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的感覺就是完了,甚至想到自己這掉下去,肯定會摔成一灘肉餅,到時候這排骨湯不知道會不會撒了。
不過我想的好像是太多了,那電梯往下滑了一下,然後就停了下來,這時候電梯裡面是沒有燈的,黑乎乎的,不過電梯好像並沒有什麼故障,吱呀一聲,電梯門打開了,我不敢在發懶,連蹦帶跳的從裡面鑽了了出來,說也奇怪,現在是大白天,這一個樓層居然黑乎乎的,雖不能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也像是晚上七八天鐘的夜幕天氣。
我看着前面有個東西紅彤彤的,一個小點,正好是在樓道上,大家都知道,樓道上是有燈的,不是聲控的,手動的,防止晚上人看不到,就帶着一些熒光,我走了過去,衝着那個小紅點就按了下去。
嗤啦一聲,我摸到了什麼東西,扎手,不是燈?我從兜裡掏出手機,點開藍屏,衝着那東西看去,這一看,差點沒讓我把手裡的排骨湯給扔了,你妹的,這居然是一個花圈!
而我看見的那紅彤彤的小點,是一片紅色的彩紙,反射着不知道那個地方透進來的亮光。
我頭皮一陣發麻,電梯詭異的停在不知名的樓層,開門之後,正對着的,是一個花圈……
我心裡默唸着九字真言,朝着左邊走去,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左邊,應該有樓梯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從花圈那裡走過去的時候,總是感覺自己身後有人跟着,我不想惹事,這是自己嘴賤,招來的禍害,就算是人家纏上我,也不能直接將人家給滅了吧,我還沒有霸道到那種程度。
樓道也就是剛出電梯的那一段特別的黑,我往左邊走了幾步,就感覺亮堂了很多,樓梯就在前面十幾步的地方,我提着排骨湯走了過去,在上樓梯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回頭一看,那畫圈處,依舊紅光閃亮,如同燈的開關。
嘩啦啦,我聽見了花圈上彩紙響動,似乎是有人在撫摸花圈一般,我縮了縮脖子,提着雞湯往樓梯上走去。
從樓梯上走上去,我這次老實了,頭也沒回,嘴巴也沒有犯賤,徑直走到趕屍匠的病房當中。
我一進門,看見趕屍匠的眼睛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知道他聽見我回來了,我心有餘悸的道:“我跟你說,剛纔發生了一件怪事!”
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剛纔發生的事情,另一邊,我將那排骨湯打開,用小勺子乘到碗裡,自己嚐了一口,砸吧一下嘴巴,味道還真不錯。
趕屍匠聽完我說的話,眼睛不睜開,嘴裡輕輕的飄忽道:“嘴……賤……”我靠,我差一點將手裡的雞湯潑到了他的身上。
本來我以爲趕屍匠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牛逼人物,但是他聞到排骨的味道,睜開眼睛,飄忽的鬼叫道:“喂……我……”
我面無表情的將他頭墊了起來,然後拿着小勺盛了一口湯,塞進他嘴裡。
不過塞進去之後,趕屍匠舌頭一吐,居然將那湯原封不動的吐了出來,我剛要發火,他繼續飄忽道:“燙……吹吹……”
我腦門上青筋鼓起,心裡告誡着自己,這貨不是趕屍匠,這貨是病人,這貨不是趕屍匠,是病人!
我細心的就像是一個小媳婦,一點一點的將那溫熱的排骨湯喂進趕屍匠的嘴裡,他那慘白蠟黃的臉上,終於有了些一點血色,吃了一些之後,趕屍匠輕輕地將嘴別開,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我,惡寒。
趕屍匠喝完排骨湯,我吃光肉,有些無聊,趕屍匠閉上眼睛,又躺在牀上裝死屍,我打開病房中的電視,看着。
我突然想起,上次在草原上喝了那白無常的血之後,好像是陽維脈中有熱流產生,我心中一動,嘗試着行功陽維脈,八臂八脈破力決中,關於陰陽維脈的口訣是“晦明維,非可唯,金身羅……”列“不可摧;”前“世今生信手推,濁穢盡紛飛……”
這兩脈開了之後對應着是九字真言中的“列……”和“前……”字決,按照那本線裝書上牛逼的解釋,就是“列……”字印是時空印決,“前……”是五行印決,這兩個印決是除了“兵……”“鬥……”字決之外,最厲害的兩個字決。
我雙肩外張,將右胳膊舉起,跟眉毛平齊,然後左腳跟往後撩起,單腿站起,那姿勢金雞獨立,怪異至極。
這個姿勢就是開陽維脈的動作,我嘴裡念着口訣,心裡想的是行功路線,但是堅持了幾次,背後就像是有針扎一般,難受的很,我有嘗試幾次,忍受住那非人的痛苦,可是每每到了行功的最後一步,我就感覺有種看不到的膜,阻擋了體內的那股熱流。
我心中着急,想要多嘗試幾次,其實這已經落了下乘,當時我要硬要行功的話,說不定就是落一個走火入魔的狀態,幸虧是門外傳來異聲,打斷了我的動作。
啪嗒,啪嗒,嗤嗤門外傳來腳步聲,這聲音有些重,在腳步聲中,還有別的摩擦聲,聽起來很扎耳,很彆扭。
我纔在電梯中被嚇了一跳,所以對這聲音很敏感,這動靜詭異,是不是樓下那花圈的正主過來找我麻煩了?
門外聲音走走停停,已經逼近了我們所在的病房,我趕緊收功,坐正,質押一聲,我們呆的那個門開了。
門外是三個人,兩男一女,中間的女子被左右這兩個男人扶着,她身子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癱軟着,脖子無力的下垂直。
左邊的那個男子輕輕的嘟囔了一句道:“這個怎麼樣?”中間的那個女子一動不動,兩個男子見狀,對我道:“對不起,打擾了,進錯病房了。”
這三個人就是我進電梯時遇到的那三個沒有素質的人,也就是我詛咒了他們之後,才遇到的那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皺了皺眉頭,剛想說話,就看見那被兩男扶着的女子頭輕輕的動了一下,兩個男子對視一眼,隨即狂喜,衝我告罪了一下,趕緊退出病房。
莫名其妙,這三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從他們身上,我感覺到了一股死氣,那種感覺是對着屍體纔有的,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隨即得出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結論,那被挾持的女子,是個死屍!死屍怎麼會點頭?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衝出病房門,想要質問一下他們,可是出來之後,走廊中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我悻悻的走了回來,看見趕屍匠睜開了眼睛,我跟他解釋了一下,他聽後,閉上眼睛,並沒有說話。
在醫院中等待是很無聊的,我坐在那椅子上,兩個眼皮打架,睏意瀰漫,這個屋子裡就有一張牀,被趕屍匠霸佔着,椅子倒是不少,我想起回來的時候,看到樓道里好像是有擔架,我心中有了計較。
我悄悄地拿回了擔架,探在兩個椅子之間,正好,像是一個吊牀,我心滿意足的躺了上去,不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模模糊糊中,感覺自己胸口壓的慌,那感覺像是鬼壓牀,但有不完全是,我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穿着病服的黑臉老者,正坐在的我的胸口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心裡有氣,這b老頭搞什麼,居然騎在我的身上,我推開那老頭,彎腰起來,二話不說,衝着那老頭就打去。那老頭冷笑幾下,張開嘴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是我沒聽見,緊接着,感覺到自己的手腳不能動了,低頭一看,好幾個人有男有女,像是膏藥一般,纏在我的手腳上。
我意識到不對了,感情我這是撞鬼了,那老頭衝過來,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繩,套在我的脖子上,然後就要拉着我往前走,我手腳不能掙扎,只能那老頭往前走,快要出門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一看,趕屍匠在病牀上躺着,我在那擔架上面,也躺的好好的。
不過,趕屍匠牀頭現在站着一個女孩,披頭散髮,半趴在趕屍匠的胸口上,伸着手指頭,想要扣趕屍匠的傷口。
我心裡狂怒,感情你們這些東西是勾魂的,我咬了一下舌尖,嘴裡大喊着九子真言,潛意識的一運八臂決,身上暖流一生,原本感覺到有層隔膜的陽維脈,居然在這一個打通了。
我身上的纏着的那些小鬼立馬驅散開來,拿着繩子套着我的那個老頭眼睛裡怨毒的盯着我,似乎是我搶了他什麼東西一般。我一把拽住着勾魂的小繩套,解開,然後使勁一拉,拽過那個男的,抱起來,朝着牀上要禍害趕屍匠的女鬼砸去。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嬌俏的聲音喊道:“哎呀,你怎麼睡在這裡?”我眼睛一睜,發現自己還是躺在擔架上,剛纔的那老頭,還有趴在趕屍匠身上的女鬼全都不見了。
就像是剛剛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可是,這真的是一場夢嗎?要是我被那老頭勾走了,估計着就會成了一個死人吧。
門口那個聲音繼續傳來:“快,快起來,你這人好大膽子。”
我站起身來,看看趕屍匠身邊並沒有剛纔見到的鬼魂,心中安定,轉國頭去,看門口站着一個帶護士帽的粉紅小護士。
她見我看過去,臉上微微一紅,道:“那個,你睡擔架,不好的。”我道:“爲什麼?”
那個小護士輕輕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回頭看了看,最後才神秘兮兮的道:“那擔架,是擡死人的!”
怪不得,怪不得剛纔差點被那東西給將魂給勾走了,原來我睡了人家的牀啊,我道:“這擔架上,是不是擡過一個黑臉的老頭,這麼高,死的時候應該是穿着病服。”
小護士輕輕的捂住了嘴巴,驚恐的道:“你,你咋知道,那老頭,鬧騰的可兇了。”我怎麼能不知道呢!
我沒有將剛纔見鬼的事情說給小護士聽,只是問她:“你來這裡幹什麼?”
小護士臉又是一紅,道:“我來給病人量量體溫,看看有沒有發燒。”我指了指牀上的趕屍匠,示意她自便。
我現在腦子裡想的,完全都是那趴在趕屍匠牀頭的女鬼,那女鬼的身影很熟悉,就是之前被兩個男人架着的女死人。
那個小護士走到趕屍匠身邊,插上溫度計,不過緊接着尖叫起來:“怎麼會這樣?”
我這次發不起呆了,跑到牀邊,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那個小護士臉蛋紅紅的,指着趕屍匠道:“他,他死了!?”
什麼?我趕緊摸了摸趕屍匠的鼻息,冰冷而堅硬,像是死了很久一般,我心裡狂震,趕緊趴下身子,小心的聽趕屍匠的心跳動,耳朵中一片死寂,心臟也不跳了!
死了,真的死了?
我哐啷一聲,癱坐在地上,趕屍匠本來好好的,身子正在復甦,怎麼就會死了呢?
小護士臉紅的已經要滴出水來了,她過來扶我,道:“哎,你別這樣啊,哎,我說……”
小護士一提說這個字,立馬讓我想起了那兩個男人還有一個小姑娘,那兩個男子進來之後,就說了一句話:“這個怎麼樣?”再聯繫我剛纔看到的趕屍匠牀頭站着的那趴着的酷似小姑娘的女鬼,難不成,趕屍匠的魂被他們給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