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靈異

陶花自顧傾聽頭頂上方隱隱約約傳來的亂糟糟沉悶的聲響,暗自慶幸自己很是安全及時的躲在了這個地方,話說,蘇少陽還是玩地道戰的高手呢,把這一艘大船造的可真夠複雜到極品的了。

她在心裡暗暗祈禱這些人趕緊查了離去,自己能快一點得見天日,雖說這船的底層暗艙比較安全,但是自己在這裡呆久了會不會缺氧啊?畢竟這裡就這麼大一點面積,還堆了那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老呆在這樣一個地方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陶花默默地坐着,思緒開始有些不着邊際了,正不知道在想神馬呢,忽然,一絲異樣的感覺籠上陶花的全身,因爲她突然聽見那些亂七八糟的雜物裡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

“耗子!”陶花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纔沒有讓尖叫聲衝出口中,自己那種恐怖的預感還是不錯的,這裡面果然不是那麼平靜,一定是剛纔自己突然下來,嚇着了它們,現在過了好大一會了,這些東西終於忍耐不住,又開始活動了。

陶花正這樣想着,突然覺得自己腳面上一動,好像是一隻老鼠飛快的從她腳上跑過去,她幾乎感覺到老鼠那肥大的身體肉呼呼的,冰涼的爪子從她鞋面上撕拉一下劃過,頓時嚇得直直的跳了起來。

她只顧驚悚腳下的老鼠,跳過之後身子一個趔趄沒有站穩,一下絆倒在屁股下面的板凳上,板凳連着身體一起向後摔去,全部重重的砸在一堆雜物上。

那堆雜物不知道是些什麼罈罈罐罐的東西,陶花的身體頓時被鉻的痛徹心扉,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由不得的內牛滿面,頭頂上沉悶雜亂的腳步聲卻讓她不敢放聲大叫,陶花掙扎了一會,想扶着什麼東西試着趕緊站起來,不料手一伸卻按在一個毛茸茸,軟乎乎的東西上。

關鍵是,這個東西好像還有體溫啊啊啊啊……

“大耗子?啊……”

終於沒有控制住,陶花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

蘇少陽這艘造價不菲的大船,全部用的是堅固沉重的楠木,不但經得起浪打風吹,隔音效果也還是不錯的,儘管陶花在那些搜查官兵的腳底下放聲大叫,還是被他們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因爲誰也不確定一聲隱隱約約,須臾即逝女子的喊叫聲,究竟是從哪裡傳來的,再說,這艘船上那麼多紅男綠女,隨便哪裡不能傳來一聲女人的叫喚?

不太確定的事情誰也不願意說,說不明白的事情誰都不是傻子,看看他們身後捧着賬簿,勾命判官似的蘇府僕人,就知道這艘大船的主人蘇少陽絕對不是一個善茬。

皇商蘇少陽,白衣勝解元蘇公子,常年來來往往這條運河上,很多人還是有所耳聞的,雖然楚大人在他們出發時下令一定要對這艘船嚴加盤查,他們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忌諱。

閃電般收回自己手掌的陶花,一股噁心的感覺不可抑止的擁塞心頭,她瞬間有一種想把自己這隻手掌剁下的念頭,天啊,想想她一下按在一隻骯髒的大耗子身上,完了完了,不知道會被感染上什麼樣可怕的病毒啊?

在這個抗生素還沒有被髮明的年代,她會不會渾身潰爛而死啊?

她忽然覺得自己完全顧慮不着怕被外面搜查的人聽見,而是應該更大聲的叫喊,祈禱他們能聽見纔對,最起碼他們可以暫時把自己從這個地獄裡解救出去。

還是那句話,就是被遣送也比被活活嚇死噁心死好啊,萬一要是得了狂犬病出血熱鼠疫什麼的,那要死得有多難看多悲慘啊?嗚嗚嗚!

…………

極度的驚恐過後,陶花纔來得及感覺,這耗子的體積似乎也太大了吧?好像比貓還要嚇人啊?是不是已經成精了?

她不知道,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

陶花忽然清晰的聽見被她一按之後,不知道什麼地方,一個聲音低低的“嗯”了一聲,她真正的毛骨悚然了,再也顧不了許多,一骨碌爬起來,順手操過剛纔絆了她一跤的凳子,瞪大眼睛,準備拼命。

這個底層暗艙裡,不但耗子成精,好像還有鬼啊?

陶花忍不住渾身戰慄起來,簡直不能想象,蘇少陽這艘陽光燦爛,充滿歡聲笑語的大船,竟然還隱藏着這麼一個人間地獄似的地方,她覺得有理由相信,這裡面一定還隱藏着屍體什麼的。

是不是還有傳說中的殭屍和吸血鬼啊?

彷彿是迴應陶花的心理,混亂之中,暗艙的光線似乎更加暗淡陰森起來,那個聲音過後就是一種越發深沉詭異而又壓抑的靜寂,讓人直接想崩潰狂亂。

陶花絕望的聽見她頭頂上方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可以想見,那些搜查的官兵在中層船艙什麼也沒有搜到,已經撤上去了,她頓時有一種被徹底拋棄的感覺,這些個官兵怎麼這麼笨啊?全是豬嗎?

甄媛啊,求求你,趕快來啊,趕快來,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但是,暗艙裡很快又平靜下來,光線也好像有所恢復,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有一些耗子發出輕微的吱吱聲,它們現在又重新開始肆無忌憚的奔跑,撕咬,打架。

陶花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覺得自己沒有被嚇暈過去,簡直就是一個天大是奇蹟,她渾身依然冷熱不定,抓住那隻凳子緊張萬分的戒備着,良久,終於什麼也沒有發生,最後連她自己也不確定起來,是不是自己緊張過度,產生了什麼幻覺?

她再也不敢去仔細查看這間底層暗艙裡究竟有些什麼東西,只是暗暗祈禱時間快些過,船上的搜查快些結束。

想到那些搜查的官兵應該都離去了,說不定甄媛馬上就來把自己放出去,陶花的心慢慢安定下來,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抓住那隻凳子,一步一步退到剛纔下來的洞口處,盼着甄媛趕緊打開她頭頂上的合板,然後她就可以第一時間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陶花膽戰心驚,始終覺得自己的心都在嗓子眼裡蹦躂,她一直覺得自己是那種潑皮大膽的人,現在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害怕?自己所謂的潑皮大膽不過是沒有碰到真正令她覺得恐怖的環境。

但是這個讓人覺得恐怖的環境想起來其實挺奇怪,明明知道頭頂上面就有很多的人在活動,這裡又不是什麼荒墓古堡,人跡罕至,自己也不是實在的膽小如鼠,並且可以想得到,甄媛肯定馬上就會來把自己接出去,可是她爲什麼就是止不住的心慌意亂呢?

陶花有理由相信,這個昏昏沉沉的底層暗艙裡一定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以至於讓她本能的覺得畏懼。

人在某些極端的環境裡,直覺和本能是最可信的,陶花甚至不敢告訴自己,在這個詭異的暗艙裡,她好像還可以嗅到一股強烈的血腥氣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陶花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彷彿每過一秒都有一年那麼難熬,該死的甄媛好像根本就是把她遺忘了,無論她怎麼心焦如焚,望眼欲穿,始終沒有聽見頭頂有打開合板的聲音。

陶花一貫不能忍耐的本性終於徹底的發作了,甄媛不來,她決定就不再等下去了,她必須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與其悶在這裡被嚇死,不如想辦法自尋一條生路。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去頂開頭頂被甄媛拉上的合板,自己爬上去,她竭力的目測了一下自己身高和頭頂艙板的距離,果斷在腳旁放下手裡的凳子,然後踩了上去。

陶花踩在凳子上才發現自己的目測並不標準,凳子的高度加上她的身高,只夠剛剛好伸長手臂,手指觸摸到她頭頂的合板,別說想向上去推開那些沉重的木板,就是力氣也沒辦法用上。

必須得加高腳底下板凳的高度。

陶花在想趕緊逃離的信念鼓勵下,暫時忘記了害怕,她跳下凳子,向堆放着桌椅板凳的地方摸索着走去,她想搬一張桌子什麼的放在凳子下面,這樣就可以夠得着頭頂的艙壁合板了。

陶花的大動作弄出很大的聲響,那些到處亂竄吱吱嘰嘰的老鼠好像都被嚇着了,停止了各種活動,暗艙裡只能陶花急促的呼吸聲,和手忙腳亂的搬動桌椅的聲響。

陶花忙碌了半天,才悲催的發現,她的力氣根本就搬不動那些沉重的桌子,那些雜物裡大概有兩三張桌子,她排除萬難的試來試去,竟然連一張都挪不走。

她又氣又急,尼瑪,難道還有比大理石更重的木頭?這桌子摸着明明就是木頭的,爲什麼自己一張都挪不走?從這裡到合板洞口也就不過那麼咫尺之遙的幾步路,有這麼艱難嗎?

忽然一種恐怖的念頭讓陶花瞬間覺得頭皮發炸,頭髮好像都一根一根豎起來了,自己爲什麼挪不動這些桌子?是不是有什麼靈異的力量在暗中不動聲色的戲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