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掛了電話,凌君炎用手指摩挲着手機屏幕,直到燈光轉暗,那黯然的面龐才得以減緩。

她說要他幸福。

多麼單純無憂的一句話。

凌君炎從陽臺上回了房間,冷清的居室,在俄羅斯,氣候已經變得十分清寒,跨入室內那股溫暖便迅速裹住自己,但是凌君炎卻還是覺得冷。

即便暖得住身體,也暖不住心。

不像每一年到了冬天,那個小小的人兒會毫無顧忌地偎在自己的懷中,暖了她,她會笑眯眯的,然後偷偷看看自己會不會被她冰着。其實怎麼會?凌君炎喜歡她身上那股溫暖,即便是在零下幾十度,也能使他心中的寒冰消融殆盡。

但是他,終究只是師兄,是兄長。

即便,他愛她,不比絲毫一個人來得要少。

文浣浣和徐顏夕在那頭風風火火地聊了起來,徐顏夕聲稱自己被軟禁在家,連徐家大門都邁不出去,還說要讓文浣浣過去g市“營救”她。

“我是想啊,”文浣浣打字速度飛快,“但是我要生日了,壽星公最大,你的事情就先擱後吧,無限期的。”

“你!!”徐顏夕發了一個憤怒的表情,“果然是有暴君撐腰,連說話的口氣也大了不止那麼一點!”

“過獎。”文浣浣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你也不差,種馬男自打進了你的秘密小倉庫看完後就整個人不對勁,你有機會了。”

“魂淡啊你!”徐顏夕怒了,“誰讓你給他看的啊!”

“但是他幫你清理店裡。”文浣浣說的義正言辭。

“那是他砸的當然是要他收拾!”

“也不想想是因誰而起!”

“嗚嗚……哎喲我的好浣浣……”徐顏夕發了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好姐姐,你就幫幫我吧?我再不回去男人都要被搶了!你也不想看到種馬男逍遙法外,而你的好姐妹卻在這裡獨守空閨吧?”

“嗯……我表示無壓力。”

“那是因爲你沒吃過肉!”徐顏夕憤恨地道。

這下子文浣浣紅了臉了:“不知羞!”

“哼!就算是大哥,辦事效率還是不如我家那個來得高。”徐顏夕對這點表示十分驕傲。

“小心精盡人亡!”

文浣浣敲完字,果斷髮了出去。

誰說她沒吃過肉!只是……都只是臨門一腳罷了。

回想起之前每一幕,似乎都是*差點就被吃了,但是往往都是最後關頭,他都能停下來。

雖然不情願,但是文浣浣對於這點還是感到有些挫敗。

“吼什麼?”身後,一道濡溼的身體貼上,耳朵一熱一溼,某位剛剛出浴的就從身後溼漉漉地咬住了文浣浣的耳廓,極富挑逗般的含吮。

因爲剛剛洗完澡的溼氣讓文浣浣渾身一熱,想到剛纔聊天的話題,文浣浣忙伸手合起了電腦屏幕,身後的鄭凜敘眉頭一挑,赤|裸的胸膛壓住她,兩手繞過她撐在桌上,把她圈在懷裡:“嗯?做賊心虛?”

“纔沒有!”文浣浣壯起膽子吼過去,一側頭才發現鄭凜敘離自己極近,視線慢慢往下,文浣浣的頭腦逐漸充血。

鄭凜敘一身水珠尚未完全擦乾,露出一副壁壘分明的上半身,其誘惑程度簡直已經超出了文浣浣所接受的範圍。而他的下半身僅僅只圍了一條白色浴巾,整個人看起來顯得魅惑又危險。

“你再這樣看下去……”鄭凜敘刻意放低聲線,見她窘迫地擡起頭,他準確的銜住了她的脣,見她瞪着自己,便各種不懷好意地把她的手往自己“只着寸縷”的地方帶。

她咬住他的脣,掙扎。鄭凜敘也不管,手上的力道不容抗拒,隔着浴巾被她觸碰到,鄭凜敘的喉頭一動,帶動她的手慢慢揉了起來。

他似乎十分樂見其成,吻了吻她已然充血的小耳朵,樂此不疲地摩挲,用空出來的手輕輕掃着她尾椎骨後的一個小漩,帶着頻率的擠壓,不一會兒她便軟在他的懷裡。

“太狡猾了……竟然用美男計!”文浣浣意識模糊間抗議,鄭凜敘微怔,於是眼底的笑意更加盛。

直到他壓抑着釋放出來,文浣浣在他意猶未盡的目光中逃向了洗手間,自認爲這一次的尺度實在大得不行,便藉着洗手的機會躲在裡面不肯出來。

鄭凜敘自己清理了一下,壓抑住笑意走過去敲了敲門,見某人悲憤欲死臨陣脫逃,便微彎起嘴角道:“害羞了?”

“尼奏凱!”小妮子發飆,後果很嚴重。

“不奏凱,”誰知道心情大好的鄭凜敘也陪着她瘋。

“鄭凜敘!你真的很討厭!”

倏地一聲,文浣浣怒氣嘭嘭地打開浴室門,見鄭凜敘優哉遊哉靠在牆壁上,頓時一個怒瞪。

可是她帶着水汽的眸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鄭凜敘笑着把她拉到懷裡,輕啄了一下她的眼睛,見她不配合,索性用手圈住把她放在牀上,禁錮住不讓她動彈。

“你再蹭,我就真槍實彈地來。”鄭凜敘淡淡一句止住了她的不安分,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他抱着她柔柔地磨蹭,“浣浣,生日那天,和我一起過。”

文浣浣這纔想起有生日這回事。

“憑什麼?”她語氣不善。

“憑我是你男人。”他咬住她的下脣,兩人又嬉鬧了一會兒,才消停下來。

“你打算……怎麼和我過?”

文家生日很樸素,往往都是一碗生日面就算了,不論老少男女,以前師兄在的話會給她另外準備禮物,但是今年……..

是他們在一起後她過的第一個生日。

不能否定,她有些期待。

每次,只要關於他,她便有期待,期待這個男人,能寵她到什麼地步。

他能爲她做到什麼地步,她很好奇。

“唔……秘密,”鄭凜敘懶洋洋地靠着她,神情就像一隻慵懶的獅子,溫順卻又不乏危險,但是後者對於懷中的人來說無效,“保證夫人滿意。”

“誰是你夫人啊?”

“誰應就說誰。”

“滑頭!”

“叫老公……”

“哼!你魂淡……”

……

特警隊辦公室裡,光線偏暗,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窗戶前,沉穩寬厚的背被隱沒在陰影中,古幗衛沉着臉掛了手中的電話,皺着眉看着窗外的殘影一聲不響。

關於對文浣浣的起訴,古幗衛本來想着並不難辦,執法人員特別是身爲特警,這點小意外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不如說他早就料到了文浣浣會按捺不住反抗命令,那丫頭的正義心理比很多女人都要深得多。本來他打算着讓文浣浣先告假躲半個月,他再往中央協調一下就行了,卻想不到卻突然插出了這麼一個亂子。

古幗衛的眼睛掃向他辦公桌上那把屬於文浣浣的配槍,愈加想不通那丫頭是得罪了上頭的哪位,竟然下了死命令禁止文浣浣參加任何特警任務。

揉揉額頭,古幗衛頭疼地嘆了一口氣。

十月的意大利偏於清寒。

一下飛機,文浣浣就大嘆一聲,呼出的清新空氣盈滿肺腑。

一隻手幫她把高領衣攏了攏,文浣浣感覺到鄭凜敘的輕鬆,是從一踏進這片土地起就有的。

因爲這裡是他的王國。

在意大利,誰人不知鄭凜敘這個名字,掌握了多少意大利高層的生殺大權,雖未見其人,卻也不敢僭越。

今天一大早,在姥爺和父親的允許下,鄭凜敘帶她回了鄭宅,直接上了去意大利的直升機。還是上了飛機的那一刻,文浣浣才徹底清醒過來。

右手被鄭凜敘牽着,她靠在離他胸口最近的地方,身邊一羣自從踏進這片土地起就出現的和黑衣保鏢,不遠不近地跟着,但是文浣浣已經習慣了。

“這裡是西西里島。”鄭凜敘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秋天的意大利無論是哪裡都是一派的安然美景,“我母親在這裡。”

文浣浣倏地明白了他帶自己來這裡的含義。

只聽說鄭凜敘的母親在生下了他之後就和他的父親兩地分居,並揚言生不相見。

於是,文浣浣不由自主地環顧這片美麗的島嶼。

一股派和的寧靜。

四周穿插的紅樹葉,在並不多車的馬路兩邊聚集,只需要這麼一望,便覺得這片色彩是無窮無盡的,帶着濃烈的勃勃的生氣。

他們並不需要等,一旁已經有人前來接應。鄭凜敘從小在西西里島長大,這裡自然分佈着他的人,這裡是連鄭凜敘的父親都無法隨意踏足的地界,用來守護一個愛了半生女人的安寧。

望着相隔甚遠的海岸線,那碧藍的海面因爲陽光的折射顯得有些刺眼,文浣浣升起玻璃窗,有些感慨地睡在鄭凜敘的大腿上:“這裡真美。”

鄭凜敘愛憐地撫了撫她的發,望着她滿足的側臉,心底一派安然。

鄭凜敘的母親住在一處能俯瞰整個西西里島海岸的高地上。

但是鄭凜敘並不着急讓文浣浣去見他的母親,牽着她的手,高處的風有些冷,他把她擁在自己的大衣裡,兩人用彼此的體溫取暖。

文浣浣的神態慵懶地像只貓,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就會被他傳染地多多少少染上一些他的習性,她也是。文浣浣十分享受這種不用太過於動手動腦的生活方式,只依賴着一個人,呼吸也隨同,這樣的感覺很美好。

跨過一片殘垣,殘垣其實都是一些羅馬建築的石柱,三三兩兩殘缺不全地豎在地上,彰顯着意大利獨有的文明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