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信,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錯!你背叛天族、背叛師門,有何顏面提忠義,有何顏面再立於世間。”正當鸞信陷入瘋狂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傳入軍帳,隨後便走進一個帶着面具的將軍。
這將軍頂束髮金冠,披百花戰袍,着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
仲偲上神回過頭,見來人是若谷戰神,立馬退閃到一旁,彎身向若谷戰神行禮。
鸞信心腹們見來人帶着面具,仲偲上神等人對她又如此恭敬,立馬明白來人便是若谷戰神,當即被嚇得癱坐在地,呆若木雞,傻傻望着若谷戰神,完全忘記了磕頭。
他們絕望地責怪自己,方纔爲何那麼魯莽,毫不留情地對待鸞信!四境八荒皆知,若谷戰神向來疼愛鸞信,無論鸞信闖下何等禍事,若谷戰神也不會真捨得處罰他。而且,若谷戰神最恨背叛,對叛徒都是殺之而後快。如今,他們所做之事,每一件都觸及若谷戰神底線。這次,他們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痛苦、絕望、恐懼、憂愁等情緒,慢慢匯聚在一處,讓他們墜入絕望的深淵中,不能自拔。
而正在地上發狂的鸞信,聽到若谷戰神的聲音,也立馬停止掙扎,循着聲音望去,結結巴巴地對若谷戰神說:“師……師傅……您……您怎麼來了?”
他完全沒想到,若谷戰神竟會來北境。若谷戰神的突然出現,讓他徹底亂了陣腳。
他知道,他這次真的完了,不僅大業無望,而且與汐嫣相守到白頭的願望,也徹底破滅。若谷戰神雖疼愛他,但若谷戰神更愛四境八荒與天族。她在大是大非面前,從來都是六親不認。她只會看在師徒情分上,饒過自己性命,但絕不會縱容自己,繼續傷害四境八荒的利益。
若谷戰神撇了眼正呆望着她的鸞信,又用冷冷的目光,掃視了下鸞信的心腹們,然後面無表情地指着心腹們,用冷若冰霜的口吻說:“殺。”
她認爲,人心是這世上最複雜的東西,面對因一己私慾的背叛,不能靠善良和寬恕,還必須要見血。只有如此,才能讓那些懷有狼子野心之人,徹底斷了念頭。只有如此,才能震懾四境八荒的人心,讓他們皆安分守己,不敢生事。
“是。”仲偲上神聽到若谷戰神命令,立馬命他身後的天兵,將心腹們帶出去處決。
“若谷戰神,饒命啊,我們也是受了鸞信蠱惑,這真不怪我們呀……”心腹們聽到若谷戰神處決他們的命令,立馬回過神來,聲嘶力竭地向若谷戰神求饒。
可軍帳中的諸人,看到他們的垂死掙扎,只覺得可笑與厭惡,無一人爲他們求情。
他們就這樣被生拉硬拽着,走向刑場。
處理完他們,若谷戰神又冷漠地看着鸞信,用捆仙索將跪在地上的鸞信捆住,命仲偲上神將鸞信關押起來,等北境戰事結束,便押回天宮治罪。
鸞信聽到若谷戰神要公事公辦,將他押回天宮治罪,心中一陣震顫。
他被押出軍帳,經過若谷戰神身邊時,一直瞪大眼睛望着若谷戰神。他不相信平日對他百般疼愛的若谷戰神,會如此待他。他希望從若谷戰神眼中,看到一絲如往日般疼愛他的目光。
可是,若谷戰神臉上一直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連一眼都沒有看他。
他沒能從若谷戰神眼中感受到從前的百般疼愛,只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與殺氣。
這寒冷與殺氣,他再熟悉不過。若谷戰神每次決定開殺戒時,都是這副表情,他從前在西境時,見過無數次。
他的心裡防線徹底崩潰了,他知道若谷戰神這次不會再護着他。他迴天宮治罪,就是死路一條。不說別的,一向不喜歡他,又固守天條的伏羅上神,就不會放過他。
他雖清楚若谷戰神平生最恨背叛,但仍心存僥倖。
他認爲,以若谷戰神平日對他的疼愛,無論他做出什麼混賬事,若谷戰神最終都會原諒他,保護他,爲他遮風擋雨,決不會狠心地對他痛下殺手。
他覺得,若谷戰神就是他永遠的後路。故而,他沒給自己留後路,果斷背叛天族,追求與汐嫣的愛情。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若谷戰神竟真會狠心至此,任由他自生自滅,真的不再管他。
他的心徹底涼了,帶着失望、恐懼的複雜心情,被押解出軍帳。
不過,內心深處,他還未完全絕望,還在期待若谷戰神可以回心轉意,繼續護着他。
鸞信被押解出軍帳後,若谷戰神平靜地命仲偲上神召集北境軍營所有將士,到外面集合,她有話要對北境軍營的將士們說。
仲偲上神得令後,便帶着手下退出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