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司論的身份

正在耿昱歡看着蘭兒點上燈感慨着“今天應該沒人來了罷!”的時候,就聽到院子裡傳來紛雜的腳步聲,有人高喊:“王妃到!”

耿昱歡苦笑着搖頭:“原來這裡也這麼邪,怕啥來啥。”

“歡歡,王妃來了,王妃來了啊!”蘭兒急道,“快去迎接。”

“是是。”耿昱歡起身走到屋外,朦朧中就看到兩排華麗的宮燈中走出一個華冠麗服的美貌女子,正想驚豔一下忽然想起來剛纔通報過是王妃,定睛一看不是藜芝是誰?

“歡歡,快拜!”蘭兒在耿昱歡什麼後低叫,自己早已俯身跪下。

耿昱歡向出走的時候,心裡正在犯糊塗:“古代皇帝的三宮六院見了皇后好像要拜,可是王爺的妾室們見到王妃要拜麼,電視裡好像沒有怎麼演啊?對了,這裡不是中國古代,可是這個世界後宮之類的禮節規矩我都沒怎麼看過,壓根沒想到我會到這種地方來,現在到底應該是怎樣啊?”聽到蘭兒的聲音,又想,“拜?怎麼拜?景瀾的拜是怎樣?”

纔在轉念間,就見藜芝柳眉倒立,重重地哼了一聲,立刻就有身後的高職位貼身丫環發話了:“見到王妃還不跪拜,懂不懂規矩?”

耿昱歡一怔,隨即笑道:“我確實不怎麼懂規矩,從地牢換到這裡來的人,怎麼會懂王府裡的規矩呢?”

“真的是從地牢裡放出來的,”藜芝眼珠一轉,居然沒有發火,只是驚訝道,“我還以爲是下人們搞錯了,王爺怎麼會把這麼個東西放進園子裡來。”

真狠啊,都不把她當人看了,耿昱歡回道:“我也覺得是王爺搞錯了,怎麼會把我放到這麼個園子裡來了。”

“怎麼,你的身份高貴到這園子放不下你?”藜芝挑眉道,“原來地牢是更尊貴的住所,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也沒聽說所過。”耿昱歡道,“大概是貴國的風俗和大慄有所不同罷。”

“大慄!?”藜芝顧不得計較耿昱歡的態度問題,無比驚訝道,“你是大慄之人!?”

耿昱歡奇道:“你不知道麼?”

“大慄?”“大慄……”藜芝身後的丫環侍衛們也驚訝得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蘭兒則是耿昱歡早已告知過了的,是以並不驚訝。

“王爺怎麼會把大慄的女人放進園子!?”藜芝又驚又怒,她所詢問的侍衛並不是戚炙揚身邊的精銳侍衛,只見到耿昱歡是從地牢中押過來的,並不知道耿昱歡的究竟是何身份。

轉眼間她的地位從東西升級爲女人了,耿昱歡道:“我怎麼知道,你去問王爺。”這真的是大實話,但在有的人耳朵裡聽起來卻是挑釁之語。

“哼哼哼,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居然這麼張狂,大慄的女人都這麼狂妄的麼?”藜芝怒道,“你以爲我不敢問王爺麼,待王爺回來,我會告訴他你有多麼的不適合隨行,我看你還能狂妄幾天!?”

耿昱歡着實冤枉,她說得都是實話,怎麼就被理解爲張狂了呢?不過看這情況她就算解釋估計也是火上澆油,只好道:“那就等王爺回來吧。”

就這麼平常的一句話聽在先入爲主之人的耳裡就如同宣戰一般,藜芝冷笑道:“好好好,待王爺回來之後,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麼偏袒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民!”

“他有偏袒過我嗎?”耿昱歡奇道。

“還不偏袒!?”藜芝道,“居然藉口你有節目表演,容忍你在晚宴上不尊禮儀,你以爲我看不出麼?”

“可是我不是不尊禮儀,而是壓根就不懂你們這裡的習慣啊。”耿昱歡忍不住叫屈。

“禮儀都不懂的下賤女子,居然能住到園子裡來,你用什麼狐媚妖法迷惑王爺了?”藜芝怒道。

“我哪有迷惑他?我哪裡狐媚了?”耿昱歡哭笑不得,這種三流對白居然也演到她身上來了,“他連我問都不問直接把我塞到這

裡來,然後人影都不見一個,我還想問他咧!”

“你少狡辯了!”藜芝喝道,“王爺居然在衆人面前允你隨行,你們的關係早已不一般了,你在這裡裝什麼傻!”

“說來說去,你們這兩天來找我,就是因爲王爺讓我隨行而已,”耿昱歡道,“那就等他回來,拜託他讓你隨行不就好了嘛。”其他妾室也不敢找王妃的茬吧。

“你以爲我不會讓王爺這麼做麼”藜芝道,“若不是晚宴結束時王爺便匆匆離去至此未歸,我早就找他問個清楚了!”

“我也想問清楚呢,拜託你帶上我好不好?”耿昱歡道,“我從住到這裡來也就見過他一面,話都沒說上幾句,我還莫名其妙哩。”

藜芝有些驚訝,又有些不相信,看耿昱歡的態度並非像衆妾形容的那麼蠻橫無理,但言語間卻也着實讓她心頭冒火,忍不住問道:“ 王爺沒有寵幸過你麼?”

“哈!?”耿昱歡被這句炸雷式問話炸得暈頭轉向,重複道,“寵幸,寵幸?”

“沒有過麼?”藜芝看了眼跪在耿昱歡身後的蘭兒,就見蘭兒滿臉通紅地連連搖頭,半信半疑道,“這怎麼可能,如此說來王爺另你隨行還有別的原因麼?”

“我就跟你說了我不知道嘛,王妃大人,請你在問他的時候務必把我也叫上,我也很想弄清楚。”耿昱歡緩過神來,態度誠懇地道,“謝謝你了。”

藜芝從滿肚子怒火到此時一頭霧水,也看不出耿昱歡究竟是一無所知還是在裝傻充愣,見確實問不出什麼東西,只得道:“裝什麼裝,我當然會叫上你,看王爺究竟怎麼處置!”說罷轉身又帶着一串丫環侍衛們浩浩蕩蕩地走了。

“真是——太閒了吧?”耿昱歡也有些驚訝,擺這麼大排場就是爲了和她說這幾句不知所云的對話,通知她王妃要向王爺打小報告了,然後直接走人的麼?

“歡歡,”蘭兒起身道,“你真的不知道見王妃要拜嗎?”

“蘭兒,我是很入鄉隨俗的人,”耿昱歡誠懇道,“而且尊重當地風俗。”

“蘭兒不懂。”蘭兒也很誠懇道,“歡歡,你說這些幹什麼?”

“我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我知道有這規矩的話,當然會拜,問題是我不知道嘛。”耿昱歡解釋道,“雖然我並就不關心這些,而且壓根就不是什麼真正的妾室,不過我也沒那麼囂張啦。”

“歡歡,你讓我越來越糊塗了。”蘭兒道。

“糊塗就糊塗吧,我也挺糊塗的。”耿昱歡拍拍蘭兒的肩膀,“進屋喝茶去吧,我發現景瀾的茶葉別有一番風味呢。”

“又喝茶啊,歡歡你真愛喝茶。”蘭兒道。

“不然幹什麼,院子半步都不能踏出去,也沒什麼書看,我只能找點喜歡乾的事打法時間啊。”耿昱歡看了眼院門外依舊筆挺的侍衛們,偷偷嘆了口氣,掩上房門。

第二天傍晚,三日未歸的戚炙揚終於回府,第一件事就是交待管家讓耿昱歡收拾行李,剛交待完就有僕人來報,王妃及衆夫人們有請。

“就知道她們不會安分,這三日可是等得火燒火燎了罷。”戚炙揚冷笑了下,道,“也罷,過去看看好了。”

來到耿昱歡所住院中,就見屋裡站滿了人,戚炙揚不等衆人出來迎接,徑直走進屋中,“這麼多人在一起,有什麼要緊事麼?”環顧了眼四周,一眼見到花枝招展的女人之中站着個素衣長裙的耿昱歡,道,“你把她們叫到這裡來的麼?”

耿昱歡還來不及答話,藜芝已經忍不住發作,“王爺,您怎麼就注意到這個丫頭?”

“怎麼了,本王要跟誰說話,還要你應允不成?”戚炙揚淡淡地道,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藜芝慌忙跪下道:“臣妾不敢。”

“有什麼不敢,本王一回來你們就擺出興師問罪的樣子,都跑到這個偏僻院子來,是對本王的決定有什麼意見麼?”戚炙揚也不叫藜芝起身,道,“有話快說,本王還有事情要辦。”

其他人見戚炙揚如此對待王妃,都嚇得噤若寒蟬,耿昱歡雖然很想說話,卻覺得似乎應該把機會讓給藜芝,藜芝心裡頗爲害怕,但想到自己好歹也是當朝皇后的親妹,戚炙揚就算再喜怒無常,也不會把她怎麼樣,暗暗鼓起勇氣,咬牙道:“臣妾等想要知道,王爺出遊,爲何會讓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隨行?”

“本王說過是出遊麼?”戚炙揚冷聲道,“告訴你們,是出兵,本王要率軍攻打大慄!耿昱歡是大慄司論,讓她隨行對了解大慄敵情頗有助益,你們有何意見?”

“司論?”衆妾室們驚訝無比地議論起來。

“她?”意想不到的回答讓藜芝也頗爲意外。

而最震驚的卻是那個將要隨行的人,“出兵!?”耿昱歡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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