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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十五年秋,魏惠帝病重,養病於行宮上林御苑後便不再上朝理政。所有國事交由太子鳳崇業攝政監國。
洪熙十七年歲末,魏惠帝病重不治駕崩於京城行宮上林御苑。先皇駕崩十日後監國太子鳳崇業得繼大統,臨朝稱帝,號文帝,改元承佑。新皇繼位後,晉先皇后蕭氏爲昭賢太后,太子嫡母、貴妃秦氏爲昭德太后,先皇后宮妃位以上者都相應晉爲太妃,品秩在妃位以下者都按祖制送入皇家貢廟神女廟出家。
同時,太子正妃南氏晉位皇后,她也是大魏朝自開國以來,第一位不是出於名門四大世家的皇后。
承佑元年,燕王鳳崇矢在外家洛氏、妻族蕭氏的助益下起兵謀反,。這場史稱“榮光之亂”的叛亂在歷時三個月後便被文帝派出的以榮國公爲大將的大軍迅速撲滅。
事敗後,燕王鳳崇矢攜王妃蕭氏自盡。曾經不可一世的四大世家豪門之二的元州蕭家、燕州洛氏的百年繁華也在這場叛亂中煙消雲散。新皇借肅清亂黨之機,在朝中大肆打擊清洗世家門閥的勢力,大力扶持寒門清流。除了填補兩大世家留下的權利真空外,還大有向餘下的以另兩家蕪州葉氏、青州尚氏爲首的舊有門閥世家勢力施壓之態。爲求自保,新貴齊州秦氏、幽州程氏也不得以捲入了這場世家門閥與皇權之爭……
轉眼已是承佑三年,正當朝中爲了權利風起雲涌,風雲際會的時候,遠在南疆的一處隱蔽小山谷內的一處小山莊內卻是派安寧祥和。
“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開心?”秦沐陽低沉性感的嗓音忽然從如花耳畔響起。
正倚在屋內軟榻上如花聽到夫君的問話便將注意力從手中的家書上轉移到他的身上,笑道:“我正在看大哥輾轉寄來的家書呢,裡邊有提到靖保和靖仕小哥倆在家是怎麼淘氣的呢。”
隨手脫出外袍的秦沐陽走到了軟榻旁坐下,小心的摟着妻子靠在自己的懷中道:“那兩個小傢伙再淘氣能比得上咱們的傑兒?能比得上現在你肚子裡搗蛋的小傢伙?”
他邊說邊小心的異異的撫着如花九個月的大肚子,說話的聲音雖然輕快,可眼神中卻有着幾許擔憂。
如花當然看到了丈夫擔憂的神色,可她卻實在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撫慰他的擔心。
剛纔提到的傑兒,正是他們兩人四歲大的兒子。如花當然記得四年前生下傑兒的那個雪夜,她差點兒就再次因難產魂飛魂散。就在她差點兒離魂的時候,正是他不顧禁忌衝入了產房用他那至真至誠的愛將她生生的挽留了下來。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那種名爲“害怕”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真正明白了他對自己的愛有多入骨。自那以後,受驚過度的他就一直小心異異,堅決反對她爲傑兒再添弟妹。
只是她前生作爲獨生女兒的寂寞,和今生有兩位哥哥疼愛的幸福,讓她鐵了心的要爲自己的孩子再添一個手足。
於是一場小夫妻間的“甜蜜之戰”便拉開了序幕。至於這場“爭鬥”的最終結果嘛,如花幸福的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了正撫着自己小腹的那隻大掌上,臉上禁不住的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自己可是可是“女神醫”,只要他還“碰”自己,她就贏定了。只是她也同樣顧忌他的感受,特地調養了幾年身子,在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準備好了之後才懷上了現在腹中的這個孩子。
“孩子很乖呢,比起懷着傑兒的時候可輕鬆多了。”如花道。
秦沐陽也笑了起來道:“真虧得傑兒不在這裡,不然聽了你剛纔這話,可不知又會怎麼傷心呢。”
如花聽了,便有意道:“說得也是,不過如果有你這個‘嚴父’在這裡,他就算是再委屈,怕是也不敢表露出來吧。”
秦沐陽聽出妻子話裡不外是對他要求兒子太過嚴格而有些不滿,便不再接這個話題。改從她手中抽出那幾張家書,隨意的看了兩眼。
“大哥在信裡說的都是一些家中的瑣事,對其他的事卻是一點也未提及。可我知道家中現在的局面應該有些因難吧?”如花有些擔心的問道。
她知道夫君雖然陪着自己隱居在這裡邊荒之地,可總有一些渠道能得知朝中的各種消息。
秦沐陽將手中的家書摺好,放在了榻邊的小几上,又從小几上的點心小碟裡用精緻的小銀籤取了一小塊切好的瓜片喂到妻子的嘴裡,直到盯着她嚥了下去才道:“你也別擔心了,現在比前幾個月好得多了。鳳崇業經過這幾年的折騰,應該明白了世家門閥可防可用不可杜的道理,現今已經沒有逼得那麼緊了。聽說半個月前的採選,入選的就有幾個世家的女兒。你們葉家也從旁支選了一個女兒,如今已封了容華。不過品秩最高的還是尚家的嫡女,尚楚賀的胞妹尚詠琴,她一入選就封了昭儀。”
秦沐陽的話讓如花微微一怔,好看的秀眉也微微皺了起來:“你是說詠琴進了宮?”
“是的。”秦沐陽用他那修長的指尖點了點妻子的秀眉,他可不喜歡她皺眉,無論是爲了誰。
“可詠琴本來身子就弱,在那種吃人的地方她能挺多久?爲什麼尚楚歌和尚楚賀都不阻止?”如花一拉住了在自己臉上輕點的大手,不滿的道。
“只要她還是尚家的女兒,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就得入宮。尚楚賀不願意又如何?尚家還輪不到他做主。”秦沐陽認真的看着如花:“至於現在的尚楚歌,他已經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了。讓尚詠琴入宮,聽說就是他是的主意。”
如花睜大的眼睛看着秦沐陽,現在對自己的夫君已極爲了解的她是不會懷疑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的。也正因爲這樣,所以她才更加的爲他的言下之意而吃驚。
看着妻子的表情,秦沐陽接着道:“這幾年來,改變的不只是崇業一個人。如果說皇位改變了崇業,那麼可以說權利改變了尚楚歌。現在作爲崇業跟前紅人的的他不但極人臣,在朝中更是權勢滔天。就是尚家的現任家主,也要看他的臉色行事。未來尚家一定會落在他的手裡。”
如花聽後只是幾不可聞的輕嘆了一聲,雖然她想那個記憶中的尚哥哥變成如今夫君口中的模樣,可她心底還是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她可能是這個世上最能明白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人之一了。
看着如花有些爲尚楚歌的改變而唏噓,秦沐陽心中有些不悅,又再次碰了碰她的臉讓她將注意力轉回到自己身上來。
他也明白自己的這種不悅情緒有些好笑,可他就是不喜歡如花的心思放在別的男人身上。哪怕他很明白雖然尚楚歌一直對如花有情而如花卻從來也沒有對他動過心,他也依然不許。在他心中能從他那裡分得妻子注意的人,勉強只得有一個傑兒再加上她肚子裡的即將來到人世的那一個。
“對了,司徒仲秋讓秦名轉告你,等這個孩子落地滿月的時候他妻子會帶着他們的兩個孩子過來探望你。”秦沐陽狀似不怎麼上心的道。
“啊,淑甜表姐會帶她家的蓉蓉來嗎?真是太好了!”如花聽到這個好消息頓時將尚楚歌以及京城中的一切拋到了腦後。想到楚淑甜那個今年三歲半的女兒,如花就滿懷希望的摸着自己的小腹道:“我肚子裡這個要也和蓉蓉一樣是個可愛的女孩兒就好了。”
如願的看着妻子開心的笑容,秦沐陽溫柔的道:“會的,我們的女兒一定是最可愛的,就像她娘一樣。”
“娘,娘,我來看小妹妹了!”
就在如花有些意亂情迷的失陷於他那雙漂亮鳳眸的溫情深處,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剛纔那種溫情的氛圍衝得一點不剩。
衝進門來的秦傑一點也不沒有注意到自己老爹的臉色有多難看,只勁的朝着如花的肚子叫妹妹。
看着跑得小臉蛋通紅的愛子,再回頭看看臉色有些不大好的夫君,如花有些壞心的大笑了起來。她對夫君那對自己有些不可思議的佔有慾可是極爲了解的。
看着笑得有些沒有形象的孃親,又後知又覺看到那正抱着孃親臉色不那麼好看的父親,秦傑有莫肯其妙:“父親,娘在笑什麼?”
就在秦沐陽打算回答兒子的問題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如花的手忽然狠狠的抓住了他,而她的笑聲也嘎然停止了。
“傑兒,看樣子你的小妹妹也迫不急待的想出來見見哥哥呢。”如花有些牽強的笑道。
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不怎麼欣賞她這難得的幽默,一個是不知所云的看着父母,另一個則是臉色驟然大變。
“傑兒,快到外邊叫人,說你母親要生了,讓人去另上的院子裡叫穩婆過來!”秦沐陽僵硬着身子,對兒子交待。
小小年紀的秦傑雖然還是有些不大明白父親的意思,卻知道父親讓自己去叫屋外的人。
忍受着陣痛的如花感覺到了小心抱着自己的他正在微微的輕顫,心下明白他又想起了那個差點讓他們天人永隔的時刻。
便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強自笑着安慰道:“沒事的,我說過這是第二胎,我的身子比那時要強健得多,不會有事的。”
正待秦沐陽強自壓下那種恐懼,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屋外衝進來了一大羣人。
看到緊握着妻子,沒有一丁點離開意思的秦沐陽,負責這次接生的其中一個穩婆對正在指揮一干人做準備的綠柚道:“秦名家的,你幫忙把爺請出去吧。”
綠柚對自己這位姑爺向來是沒什麼法子的,而自己家的那口子現在卻剛巧不在內院,她可沒有辦法能請動這位爺。只得將求助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的主子。
收到綠柚求救的目光,如花只得對秦沐陽道:“你去外邊等着吧,我一定會順利會生下我們的孩子的。”
“不,我要陪着你!”秦沐陽一臉沒有商量的道。
如花將另一隻沒有被他握住的手撫到了他的俊臉上,輕輕的道:“我不會有事的,我不想你看到我那種樣子,我只願意你看到我最美麗完美的一面。當然這個臃腫的樣子也算美麗完美的話。”
秦沐陽再想開口拒絕的時候,卻看到了如花堅定的眼神,只得再次用力握住了她的小手道:“無論怎樣,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美麗的。”
說完這句難得的甜言蜜語,他總算是依依不捨的起身打算離開,最後道:“我就在外邊等着。你一定要記着我和傑兒都在等着你!
半天以後,一陣響亮的嬰兒啼聲在山莊內響起。
謝謝大家的守侯與支持。理虧的某茶不但這補上的後記,就是另兩篇計劃中的番外全都會發在這公衆章節裡(理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