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滋味或許是太過甜美，當然，有可能是還沒得到它的時候，在腦海中，想象中，它更甜美，謝明他們的學習效率瞬間提升了好多。
謝明他爹謝建黨看自家兒子半夜還挑燈夜讀，恨不得連吃飯喝水上廁所都做題的模樣，陡然升起一絲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念頭。
要不要去拜求一下那位小老師方若華，咱稍微少留點功課，其實，他也不是一定要兒子考清大、燕大那個級別的學校的。
S大能上，他就偷笑一輩子了。
以前最高的奢望可就是個專科，能上好一點的專業就十分不錯。
當然，這些想法只藏在心裡，當着方若華的面，能說出口的只有：“多謝方同學費心了，您可千萬得嚴格管教，我這小子太淘氣，他不聽話，您直接打。”
事實上，謝明他們要是隻有自己讀書學習，或許真會堅持不下去。
但是現在吃苦受罪也是大家一起，再加上學習的進度肉眼可見，這些辛苦，也就漸漸不覺得是苦了。
等到發佈會開始的當日，所有人都完成了方若華的要求，於是，一行人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着顧秀珍，顧姐姐出去玩。
六十歲的老太太，要求別人叫她姐姐，這要不是她保養得好，長得年輕，恐怕大家還真叫不出口。
方若華先領着高亮他們去買衣服。
發佈會到沒什麼太嚴格的着裝要求，只要整齊乾淨，不失禮就行。
可高亮他們正長身體的時候，最近方若華沒少給他們補充營養，年紀最大的高亮也長高了一截，其他人躥的更快，穿的舊衣服自然就都短了許多。
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買點衣服穿，而且顧秀珍在這部劇裡有投資，她的座位都是最前排，總要梳妝打扮的漂亮齊整，才顯得更合宜。
買完了衣服，到發佈會這日，顧秀珍還盯着他們化妝。
“這回發佈會是直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萬一要是被拍進入，那素顏可不好，化妝品是女人的武器，不裝備武器就上戰場，那簡直是把脆弱的自己直接暴露到敵人面前。”
方若華：“……”
好在這位時髦的顧姐姐大概是覺得，他們只是去做個觀衆看熱鬧，到不需要造型人員專門給打造造型了。
方若華就看顧秀珍和幾個什麼全球粉絲後援會成員說得熱熱鬧鬧，派人拿來各種各樣的唐裝漢服，還有不少配飾化妝品。
“都說好的，你們也都要全副武裝，款式可以不一樣，顏色必須統一，統一纔有氣勢。”
顧秀珍一本正經地和一羣年齡大概最大不超過二十五歲的粉絲們交代，氣勢十足。
方若華：“……”
她激靈一下，沒等顧秀珍動手，自己挑了一件淡藍色的褒衣博帶禮服穿上。
顧秀珍準備的衣服都是新的，顯然考慮了他們需要的尺碼，非常合身。
頭髮也是自己梳。
方若華都有點不明白，爲什麼她梳頭這般嫺熟，三分鐘沒到就給自己梳了個‘飛仙髻’。
不過她平時就挺心靈手巧的，到也不奇怪。
準備妥當，顧秀珍就開着車載方若華他們出發，方若華看到路邊廣告牌上‘洛邢’的宣傳畫報，忽然想起來，好像她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周小魚，就是洛邢的粉絲。
記憶裡她還挺狂熱，經常去參加粉絲見面會，還去機場接機什麼的。
不知道這回發佈會對方會不會去捧場？
念頭也就略微一轉而已，方若華想到這些的時候，彷彿隔着一層東西，對於過去的那些人和事，根本就是霧裡看花，沒有多少真情實感。
……
《三聖》發佈會直播現場，就在聖心影都三樓，整個會場已經陸陸續續坐滿了嘉賓和觀衆。
後臺卻是亂作一團，工作人員們最後一次整理各種道具箱子。
嘉賓們拿着劇本認真看。
雖然是發佈會，其實還是有個粗略的劇本，嘉賓演員大體都知道他們上臺後要做些什麼。
洛邢盯着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伸手拿起毛筆來試了試，寫下——‘山僧對棋坐，局上竹陰清’
後一句是什麼來着……
助理特別嫺熟地給他打了下提示板，苦笑道：“祖宗，您上去了可別掉鏈子，現場直播，提示板沒法打。”
“還不是怪你，今天早上來晚了，現在馬上要上臺才把劇本給我。”
洛邢翻了個白眼，“好在我小時候學過一點毛筆字，還能糊弄過去。”
粉絲們的濾鏡還是很厚的，就算他寫得不怎麼樣，只要臉夠好，就沒什麼人去注意他的字。
“就是聽說趙玉清趙大師也來了，在他面前丟人，真是有點沒面子。”
洛邢嘆了口氣。
趙玉清就是《三聖》原著小說的作者，今年已經九十七歲，他是當代極富盛名的國畫大師。
五年前，他的作品《夜幕中的海》，在佳士得拍賣行拍賣，最終以一千四百萬美元的價格，被一位美國收藏家拍走。
趙玉清老先生是晚年不再作畫以後，纔開始愛好寫作，居然仍舊精力充沛，筆耕不輟，最近幾年連續創作了多部作品，廣受好評。
助理也笑：“好在趙老爺子是公認的性子好，爲人隨和，從來不給人難堪，就是知道你這筆字寫得不怎麼樣，也肯定會誇你句夠努力。”
說了幾句閒話，發佈會就開始了。
這回請來的主持人，雖然不是特別有名氣，但是非常專業。
他們在後臺都能聽得到前面觀衆席上沸騰的笑聲和歡呼聲。
顧秀珍的身份顯然不那麼簡單，方若華帶着高亮他們，和這位顧姐姐一起坐在第一排偏左一點的位置，緊挨着電視劇的主創人員。
整個發佈會現場熱鬧的很，顧秀珍是如魚得水，和身邊的幾個不認識的老人家聊得特別開心。
謝明幾個也非常興奮，雖然不是追星族，但是今天現場的影帝演過的電影，電視劇，他們也是看過好多遍，這會兒把人家送的宣傳手冊翻來覆去，激動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