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即將靠上去的時候,被子裡卻忽然傳來了一個似乎憋了很久的呼嚕聲,而且聲音很大的響了一聲,接着被子蠕動了一下。
鬼影這才擦了一下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確定阿菊呆在裡面之後,這才放心大膽的重新走回到座位上,繼續將全部的精力集中到門口上。
在那個被子裡,躺着一個暗黑色的人影,對,只是一個人影。因爲他沒有胳膊,沒有腦袋,沒有雙腿,只是光溜溜的一張人皮,好像是一個大號的蠶蛹一般,安安靜靜的躺在被窩裡,時不時的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嚕聲。
那張乾淨的人皮鼓鼓的,時不時的在被子裡蠕動一番,發出輕微的呼嚕聲,身子被被子緊緊的包住,不露出任何一點的皮膚。
而人皮下面則是一個大洞,順着大洞前行,便會發現急速奔跑的阿菊身影,他的速度如鬼魅般的快速。
前方,點點星光從洞口上面傾斜下來,好像一股股的水柱一般,她的速度漸漸慢下來,直到最後來到月光光柱前,這才停了下來。
她的雙手好像掘井機的鑽頭一般快速的旋轉,兩隻手竟然形成了道道虛影,在泥土上面挖來挖去,直到最後出現了一個大洞,如水的月光從上面頃刻間撒落下來,她才終於停手了,嘴角露出一個很明媚很陽光的微笑,順着挖出來的洞口鑽了上去。
這是土地公神廟的地方,地面躺着數十具老者屍體,那都是村莊中老年人的屍體,他們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嫣然就是一具具的屍體。
看着那屍體,她嘴角是一絲欣慰的微笑,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竹笛,輕輕的吹了兩聲。
聲音不連貫,甚至可以用尖銳的十分刺耳來形容,不過她似乎並不在乎吹的難聽好聽,而是等大雙眼看着地面上的屍體。
果真,聽到這笛聲的屍體竟然真的有行動,緩緩的開始蠕動。首先是村長,他的雙腿蹬了兩下,兩條胳膊也慢慢的伸直,胳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那是裡面的骨頭在被巨大的力氣扭轉才發出的聲音。
再然後是其餘的十幾具屍體慢慢的甚至身體,現場一時間滿是骨頭被伸直而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緊接着是一雙雙發出幽幽綠色光芒的眼睛慢慢睜開,反射着太陽射下來的光芒,他們的臉竟然慢慢的變成綠色,純正的綠色,十分駭人。
而阿菊看着現場那恐怖的場景,卻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再然後,這些屍體來了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泛着綠色熒光的眼睛盯着阿菊,似乎在等着阿菊給他們發號施令。
阿菊臉上堆滿微笑,他吹了一聲笛子,然後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這些屍體好像聽到了命令一般,緩緩的挪動僵硬的腳步跟在阿菊後面,面無表情,臉色蔥綠,雙目放光,一步一步的往前方邁步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菊竟然帶他們來到了難免的一座山上,山上剛開始的一段種滿了玉米,這些玉米是阿菊種上去的,因爲他覺得村裡的飯實在不是人吃的,只好自己親自動手了。
現在正是玉米生長最重要的時期,所以一顆顆金燦燦的玉米粒看上去很飽滿,他都有一種咬一口的衝動了。
咔嚓嚓,咔嚓嚓。
身後跟來的屍體竟然毫不猶豫的踩在了玉米杆上,把好端端的玉米杆都給踩得歪倒了。
“我草!”阿菊無意中瞥見了這一切,怒罵了一聲衝上來,一腳踢在了村長的身上。
力氣太大,村長的身子竟然橫飛了出去,然後落在地上,捲起一圈圈的灰塵。不過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一腳,沒事兒人一樣從地上站起來,繼續跟上隊伍。
“別踩老孃的玉米,那是老孃一年的口糧啊。”阿菊怒罵了一句,然後走出了玉米地,這些屍體也才終於跟着她走出了這片玉米地。
“哎,可惜這麼多玉米。”阿菊摸着心,好像自己的內心正在發痛一般。很可惜的搖搖頭,然後繞到了玉米地的縫隙裡面,又吹了一聲笛子,那些屍體竟然拍好了隊伍,整齊有序,跟在阿菊身後,走過阿菊走過的任何一個步伐,一點都不亂,慢慢前行。
等到他們終於走過了這片玉米地,阿菊緊張的心才終於鬆弛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長相旺勢的玉米地,驕傲的說了一句:“以後老孃退休以後,就到農家種一片玉米地,看來老孃天生就是拾掇一畝三分地的命。嘿嘿。”她笑了兩聲,帶着自己的屍體隊伍鑽入了一片竹林中。
這是一片長相同樣茂盛的竹林,竹子長得很高很旺盛,剛剛下過一場雨,這裡長滿了不少的竹筍,她的心激動的撫摸着那些竹筍小嫩芽,好像在摸着男人堅實的臂膀一般,充滿了好感:“哎,你們再在這裡躲幾天,等到那幫該死的王八蛋被我收拾了,再來把你們收回去。嘿嘿。看來我這次又要大飽口福了。”
女人沒有采摘竹筍,而是繼續沿着山往上走,一邊走還一邊破口大罵,這些該死的村民真是愚昧,竟然把這麼美味的竹筍當成有毒的玩意兒,還有那玉米,就因爲長得想你老爹的生殖*器就不敢吃嗎?那些只是農作物而已。又他媽沒毒。
早知道這個地方的人這麼愚昧,老孃我纔不來呢。她回頭瞪了一眼緊跟其後的村長,扇了他一巴掌:“我草,還看,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
“哈哈哈哈,阿菊,沒想到你竟然和一堆死人說話,真是笑死人了。”忽然一個聲音從空氣中莫名傳來,阿菊的心莫名抖了一下,當她看到旁邊柱子抖動的時候,這才放下心來,親暱的叫罵了一聲:“原來是親愛的鬼大哥啊,怎麼有空到這裡來啊,你不怕那個大神棍把你給收了啊。”
“那個大神棍?他沒那個資格。哼。”空氣中傳來一個男人憤怒的叫罵聲。
“哈哈,不是這樣的吧。”阿菊忽然笑了起來:“我怎麼聽說是你們被那個大神棍一招給打跑了呢?這是怎麼回事兒?”
“呸,你這個臭女人。”那個鬼罵道:“老子接到老大的命令,不要和這些該死的人類爲難,讓他們進入村莊,所以才懶得和他動手,你他媽知道個屁啊。”
“哦?這樣啊?”阿菊想了想,然後裝出一副很信服的樣子:“我倒是納悶兒了,如果你能降服得住那個大神棍,老大爲何不讓你直接降服住那個大神棍,還要用這麼繁瑣的計謀,你不覺得很多餘嗎?”
“你說老大的辦法是多餘的?”鬼忽然抓住了阿菊的把柄一樣,笑着問道。
不過阿菊並不緊張,反倒是聲音沉穩的回答說:“我當然沒這麼說,而是你這麼說的,你剛纔那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老大的方法是多餘的嘍。哎,沒辦法,我得和老大說說,讓他懲罰一下你這個不尊重老大的傢伙。”
說完加快了速度跑上去,身後的屍體也是活躍的蹦跳着身子跟上去。
“該死的,真他媽該死。”鬼怒罵了一聲,竹林竟然發出一陣陣嗚咽的鬼叫聲,在月光之下,這片竹林竟然顯得很是悽慘,甚至比鬼片上的特效鏡頭都要真實不少倍。
而坐在房間內的鬼影聽到從南山傳過來的這陣鬼哭狼嚎,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想從窗戶上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擡頭,只能看到外面那明晃晃的月光,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他認爲是自己的擔心多餘了,便重新坐下來,沒有繼續理會外面……目光依舊繼續死死的盯着門口。
阿菊一邊行走一邊咒罵着那幫鬼:“該死的,當初是你害的老孃潛伏在這裡的,這個仇老孃一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