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面對死亡的威脅。
魔族士兵見無路可逃,求生無望,反而放下恐懼,激起鬥志,擺出架勢,準備背水一戰,向死求生。他們還不想死,他們想活!
魔族士兵雖元氣大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畢竟有二十萬之衆,而若谷戰神只有區區不到五千人。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放下對若谷戰神恐懼的魔族士兵,經過奮力作戰,全力拼殺,竟真的在包圍圈南側撕開一條口子。
魔族士兵難以置信地想,這還是在西境與他們交手多年,奸猾詭詐的若谷戰神嗎?她竟如此疏忽大意,讓他們有機會闖出一條生路!看來任何人,就算是若谷戰神這般人物,也逃不過居功自高,而後一敗塗地的下場。
魔族士兵完全掩飾不住內心狂喜,全無懷疑,紛紛放棄戰鬥,如惡狗撲食般涌到南側,他們可以活着回家了。
南側的北境將士承受不住如此巨大,而又突如其來的壓力,口子被魔族士兵越撕越大,終於被魔族士兵在包圍圈的南側殺出一條血路。
若谷戰神看着外逃的魔兵,十分淡然,並沒有立即組織人手堵住缺口,而是命北境將士趁此機會多殺魔兵,以削弱魔族大軍的實力。
然而此時,一直遵從若谷戰神命令,躲在弗詠城城牆後的金九,看着不斷逃走的魔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顧不得違抗若谷戰神命令的後果,大吼一聲,飛出城樓,提着寶劍,便向魔族士兵逃走的方向殺去。
他心中有一團火,全身血液皆在沸騰,眼看便要橫衝直撞地噴涌出來。
他心中充滿對若谷戰神的憤怒與不屑:還說若谷是什麼往來不敗、妙計百出的常勝戰神。連這點魔兵都圍不住,白白讓他們逃走。依我看也不過如此,不過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罷了。
若谷戰神看着殺將出來、勇敢熱血的金九,心中因赤焰族與金鴻鵠而對金九產生的偏見,開始有所改觀。
她在心中默默讚歎:有骨氣,是條漢子。
衆所周知,赤焰族不善武,善謀,說白了就是擅長勾心鬥角、窩裡鬥,做一些心思狠毒、見不得人的勾當。如金九這般的熱血青年,在赤焰族實屬珍稀動物,異常罕見。
可欣賞歸欣賞,若谷戰神還是趁着與魔族士兵血戰的空隙,施法將金九擒回。她不能讓金九這個愣頭青,破壞她的計劃。
金九正殺氣騰騰地衝向魔族士兵,準備大幹一場,突然被一股力量擒住,不能動彈,當他反應過來時,已被若谷戰神擒到身邊,周圍盡是些掙扎求生的魔族士兵,那些外逃成功的魔族士兵已經逃遠,再也追趕不及。
金九隻能眼睜睜看着那些魔族士兵逃出生天,而扼腕嘆息,仰天長嘆,勉強猜想若谷戰神如此做,是擔憂他孤軍深入而有危險,計劃集中力量消滅這裡的魔兵,再去追擊那些逃走的魔兵,而不是擔心他立功後,臉上無光。
周圍環境險惡,容不得金九多思。他只得拿起寶劍,與周圍求生心切的魔族士兵,拼死搏殺。
終於,經過一陣血雨腥風的苦戰,剩下未及時逃走的魔軍,被盡數剿殺。
金九見這裡的魔軍已被殲滅,殺敵心切的他,提起寶劍,又向外逃魔軍的方向追去。
若谷戰神見金九如此冥頑不靈,仍不死心,失去耐心的她,索性施法,將金九定在弗詠城樓上,讓金九動彈不得。
金九見狀,拼盡全力欲掙脫若谷戰神的仙術。
可若谷戰神的仙術若能被金九輕易解開,那若谷戰神便不是萬衆敬仰的戰神了。
故而,金九的努力終究只是徒勞,縱然使出全身解數,依舊動彈不得。
金九見解不開仙術,只能氣急敗壞地破口大叫,一股腦說出自己心中的懷疑,“你幹嘛定住我,我還要去追那些外逃魔兵!你快放開我!你是不是怕我追回那些,在你手上逃掉的魔兵,會讓你臉上無光,受人嘲笑?”
金九看若谷戰神的眼神分外可怕,簡直都要噴出火來。
北境將士們見金九如此無禮,十分憤怒,皆頭髮上指,目眥盡裂,想要衝上城樓,好好教訓金九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
然而,若谷戰神面對金九的指責,卻心平氣和,泰然處之。她認爲處在她的位置,做何事都會有人說三道四,故而做事無愧於心便好,不需向不重要的角色,多費口舌。
若谷戰神若無其事地攔住激動的北境將士,冷漠地直視前方,“軍人已服從命令爲天職,今日你枉顧我的命令,擅離城樓,就在這裡好好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來見我。至於外逃魔兵,我自有安排,不用你操心。”
說罷,若谷戰神便帶着北境將士走進弗詠城。
弗詠城外,只留下被定在城樓上大吼大叫、張牙舞爪的金九,與黑煙瀰漫、血流成河的戰場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