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說這話,武大郎再也忍不住了,擡手就是一巴掌,衝着自己的臉扇了起來,啪啪啪接連三巴掌扇的自己那叫一個嘎嘣利落脆,我在一旁聽的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是尹三在那邊道:“唉喲喲,吳老師,可使不得啊,你這要是走出去,還不得說是你學生趙寅當打你啊!可使不得!”
尹三這嘴,自從他是一隻狗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刁鑽,現在他成人了,地球人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他了。
武大郎聽見這話,手扇也不是,不扇也不是,狠了狠心,撲通一聲,衝着我們跪了下來,我一直以爲大老爺們的下跪都是杜撰出來的,不是父母過節之類的,誰會下跪,就算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對吧,但是這武大郎又讓我結結實實的吃了一大驚。
不知道是他真的傷心還是怎麼的,眼圈居然開始發紅了,我心裡並沒有多少同情的情分在,這種人,就像是農夫與蛇故事裡面的蛇一般,等他翻過身來的時候,就會趁你不注意,狠狠的給你來上致命的一口。
但是武大郎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愣住了,他道:“小趙啊,你救救劉濤啊,就算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劉濤可是你的同學啊!”我看了看旁邊的尹三,然後道:“你趕緊站起來吧,一個老師,這樣成什麼樣子。”
我這人實在是耳根子軟,有種社會虐我千百遍,我待社會初戀的感覺,別管是當時的沈佳佳,還是現在的武大郎,我真的是狠不下心來對付他們。
武大郎聽見我口風鬆動,趕緊氣喘吁吁的爬了起來,由於身子胖,在加上雙頰上被自己扇的通紅的腮紅,有些滑稽。
武大郎眼睛吧嗒吧嗒的流了一些眼淚,然後道:“劉濤,她,她現在不行了,上次我來的時候,她還是晚上癔症,但是現在,她白天都開始說胡話了。”我在一旁冷哼道:“你倒是有良心,還知道心疼劉濤。”
尹三在一旁哼了一聲,然後道:“他是怕劉濤癔症了,把他們兩個的事情說出來吧。”武大郎被說中了心事,滿臉通紅。
我和尹三到底是跟着武大郎走了出去,因爲這事情很可能跟小小身上的症狀一樣,我們來到裡離我們學校挺遠的一個居民樓裡,下車後,尹三繼續調笑道:“想不到吳老師也會是一個風雅之人,還懂得金屋藏嬌。”
武大郎什麼都不敢說,只能嘿嘿的賠笑。
上到最頂層,還沒有開門,就聽見屋子裡傳來汪汪的叫聲,尹三聽見這動靜,臉上明顯的一黑,我偷笑,這武大郎是不是故意氣癩皮狗?
推門進去,屋子裡很臭,是那種養了寵物,但是不及時清理屋子的臭味,我捂住鼻子,對着武大郎道:“吳老師,你這藏嬌效果不是多好啊,怎麼這麼臭?”
吳大郎嘆了口氣,拉開臥室門,那裡面不時傳來一聲聲小狗的吼叫。
開門口,看見一張柔軟的大牀,只不過大牀上,一個被捆的像是木乃伊一般的女人,見到我們進來,掉過頭,就是衝我們汪汪叫了起來。
是劉濤,不過現在的劉濤像是一個女瘋子,不對,比起瘋子還要嚇人,像是狂犬病爆發了一般,瘋狂的撕咬,她太投入狀態了,真的以爲自己是條狗,連舌頭都吐了出來。
劉濤看見我們走了進來,將身上的繩子掙得蹬蹬作響,嘴裡衝我汪汪叫着,噴了我一身的口水,看着劉濤這樣,我們幾個都是唏噓不已。
劉濤這女人心機很重,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她,雖然她是團支書,我是班長,但是她髒活累活都是讓我來幹,但是什麼討好老師的機會,都是她過去,對於和武大郎發生的事情,我雖然感到驚訝,但是想想,這事情,還真的符合劉濤的性格。
起碼在大學裡,什麼獎學金助學金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弄上了,究竟是劉濤不行,還是這社會不行,只是一個大學,折射出太多社會的現實,什麼道路都是人走的,什麼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們只能做的,是在這狗孃養的社會當中,苟延殘喘,亦或是,隨波逐流。
當時看見劉濤心裡是有些鄙視,但是看看慣了世間冷暖,尤其是看慣了世間的冷之後,我現在想想,劉濤當時做這個決定,肯定是也是下了很大決心,我不是她,肯定也知道她的內心想法,說不定,她也有難以啓齒苦衷。
這事情已經不必要糾結了,尹三走到劉濤身邊,想要過去翻翻她的眼睛,貌似上次尹三也是這麼翻的小小的眼睛。
可是那尹三一碰到劉濤,劉濤張開嘴,就朝着尹三咬去,嘴裡汪汪叫着,估計是被這叫聲叫的心煩,尹三雙手一用力,捏到劉濤的嘴,讓其張開,他衝着武大郎道:“有酒麼?”
武大郎趕緊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找來一瓶乾紅,遞給尹三,尹三罵道:“打開啊!還喝紅酒,你丫夠彌亂的啊!”
武大郎只是訕訕的笑着,打開紅酒之後,遞給尹三,尹三不懂憐香惜玉,或者乾脆就是作弄劉濤,將那紅酒咕咚咕咚的倒了進去,劉濤不老實,嗆了自己好幾口,不過這尹三倒是心狠,直接將那一瓶紅酒灌了一個精光,劉濤喝進去的多,但是身上頭上灑的更多,本來凌亂的頭髮,讓人看着更是狼狽。
那紅酒灌淨後,像是瘋狗一般的劉濤癱軟的摔在了大牀上,面色酡紅,像是醉酒一般,倒是不鬧了,這讓武大郎看的嘖嘖稱奇,過去看了看劉濤,然後喜滋滋的問道尹三:“這,這位先生,劉濤,劉濤是不是好了?”
尹三道:“好什麼,她想喝酒了,那就讓她喝個夠好了,我就納悶了,小小那裡,有人專門弄一個鬼物也就算了,你們兩個,是從哪裡招來的這東西,她身上的東西還是這麼奇葩,醉死的吧!死了都想喝酒!”
尹三說的話有些費解,但是武大郎聽了這話後,臉上就有些不好看了,他重複道:“醉死的,醉死的?”尹三點了點頭,看見武大郎的反應,道:“你是不是知道從哪裡招來的東西了?”
武大郎有些遲疑的道:“前幾天的時候,我,我帶着劉濤倒是去了一個地方,是一個酒吧叫做藍魅酒吧,你也知道,我也不是多想去的,但是劉濤說自己這麼大了,還沒有去過酒吧,一直央求我帶着她去,我想那酒吧離學校挺遠的,而且應該是見不到熟人,然後就帶着劉濤去了。”
“當天去的時候,酒吧裡是人山人海,劉濤高興,就要了兩杯酒,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酒吧裡的酒特別容易上頭,我就喝了一杯,然後就昏昏沉沉的了,劉濤喝酒之後,就往舞池裡面跳舞去了,我沒跟過去,就一邊喝着悶酒一邊看劉濤跳舞。”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我當時醉眼朦朧的看着劉濤是跟一個骷髏架子在那咔嚓咔嚓的跳舞,我想過去問問,這人咋穿的這種衣服,可是身子不能動,喝的實在是太多了。那天鬧騰到凌晨三四點,找了一個地方住下,然後第二天醒了酒之後,纔開車回來,不過,好像就是從那之後,劉濤纔開始癔症的。”
聽完武大郎的敘述,尹三看了看我,嘴裡嘟囔了一聲:“酒吧,好地方,過去看看?”老子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什麼酒吧,雖然聽着武大狼說的這酒吧有些邪門,但是依舊性質很高,以爲我敏感的意識到,就算是我們去,這次也估計是公費,有武大郎這冤大頭幫我們買單。
那劉濤不鬧騰了,尹三讓武大郎扶着劉濤走了下去,沒錯,尹三要帶着劉濤過去,雖然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過,應該不外乎到了那個地方驅鬼怎麼的。
從武大郎現在住的這個地方開車到藍魅酒吧,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可是剛出來小區,我蛋疼的問了一句:“酒吧白天開業麼?”
武大郎一拍自己光禿禿的腦門,喊了一聲:“對啊!白天酒吧不營業!”我看着尹三,尹三道:“看我幹嗎,我又沒去過,我也不知道,算了,現在算算也是第六天了,你開車去萬達公館吧,咱們去看看小小。”
武大郎看了看後面車座上醉醺醺的劉濤,道:“帶着她去麼?”尹三頭也擡,恩了一聲。
萬達公館是當時長沙最貴的一個樓盤,10年的時候,好像是都有兩萬多一平的房子,那狗日的陳磊住在那裡,頓時激發起了我強烈的仇富心理,有錢就了不起啊!
可是我自己生了半天氣,隨後看着旁邊爛醉如泥的劉濤,不得不承認,有錢,就是了不起,起碼,沈佳佳當時選擇了他,沒有選擇我這掏心掏肺的小絲。
到了地方,門衛攔着不讓進,尹三好像是知道陳磊家的門牌號還是怎麼的,我在後面沒有出去,然後就看見門衛遞給武大郎一個通行證,讓其放在車上,然後開了進來。
將車放到指定位置,武大郎苦逼兮兮的扶着劉濤,不得不說,這劉濤現在就是有女人味了,跟武大郎扶着她,像極了暴發戶找的小三,可是誰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大學的輔導員,然後就敢如此牛逼哄哄的找一個女學生?
在中國,有多少地方上演這一幕?是一個時代的悲哀,還是國家的悲哀?
尹三輕車熟路,帶着我們在這高檔小區裡穿梭,不得不說,這裡不光是環境好,就連風水也不錯,看來是當時建樓房的時候,找高人看了看。
陳磊家買的不是獨棟,而是三樓,這多少讓我心裡平衡了一些,不過進來之後,我發現屋子裡就陳磊和小小兩人,並沒有其他人,而且蛋疼的,看着擺設,好像就是兩個人的樣子,我忍不住的問道:“陳磊,這是你的房子?”
陳磊聽見這話題,自然是多少帶着點驕傲,他道:“恩啊,這裡是我自己的房子,房子也夠大,房間也多,出院之後,你們就在這裡住着吧。”
我搖頭,看着那落地窗,我忍不住的想到,什麼時候,我也能住上這樣的房子,要是按照現在這樣下去,一輩子還是兩輩子?
幾代人才能洗清農村的根蒂,被這城市接受,我不敢想了,其實任何人一開始就有差距的,從生下來就有,不管你承不承認,有些事情,就算是你努力一輩子,都不見的有什麼成果。
陳磊跟武大郎自然是認識,不過他顯然是對武大郎扶着的那個醉熏熏的劉濤有興趣,他道:“這個妹妹怎麼了,怎麼醉的這麼厲害?”
尹三看着他,道:“被酒鬼纏上了,想喝酒了唄,小小,你過來。”小小走了過去,不過小小的面色雖然變了回來,紅潤了不少,但是我看的確實目瞪口呆,應爲那她頭頂上,那團黑色的霧氣很明顯的就能看出來了,但是尹三一點都不擔心。
尹三自己嘟囔了一句:“瓜熟蒂落,這也該到時候了。”人這麼多,我沒好意思問他,尹三道:“小小明天六點的時候,過去醫院找我,那時候陰陽交替,容易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