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吹動了乾枯的樹枝。
一時間遲墨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分明看到了安曉曉那張本是白皙的小臉上滿是冷汗,平日裡粉潤的雙脣沒有一絲的血色,更顯得蒼白了。
“曉曉,曉曉……”遲墨橫抱起了安曉曉,她額頭上還未乾涸的血沾染在他米黃色的外套上,紅的格外的刺目。
姚洛在一旁愣了好一會兒,直到遲墨把安曉曉抱在懷裡的那一瞬間,她才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邁着輕盈的步子,扭着纖細的腰肢,冰藍色的衣服緊緊包裹着她的玲瓏曲線,火熱極了。
她的手攀上了遲墨的胳膊,直覺告訴她,安曉曉是個多麼危險的人物,今天倘若遲墨抱走,那麼自己就會被完全的拋棄。她確實是個不聰明的女人,因爲她不瞭解遲墨的脾氣。她還真的以爲自己會是遲墨名正言順的唯一。
“墨墨,別管她啦!你不是答應人家要一起吃午飯的嘛!人家現在好餓哦~”
“滾——”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溫度,沒有了一貫的戲虐,帶着一種濃濃的火藥味。鏡片下明亮清澈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安曉曉額頭滲血的傷口。
她一定很疼吧?
她精緻的五官都扭曲了。
他不能理解,爲什麼。爲什麼他的心是那麼那麼的疼。痛徹心扉的痛苦。就連自己受傷差點死掉的那一次都沒有這樣的疼痛。
就在一旁的姚洛明顯還是不肯死心,她捨不得放開手。喜歡他已經有那麼多年了。從她剛一入學的那天起,她就喜歡上他了。只是他卻對自己的示愛一直視若無睹,好不容易有了這樣在一起的機會,她怎麼能輕易放棄。
“墨墨,你……”
“我再說一遍,滾開——”
原本就寒冷的空氣一下子更加的冰冷,姚洛抓着遲墨的胳膊一下子就鬆開了。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遲墨那樣子生氣的樣子,高貴的像是王者那樣子居高臨下的讓她滾的那個樣子,讓她害怕了。如果她再不放手,那麼他真的會動手的吧!
白皙如脂的肌膚不知道是因爲擔心還是緊張或者是生氣,沁起了一層密密的細汗。
遲墨真的好害怕。
他怕她就這樣那麼安靜的呆在自己的懷裡就沒有呼吸了。
急促的步子,每一腳都包含着他濃厚的擔心與祈禱。
安曉曉,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姚洛一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的心也好疼,親眼看着自己最愛的男生抱着別的女生走開,自己卻無能爲力。
那是多麼天大的笑話啊!
她怎麼也忘不了,
就是在昨天,在好多好多的人面前,他一把攬住了自己。
嘴角上揚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蠱惑了她的心智。
“美女,你身材真好啊!”
接下來的時間,他待她簡直就是好的無可挑剔。也許她自己潛意識裡就是認爲那樣便是對她最好的標誌了吧!
大束的鮮紅玫瑰,嬌豔欲滴,各種漂亮的小飾品,泰迪熊等毛絨玩具……
短短的兩天,他送給她的禮物卻已經多的數不清了。
只是在遲墨心裡。
那只是他爲了填補內心的空虛所採取的注意力轉移法。
就像是情人那樣送與她各種禮物,卻不曾對她用上半分真心。
只是姚洛卻當真了。她甚至自以爲是的認爲遲墨是真的多自己動了真心了。
唯一不足以讓她安心的是遲墨始終沒有跟她說過在一起。
可是,可是就在剛剛。
她聽到了什麼?遲墨竟然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她真的有這樣一種感覺。
幸福的快要死去了。
只是那份興奮沒有維持的時間太久,甚至連短短的一分鐘都沒有,她就完全陷入緊張的狀態了。
那是一雙多麼緊張的眼睛,那是多麼寒冷懾人的聲音。
那一刻,她真的都已經絕望了。
就像是一個被皇帝寵幸了的宮女,剛剛被冊封了嬪位,下一秒卻又被打入冷宮了。
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寬闊乾淨的油柏路上,一輛接着一輛的車子緊緊地挨着。
很嚴重的堵車。
遲墨抱着安曉曉消瘦的身體匆匆的向本市最好的醫院跑去。
這是他第三次這樣子抱着她了吧?他疑惑了,爲什麼她總是暈倒呢?自己撞見的就有三次了,那麼自己沒有看到過的呢?
那時候。她該怎麼辦?
爲什麼,在這個時候顧逸沒有在她的身邊?她不是去找他了嗎?他們的誤會現在不是應該都解開了嗎?爲什麼爲什麼?顧逸他竟然捨得讓曉曉一個人暈倒。
終於到了車流順暢的地方了。
只是遲墨卻已經亂得失去了分寸,他竟然都忘記了攔下一輛計程車了。
“小夥子,別這樣跑啊!快點坐車去醫院吧!”一位中年計程車男司機看到遲墨那般瘋狂着急的樣子,不禁感到疑惑。女朋友都這樣了爲什麼還不快點坐車去醫院呢?難道是沒有錢?可是看他的穿着怎麼看怎麼也是個有錢的主啊!
遲墨這才反應過來。
趕緊打開車門,將安曉曉放了進去。自己也麻利的坐了進去,把安曉曉輕摟在懷裡。
“師傅,謝謝你……”
遲墨的這句話幾乎都說的哽咽了,他在責怪自己。爲什麼那麼傻?爲什麼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的話,他肯定不能原諒自己了。
出租車司機也領會到了車子裡的女孩對這個小夥子的重要性,車子開的飛快,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
這也算是他幹司機那麼長時間,幹過的最瘋狂的一件事了吧?
很快便到了醫院門口。遲墨將錢包裡所有的現金都給了司機,然後就匆匆的下車,抱着安曉曉跑進了醫院。
“小夥子,錢給多了!”出租車司機趕緊下車,喊着遲墨。可是卻找不到他的半分影子了。
醫生和護士趕緊把安曉曉接進了急救室。
遲墨則被擋在了門外。
略顯空曠的走廊裡,遲墨來回走着。心裡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嗜咬他的心肺。
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