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柏緊鎖眉頭,在悠草的牀邊坐下,直覺告訴他悠草說的並不是實情。
可想要正確的判斷某件事的真相,是不能依靠直覺的。
“那你現在是要投案自首麼?”
悠草呆呆看着秦炎柏,就像一具沒有人氣的肉體:“我只想坐牢去,隨你怎麼認爲。”
秦炎柏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年紀的女孩不會是法盲,所以她現在說的話只可能是對生活的絕望或者是某種逃避。
如果真的是逃避,爲什麼不離開程谷元呢?那樣她可以找更好的工作,還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
這裡面一定有個結,而且是無法解開的死結。
兩人僵持着,門外跑進來個小護士,告訴他們程谷元醒了。
秦炎柏趕忙跟了出去,看到已經有人將程谷元從急診室的簡易手術室裡推出來。手臂上在輸血,但看起來精神還算好。
“程先生?你還好嗎?”
程谷元微微側過頭來看到是秦炎柏,隨即又向他後面看了圈,像是在找人。
“悠草在休息室觀察,所以我先過來的。”
程谷元像是完全當做秦炎柏不存在,轉臉向後面的護士詢問:“我也可以去休息室嗎?”
“不行,你要住院觀察的,現在就得去辦手續。”
“不必了,我不住院。”程谷元冷着臉,口氣異常堅決。
小護士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回覆:“你隨便,簽了字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然後將移動牀向前推給秦炎柏,轉身走了。
秦炎柏推着程谷元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現在還真是尷尬了,兩人情緒都不太正常。尤其程谷元,平時根本不接觸,現在似乎什麼話都說不上。
想了好一會兒,他纔將牀緩緩推到一側,然後站在旁邊說:“程先生您能說下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程谷元極冷地瞥過去一眼:“這好像是我們的家務,別人不方便過問吧。”
“可是夏悠草剛纔向我投案自首,說是她傷了你。”
程谷元眼神一震,顯然這出乎他的意料,然後拼命地想要坐起來。
“帶我去見夏悠草,她根本是撒謊。”
秦炎柏站在旁邊並沒有出手扶他,而是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您得知道,悠草如果投案自首,警方就會介入的。”
“不需要!我們不需要任何人介入!”經過幾次掙扎都沒能坐起來,畢竟他現在身體虛弱,而且腿部傷殘沒有力量去支撐。
掙扎了會兒,他還是放棄了,然後眼睛定定地看着不遠處的某個位置。秦炎柏順着目光看去,見夏悠草正站在那裡,也面無表情地望向這邊。
現在的情況貌似自己有點多餘,秦炎柏考慮了下,緩緩踱向門口。
“我在外面,有事兒隨時喊我。”
“不,不必了。”悠草上前幾步抓住他的手腕,“帶我去警察局吧,程谷元是我傷的,那刀上也有我的指紋。”
程谷元躺在牀上猶如困獸,想要發脾氣,卻使不出勁。最後只有粗喘着望着悠草:“你非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