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伸手接了一個空,無奈只好在甄媛的服侍下,漱口洗臉,然後,甄媛開始幫她梳理頭髮。
閒着無事的陶花順手就拿起那個盛滿珠寶首飾的大盒子,“啪”的推開盒蓋,甄媛一眼瞥見盒子裡面的東西,條件反射般迅速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想着自己該怎麼給那些東西恰如其分的打打折,好使它們全部加起來值一百多兩銀子。
陶花盯着這個大盒子裡金光閃閃銀光灼灼的東西看了一會兒,伸手就捏出一殺人越貨,居家旅行必備之良品---一支漂亮的簪子
這支簪子前面長長的尖銳部分是銀子的,端的寒光閃閃,兇險畢露,關鍵是柄部裝飾太好看了,一抹翠綠的琉璃鑲嵌一顆亮瞎人眼的秀氣的藍色寶石。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人愛錢的老毛病頓時發作,又開始了不恥下問,虛心請教。
“姐姐,這支簪子值多少銀子?”
甄媛只差沒有跑到沒有人的地方“哈哈哈”大笑三聲,真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就知道你要這樣問,哎,你那個智商,光長一張漂亮臉蛋了,正宗國寶級的花瓶。
當然了,甄媛雖然心裡爲自己對陶花性格的瞭如指掌得意萬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要是真笑還不露餡了?
“嗯?”甄媛很是溫婉的應了一聲,然後稍微停了一下手上的動作,表示她看了一眼陶花手裡的簪子,然後才說道:“這支簪子是一支銀點翠嵌藍寶石簪,我想想啊,嗯,也許值二兩銀子吧。”
陶花微笑道:“挺漂亮的。”然後就把它放在梳妝檯上。
甄媛問道:“要不要戴?我給你簪上如何?”
陶花很可愛的微笑了一下,搖搖頭:“我不戴,不習慣,我只是想知道它能值多少錢?”
正宗的財迷式國寶級花瓶!
她接着拿出一個樣式繁複,華美異常的珠寶頭花,繼續向甄媛請教:“姐姐,這個怎麼戴啊?這個應該很值錢吧?”
甄媛忍着笑,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個是銀渡金點翠鑲料石松鼠葡萄雙喜頭花,值多少錢麼……怎麼着也應該值五兩銀子吧。”
陶花很是崇拜的回頭看着還捏着梳子的甄媛:“姐姐知道的真多,這麼饒的名字你都記得住啊?不過,這上面沒有松鼠葡萄啊?”
甄媛笑道:“就是那種說法,就各種珠寶的顏色形狀,你看這上面全部是用各式珍珠寶石瑪瑙鑲嵌而成的,光做工就價值不菲了,呃……顏色不一,所以名字就繞了。”她趕緊打着自己的舌頭,差點只顧賣弄,說漏了嘴。
陶花放下這個值五兩銀子的珠寶頭花,接着又拿出一個愛瞎人眼的金累絲鳳鈿:“姐姐,這是什麼,怎麼戴啊?”
甄媛放下手裡的木梳,自己去小桌旁倒了一盞茶,話說,這做珠寶解說員也很費口水的,她得潤潤嗓子。
沉默不語的菁玉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兩個漂亮姐姐,也看着那些漂亮的首飾,神情很是樂不可支。
望着滿臉都是求知神情的陶花,甄媛只好繼續給楚大人的珠寶進行打折。
“這個叫銅鍍金累絲點翠嵌珠石鳳鈿,好像要值三兩銀子吧……”
然後甄媛又捂着嘴吃吃笑道:“這個梳媳婦頭戴比較好看,姑娘你要是想戴的話,我可得費事了,得幫你重新梳下頭。”
陶花急忙說道:“不了,誰說我要戴,我還怕不小心搖掉地上,還得賠人家呢,姐姐,這副耳墜蠻好看的啊……”
不等陶花問價,甄媛就順口說道:“翠嵌珠寶蜂紋耳珠,二兩銀子吧。”
嗯,不錯,一個耳朵正好戴一兩銀子。
“這個呢?”
“碧璽雕松鼠葡萄佩,三兩銀子吧。”
話說,這松鼠怎麼老是和葡萄搭配在一起啊?
“金鑲東珠耳墜,四兩銀子。”
“銀鍍金點翠串珠流蘇,六兩銀子。”
“點翠嵌珠玉鳳鈿,八兩銀子。”
“金鍍九龍戲珠手鐲,六兩銀子。”
“翠十八指手釧,二兩銀子。”
…………
甄媛只顧信口開河說的高興,卻不知道這間屋裡還有一個人聽得直想奔出來捶死她,(要不是怕涉嫌內訌的話。)他知道蘇老闆的這個丫頭很是鬼精,卻不知道原來這麼極品,天雷滾滾吶,有這麼糊弄人的嗎?簡直就是不怕天打雷劈下割舌地獄啊!
別說正義,簡直連良心都沒有了,這睜着眼睛說瞎話,居然連個磕顫都不帶打滴。
就說女人不是個東西,這好好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要是詭詐起來,就是一個無敵啊!
這個人就是躲在陶花這間屋裡,一架衣服壁櫃後面的遊影。
聽了甄媛對這些珠寶全部打折報價完畢,陶花立馬就不腦殘了,她眼睛盯着那些被她一一擺開的各種首飾,迅速的在大腦裡計算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這麼多東西才七十三兩銀子啊?”
還沒有自己莫名其妙贏了徐經一場銀子多!
甄媛頓時凌亂,看來自己對這個珠寶盒子的容量嚴重估計過分啊,怎麼鬧了半天,連自己原來預想的一百多兩也沒有啊?完蛋了,這楚大人要是知道了,非把自己叉河裡不可。
甄媛急忙跑過陶花的臥艙門口鬼鬼祟祟的四處看了一番,謝天謝地,目前還沒有人來“探監”;甄媛覺得她和陶花在這裡就是等於坐牢,遠處雖然有楚昊的護衛和官兵,他們應該聽不見自己和陶花搗鬼。
甄媛趕緊又溜回陶花身邊,對陶花笑道:“不戴就收起來吧,一會楚大人要是來了,看見你這樣,還不笑話死?就和沒見過似的。”
陶花倒是真心,很樸實的微笑到:“姐姐還別說,我確實沒有見過這些東西,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管怎麼說,姐姐懂的真多,這些東西樣式好看,名字也漂亮。”
陶花沒有說出心裡真正的想法,呃,話說,這古代的珠寶首飾真是不值錢。想想,也難怪,他們流通的貨幣都是真金白銀,司空見慣的東西,不值多少也是情有可原的。
被陶花白皙手指一一拈起放進盒子裡的珠寶首飾不會說話,要是會說話的話,一定會一起大聲喊冤。
真是冤死那些珍珠鑽石翡翠瑪瑙黃金白銀了!
楚昊坐在餐桌旁等着姍姍來遲的陶花。
他知道要是船到了京都,自己就沒有多少時間陪她了,大堆的公務在等着他去處理,現在得抓緊時間和她相處,爭分奪秒的培養感情,她要是突然想起蘇少陽,真死活的鬧着要回他那裡,自己還真沒有辦法。
幸虧就目前來看,還沒有看出多少她很惦記蘇少陽的苗頭。
陶花帶着甄媛菁玉,在猿劍的恭請下,面色平和的來了,她沒有穿新縫製的衣服,楚昊頓時就覺得老大的不舒服,再看看她漆黑如雲,光滑如緞的頭髮,依然只是清淡的攥挽一下,也沒有佩戴他給她置備的任何首飾,心裡那種莫名的失落頓時充塞難耐。
陶花一腳踏進這間餐廳艙,看見坐在餐桌旁的楚昊就糾結了,自己是給他跪下磕頭呢?跪下磕頭呢?還是跪下磕頭呢?
陶花正在舉棋不定,甄媛倒是毫不猶豫,立刻跪下給楚昊行禮,嘴裡還一本正經的說道:“見過楚大人。”
菁玉早就笑眯眯的跑到楚昊身邊了,她已經很習慣和他相處了,楚昊迎着陶花站起身來,嘴裡卻對甄媛淡然說道:“起吧。”
甄媛嘴裡嬌聲說着:“謝大人!”然後就趕緊站起身來,默默地退到旁邊,和尾隨進來的猿劍站在一起。
楚昊伸出手去握住陶花的一隻手,臉上就不由得又開始柔情四溢,陶花被他握住手的一剎那,那種莫名熟悉的顫慄瞬間掠過全身,頓時緊張起來,
她本能的覺得應該掙開他的手,但是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去抗拒他,任由他溫柔的拖着她在他身邊坐下。
陶花竭力的掩飾着心裡的慌亂,羞愧的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立場不堅定,自己可是被他用刀架着脖子擄來的,怎麼倒好像那些電影裡的某些故事情節似的,居然和綁匪卿卿我我的了?
甄媛心裡那個腹誹啊,當着這麼些個人,拉拉扯扯,親親熱熱,自己少東要是知道了,還不氣吐血?以後回去了,打死她也不說看見過這樣的場景。
甄媛是絕對能做到守口如瓶,關鍵是這幅畫面又落在一個叫遊影的人眼裡,所以很不幸,某人就在不久以後就心頭鬼火亂竄的看見了楚昊親親熱熱牽着陶花的手。
…………
楚昊微笑着對她臉龐細細的打量了一會,然後幾乎是寵溺的說道:“來,我讓人做了你愛吃的東西,嘗一下,是不是還有原來的味道?”
楚昊的話頓時又讓陶花糾結了,丫的,看來他死活還是把自己當小惠,她忽然有些鬱悶,哎,自己對他的那種感覺還是有些自作多情啊。
看了一眼桌子上幾樣清淡的佐餐小菜和主食,陶花嗚咽了:火候熬到老道的薄薄米粥,蟹黃玲瓏湯包,濃稠適度瑩白的豆漿,她表示這幾樣是她百吃不厭的早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