裡其實比誰都急,申和平是他的人,名義上他也是申和平的直管上司,紀委把申和平帶走調查,卻沒有知會他這個直管上司,用意是再明顯不過了,接下來矛頭肯定是要直接指向他了!
所以他也冷靜下來,對張靜軒和羅鐵軍道:“靜軒,鐵軍,我心情確實不好,說話不中聽,你們別見怪,子強說得對,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同舟共濟,共渡難關,市紀委的目標肯定不只是申和平那麼簡單,市委那位早盯上我們了,他一定想通過申和平順藤摸瓜,其實真正的目標就是我們!因此,我們現在不能不防,也應該早做準備了!……”
羅鐵軍本來要走的,聽姜志龍這麼說也有所觸動,他是最早被段昱盯上的,一直感覺如芒在背,重新坐了下來,陰沉着臉道:“是的,不能再等了,如果申和平撂了,下一步就該輪到我們了!這種事也沒什麼好辦法,只有切斷他們調查的節點,線索斷了,他們就查不下去了!……”
姜志龍自然明白羅鐵軍所謂“切斷他們調查的節點”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殺人滅口的那套把戲,他還沒到羅鐵軍那樣心狠手辣幹殺人滅口這種事毫無心理負擔的地步,不自然地笑笑道:“還不至於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吧,現在還是先找人打聽一下申和平受審的進展情況,看他能不能咬住,然後再決定如何應對……”
張靜軒也不想陷得太深,畢竟殺人了性質就不一樣了,也附和道:“是啊,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紀委那塊我也不認識什麼人,鐵軍,這事只能麻煩你了,你面子大,人面廣,誰敢不給你這位公安局長面子啊?!……”
羅鐵軍撇了撇嘴,姜志龍他們這些人前怕狼後怕虎,哪裡能成什麼大事啊,不過張靜軒的奉承還是讓他很受用的,就大刺刺地揮揮手道:“行了,這事交給我了,我來找人打聽!……”
衆人商議完畢就各自散了,羅鐵軍回到車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剛接通,羅鐵軍還沒開口說話,電話那頭那人就壓低嗓門急道:“羅局,不是說好了別再聯繫我了嗎?你怎麼還打電話啊,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劉建偉可不比樸令書,對我們盯得緊着呢,你給我打電話會害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