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錦覓才知道,潤玉所謂的談,甚是簡單粗暴,月下仙人本就是個酸氣傲嬌的性子,這叔侄二人對着錦盒,一個鎖上,一個打開,一個再鎖上,一個再打開,氣的月下仙人一直罵潤玉不孝順,不尊老。潤玉已經摸投他這叔父的性子,只當沒聽到沒看到。
靈力鎖也不是無堅不摧的,一個是天帝,一個是天帝他叔叔,可憐那紅色錦盒最後不堪重負,碎了。
潤玉低頭一看,還好,並非天香圖冊與合歡散,只是一摞話本並一根紅線罷了。
他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月下仙人,月下仙人氣的火冒三丈,大聲喊道,“潤玉,你就是這樣對待老夫的,你以爲這裡面是什麼?”
潤玉掩脣不自在的咳了兩下,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撫眼前這隻炸毛的火紅狐狸。
月下仙人自然是得理不饒人,氣鼓鼓的說道,“我知道了,你以爲我放的是同你大婚時候一樣的東西?我說潤玉,你真以爲老夫那天香圖冊是隨便蒐羅便有的?那是孤本,孤本啊,也就你二人不當成好東西。還有那合歡散啊,我費了多少力氣從藥王府弄來的,你當是你媳婦兒弄的那什麼仙人掌面兒啊,隨手就一袋子,那是珍品,珍品啊。”
說完氣呼呼的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片,理也不理潤玉便走掉了。
潤玉一個人不知是進,還是退,尷尬的杵了一會兒,直到錦覓進來尋他才帶着錦覓回了璇璣宮。
錦覓一路牽着潤玉的手一路聽他說着和月下仙人這段小插曲,笑的前仰後合,想到潤玉那副吃癟說不出話的樣子便覺得好笑,那麼清冷高貴的一個人,對着一地碎片,被自己的叔父跳着腳數落,想想那畫面也是活色生香。
潤玉見她笑的開心,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心,“覓兒,你還來笑我,要說這也都是爲了你。”
錦覓見四周無人,迅速踮起腳尖在潤玉脣邊啄了一下,笑嘻嘻的說道,“知道小魚仙倌是爲了我,覓兒很開心。”
潤玉臉一紅,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不自覺的帶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容。
錦覓也有些不好意思,拉着潤玉的手不停的搖來搖去。
第二日上完朝,一向急急要回璇璣宮的天帝陛下遲遲不退朝,與衆仙一通東拉西扯,似潤玉這般素日裡清冷寡淡的樣子,突然想走親民路線,卻是爲難了他。
最後還是破軍看不下去了,直覺陛下是有事要講,於是便朗聲問道,“陛下,可是有何事要交與微臣去辦?”
潤玉看看破軍這五大三粗的模樣,想着若是沒人牽線,怕真是難尋一個合意的仙子。
於是他清了清喉嚨,正色道,“破軍聽令,現命你帶你的一組將士速去姻緣府報名,參加天宮第一屆,嗯,相親會。”說道這裡他有些尷尬,見衆仙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便硬着頭皮繼續說道,“想你們常年征戰,將士多數誤了姻緣,現天后體恤,特與姻緣府辦了這一張相親會,這也是取自於凡間的鵲橋會,爲的便是幫你們解決這終身大事。”
破軍被眼前的天帝陛下說的一愣一楞,心道陛下向來嚴肅端持,竟然給我這麾下衆將士想的這般周全,是了,定是天后的意思,六界皆知陛下對天后娘娘百依百順,寵到了心尖上。不過這倒不是壞事,衆位弟兄會很開懷。
想到這裡破軍誠意十足的行了個禮,恭敬的回到,“臣領命,感謝陛下與天后隆恩。”
潤玉見他如此配合,也鬆了口氣,不然覓兒那邊還真不好交代。
再說錦覓這邊,和月下仙人發放了很多宣傳圖冊出去,來看熱鬧的多,報名的卻寥寥,這也難怪,天宮的仙子個個傲氣,雖然都急的要命想嫁出去,不然姻緣府也不會有那麼多待匹配的圖冊。但是這一羣人衆目睽睽你看我,我相你,眉來眼去,卻是少有人有這勇氣。
月下仙人愁眉不展,和錦覓嘀咕道,“這些女娃就是假正經,素日裡沒事就往我這姻緣府裡跑,要麼看着圖冊發癡,要麼想盡辦法哄我要紅線,現下倒好,這麼好的機會,都矜持起來了,老夫甚是不喜。還是小錦覓好,看中就追,死纏爛打,不然我那大侄子還打着光棍呢。”
錦覓被他煩的頭痛,聽他這麼一說就不開心了,“叔父,你說反了吧,明明是小魚仙倌對我一見鍾情,若我不嫁他,我看他能讓你這天宮絕了後,怎麼就變成我死纏爛打了。”說完撇了撇嘴。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還吃那小露珠的乾醋,現下卻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月下仙人繼續不怕死的嘀咕道。
錦覓惱羞成怒,一張俏臉通紅,“叔父,你再胡說八道,我便不理你了。”
月下仙人見錦覓是真生氣了,便悻悻得閉上了嘴巴,錦覓聽到鄺露這個名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突然想到不知道從何時起,鄺露好像就悄悄在璇璣宮消失了。
不過眼下要解決的卻是這相親會的參與人員問題,錦覓想了想,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於是和月下仙人說道,“叔父,我看我們要拿個彩頭出來,而且是衆仙皆想要的,如此才能吸引大家來報名啊。”
月下仙人不得不佩服在這種事情上錦覓的腦子還是很靈光的,於是他神神秘秘的說道,“你這法子好是好,但是這衆仙皆想要的寶貝,卻是不多見,這你恐怕要去求你家那條癡情龍了。”
夜間潤玉見錦覓愁眉不展,有些心疼,便柔聲問道,“覓兒,可是有什麼不開心?”
錦覓看了看潤玉,嘆了一聲說道,“你這邊將士是安排好了,女仙方面卻很是爲難,看的多,報名的少,看樣子都想覓個如意郎君啊,卻不知爲何遲遲不願上前。”
潤玉看笑着說道,“覓兒,你生在花界自在散漫,卻是不知天界一向重視規矩,那些仙子個個心高氣傲,眼高與衆,若要她們與衆參選,卻是爲難了。”
錦覓皺着眉頭,期待的看着潤玉,撒嬌道,“小魚仙倌,你可有何好的寶貝,若是這兩情相悅者能得到一份與衆不同的賞賜,怕她們是要趨之若鶩了。”
潤玉看着眼前的人,睜着一雙黑白清透的大眼睛望着她,眼裡盛滿了依戀和信賴,心中一軟,隨即說道,“這卻也不難,老君那裡的正旋丹怕是衆仙都趨之若鶩,你知衆仙皆要歷劫,有了這正旋丹,卻是能抵消一半的歷劫風險,也罷,我便命人去拿一顆便是。”
錦覓笑的眼睛裡都是細碎的小星光,她攬上潤玉的脖子,窩在他懷裡,喃喃說道,“小魚仙倌,你待我總是這樣好,我心中好歡喜。”
潤玉情動,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低聲說道,“覓兒歡喜,我便歡喜。”
錦覓只覺得耳根酥**麻,心裡也癢癢的,不由自主的啄上潤玉的脣瓣,潤玉只覺得體內一股熱浪翻滾,拂袖一揮,室內瞬間暗了下來。
正如月下仙人所言,何事能抵得過芙蓉帳暖。
且不說這一度春宵,更深夜長,二人靜靜臥於塌上,錦覓一邊無意識的用手指在潤玉胸前打着圈圈,一邊碎碎的唸叨着,“小魚仙倌,我今日覺得靈力大盛,靈脩果然是極有用的,只是嘛,太累。”
潤玉有些窘,又有些好笑,憐惜的說道,“覓兒,你我同修水系術法,靈脩對靈力增長自是大有裨益,只是,若你覺得疲累,我日後節制便是”。邊說邊心疼的吻了一下她的鬢髮。
“不不不,累雖累,可是啊,”錦覓調皮的湊到潤玉耳邊,輕輕說道,“我卻很歡喜。”
潤玉只覺得心裡癢癢的,像有羽毛輕輕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