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後悔嗎?”王若澄在一邊把頭髮擦乾,若無其事地問着面前正在狂吃冰淇淋的“女瘋子”。

“有喝麼後悔的?”徐涼秋還未吃完就撂下了手裡捧着的“冰盒”。

“幹什麼去?”“......解決人生大事......”

隨後房間裡便安靜的有點過頭了。到了一種能聽見什麼便能聽見什麼的地步。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革命”成功的女烈士從廁所裡走了出來。邊慶幸着革命的勝利,邊捧起了已完全融化成雪水的冰盒,又開始大吃了起來。

“你有沒有搞錯啊?拉完了肚子你還吃!你真想去醫院啊!吃你個頭!”王若澄從徐涼秋手裡奪走了“冰盒”之後,便憤然的離開了她的房間。“不要亂走,知道了嗎?”再亂走,恐怕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沒等她的迴應,房門便輕輕地被合上。

她知道,他在這裡。沒錯,王若澄原先訂的酒店就在這裡。就在顧莫華在的這家酒店。

幾小時前,某人十分坦然的從這酒店大門走了出去,可正當她沒走多遠,便瞧見王若澄正拿着個行李箱,在一旁的大樹下,看着她。正準備拉着小夥伴逃離這裡的時候,一句話簡直將某人打回了原形——你幹嘛從訂好的酒店走出去呢?你想去哪兒?

之後,就沒有之後了,她就只是一直吃冰淇淋而已。而後果是——拉了好久。但用某人的話來說就是:難治的便秘終於在今日解決了。還有一個結果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失眠。沒錯,她失眠了。她熬了差不多四個小時,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其實還有一個陪伴在她左後的好閨蜜加上司,也陪着她一起失眠。

今天的那一幕,其實他看見了,只是心裡還沒有接受她會遇到那個人,他許久不願意去提的人——顧莫華。原本他是想躲在她的身後,看她如何演繹“路癡”這兩個字。可惜某根木頭竟然敢自己找人,雖然找對了地方。上一面他正慶幸着木頭變爲“路神”的時候,下一秒就將他的一切想法都禁錮了起來。他看到她徑直走向一個人,背影十分熟悉的人,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可當那人回頭之後,他臉上的表情完全僵了起來。顧莫華?他依稀看見她臉上的笑容已漸漸退去,浮現的是很久以前的那種忐忑、激動、害怕的神情。即使她把投低得不能再低的時候,他還是看到了。

因爲他,跟了進去。

不知爲什麼,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他才發覺他離他們有點近。近到彷彿聽到了徐涼秋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剛勁有力,只是速率不是很均勻。他不是沒有聽到顧莫華說的話,他也氣的想要衝上去揍他。可惜他做不到。他怕有個膽小鬼擔心,擔心她喜歡的那個人受傷,之後她就再也不理他了。好不容易在她的心裡有了點重量。他害怕這個結果,他害怕剋制不住自己,害怕......唯一害怕的爲非是徐涼秋不要他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走出了大門。她與顧莫華在一起,是徐涼秋的心願,也是他對他們的祝福。一開始就註定沒有結局的結果,只會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其中。

他靜靜地待在旁邊的樹下,數着被風吹過的樹葉。可不知怎的,他突然擡起了頭,恰好,徐涼秋也看到了他。她衝他笑了笑。恍惚間,王若澄覺得她是他的。可是終究不是。他朝顧莫華的方向望去,只瞧見那個人皺着眉頭,一直盯着他們。

他笑了笑,猜出了大概。“笨蛋,你幹嘛從我們訂好的酒店走出去呢?”你爲什麼不想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嗎?還是你終於選擇了放下?他注意到徐涼秋那雙驚恐地大眼睛,之後徐涼秋就衝向了不遠處的超市,許久後,他發現一股子涼意,原來某人買了一大桶的冰盒。

笨蛋,你還是想要做回以前的那隻小烏龜?回到自己的殼子裡嗎?我們什麼時候纔可以敞開心扉?難道就只有他嗎?

王若澄明白,徐涼秋還是跟以前一樣,心裡不爽抑或是緊張的時候喜歡吃冰淇淋。徐涼秋吃冰淇淋自他認識她以來就吃過5次。加上今天這一次,一共是六次。而這六次,都是爲了同一個人吃。他承認他嫉妒了,十分嫉妒,他恨爲什麼不能早點遇到她,或許,故事不會那麼坎坷,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悲傷......

突然一串手機鈴聲打破了王若澄的思緒。他從枕頭邊拿出了手機。陌生人的電話,是誰的?

帶着點好奇,他接起了電話。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又一陣的熟悉感。

“明天我們見一面吧,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