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兩個傻叉 走着走着穿越了
本章作者 槍與玫瑰
何琢衣和洛可回過神來的時候是四面荒野,渺無人煙。回想起來她倆晚飯吃撐了打算出來消化消化,到足球場走動走動,沒想到這一走,就走穿越了。(插播學生保衛處廣告:爲了安全起見,請同學們沒事不要在晚上到路燈稀少的地方去,以免打擾到各路野鴛鴦或者象本文兩個傻叉一樣不慎穿越……)
兩人撇撇嘴吞了口唾沫,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相互安慰道,沒事沒事,按照慣例,不久就會有個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王侯將相,登車勒馬出現在她們面前,對她們驚爲天人,將她們接走後錦衣玉食奢華供奉,並有最帥男人的寵幸。
懷着對錦繡前程的無限期待,兩人開始在原地邊玩兩隻小蜜蜂邊坐等帥哥上門。
何琢衣和洛可猜拳,從來輸多贏少,兩隻小蜜蜂當然也不例外。時值晚上,黑燈瞎火看不清,洛可下手也就沒了輕重。玩着玩着,何琢衣的臉就被打得紅腫起來。
臉上火辣辣地疼,而英俊年少的金主卻還沒有看到,舉目望去,天地空寂,只有小嗖風風地吹過。
何琢衣的心情越來越惡劣,她呼呲呼呲地喘着粗氣,猛地站起來,45度角憂鬱地仰望浩瀚的星空,一時之間,她有了一種抒發胸臆的強烈慾望。
於是,她頭一甩,面對着遼闊空曠的四野,高唱“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那加大號的嗓門,經過空谷的放大,在寧靜的夜晚猶如雷鳴,嚇得一隻過路的烏鴉一個激靈,大便失禁,一泡溼嗒嗒的鳥屎不偏不倚,正好空降在在何琢衣的頭頂。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接二連三的打擊令何琢衣身心疲憊,她鬱郁地蹲下,扯了一蓬草胡亂揩了揩頭上的鳥屎,滿臉黑線地躺倒在草地上,很快就呼嚕呼嚕地睡着了。
洛可縮在一邊看何琢衣睡着了,一陣睏意也襲上頭來,她不敢靠近臭烘烘的何琢衣,遠遠找了塊平坦的草地,合衣躺下,也睡了過去。
當何琢衣和洛可被餓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白晃晃的豔陽高掛正空。何琢衣抹了把眼屎,一籌莫展地和洛可對視,倆人已經等了半天一夜,餓的前胸貼後背,不但沒有什麼君王將相,連個放牛娃娃都沒看到。
倆人忿忿然地將那些寫穿越文的作者(不包括本文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的作者)罵了三百遍,叫罵聲與飢腸的轆轆聲此起彼伏,卻是越罵越餓。兩人合計了一下,覺得還是先找吃的比較實在。
沒有羅盤,沒有北極星,也沒有現成的樹樁讓她們看年輪,兩人沒有方向、飢渴交迫地在荒野裡跋涉。忽然,何琢衣發現不對勁,腳底溫溫軟軟的,象是踩到了什麼東西。她拉住洛可,停下腳低頭一看,竟是一駝黑糊糊的新鮮牛糞。
她正待破口大罵,卻見洛可噙着淚花,神情喜悅,好象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飛撲到牛糞跟前。
何琢衣大驚失色攔住她:“洛可,牛糞看起來不好吃。”
“滾,誰說我要吃屎?”洛可順手操起身邊一塊土坷拉砸到何琢衣頭上,“有牛糞的地方就說明有牛……”
“呸,廢話……”何琢衣話音剛落,腦袋又中了一塊土坷拉。
“有牛的地方就說明有人……”
“如果是野牛呢?”何琢衣說完,立即自覺抱頭鼠竄。
“閉嘴!不許潑冷水!”洛可狂扔了一通土坷拉之後,繼續偉大的邏輯推理,“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吃的!我們走對了!”
有吃的!
這三個字在何琢衣簡單的大腦裡自動與“錦衣玉食”、“最帥男人”掛鉤,組成了一串串美好的希望。這些美麗的肥皂泡,宛若興奮劑,令原本疲憊不堪的她精神爲之一震,她重新抖擻起來,挽緊直捂鼻子的洛可,繼續向革命的康莊大道進發。
傍晚時分,她倆已經翻越了一座大山(兩個女鐵人啊女鐵人),前方就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
長滿稻穀的莊稼地從她們的腳下鋪向遠方,如一張綠茸茸的大地毯,嬌黃色的油菜花和二十來戶的人家錯落其間,恰似女子精心安排巧手織就。
夕陽的餘輝之下,炊煙裊裊升起。這象徵着食物的炊煙,在她們的眼中顯得無比地親切。
“烏拉!”她倆齊聲歡呼,一同向前方發足狂奔。
狗剩娘在屋子裡忙着生火造飯,狗剩蹲在小場院裡剝毛豆。老黃狗阿一窩在角落興致勃勃地掏老鼠洞,泥土在阿一的腳邊堆起一個小小的土丘。老鼠一家老小嚇得從另一個洞口跑出來,狗剩見狀大喝,阿一警覺,擡起狗頭來,威風凜凜地追去。一時間滿院子狗竄鼠跳,煞是熱鬧。狗剩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兩個怪女人到來之前。
一個是T恤、牛仔短裙、披肩碎髮,另一個是獵裝短袖襯衫、牛仔褲、齊耳短碎髮。一向自詡時尚的何琢衣和洛可此刻在狗剩的眼中卻是說不出的怪異。
狗剩張口結舌地看着眼前的兩個怪物,手裡的一把毛豆不知不覺撒了一地。看到滿地的毛豆,阿一大喜,扔下老鼠,拼命地搖着尾巴,討好地湊上去大嚼。入得口中,卻發現味道青澀,阿一鬱悶地吐出豆子,回頭再找老鼠,老鼠一家早就打道回府。之前的一番辛苦全都打了水漂,憤怒的阿一擡起頭來,將不滿發泄在不速之客身上,衝着何琢衣和洛可狂吠。
兩人瑟縮着竄出院子,把籬笆門合上,擋住阿一,轉身就想跑。可肚子在這關頭提出了抗議,兩人意識到現實問題,迴轉身來。這次,兩人不敢再貿然闖入。
隔着籬笆門,何琢衣衝着發呆的狗剩“嫣然”一笑:“可愛的小弟弟……小朋友……小英雄……小豪傑……給姐姐賞兩口吃的吧……”
何琢衣沒有料到,自己和洛可本來就造型奇特,此時又歷盡辛苦,早已衣冠不整,原本柔順的頭髮也蓬亂不堪。她這一笑,襯托着餓得發綠的雙眼,看在狗剩眼裡,更是詭異非常。
狗剩嚇得臉色發白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第二章 孤鴻號外野 翔鳥鳴北林
本章作者迎風撒尿
狗剩娘聽到哭聲,拿個鍋鏟從屋裡出來,看到兩個披頭散髮、身上只圍着幾塊奇怪的布料,不知羞恥地裸露着胳膊和小腿的女人。臉刷地一下就綠了,舉着鍋鏟追出來就打:“妖孽啊!捉妖孽啊,狐狸精出來害人拉!……”別看那她身材精小,嗓門卻豁地洪亮,她這一嗓子,嚎的鄰近的農戶紛紛從家裡衝了出來,男的抄着鋤頭扁擔,女的朝她們吐口水,孩子們就追在後頭拼命地丟石頭。
何琢衣和洛可一看村民們這架勢,被抓住了絕對是要燒成炭烤的,她倆撒開腳蹄子全然不似餓了一天一夜的人,沒了命地狂奔。
跑經一白鬍子老頭的時候,兩人還清清楚楚地聽得他痛心疾首地叨唸:“天降異相,凶兆啊,凶兆……
也不知跑出多遠,跑了多久,身後的一羣人早已沒了影兒,才得空扶牆,彎着腰直喘,邊喘邊打量扶着的這宅子。
高牆,厚瓦,大宅子。
何琢衣和洛可相互合計了一眼,看起來是個大戶,應該不難找吃的。倆人找了狗洞就鑽了進去,結果轉悠了半天,除了一個個的廂房根本沒找到廚房,一氣之下,何琢衣怒了:“奶奶的,難道老孃真衰到就連一個廚房都找不到!?”話剛一落,勾起狗吠陣陣。何琢衣和洛可忙倉惶而逃,途中還順了幾件衣裳,安慰着好歹還摸了幾件衣裳。就聽得後面遠遠傳來狗吠夾雜着隱隱的叫喊聲:“遭賊拉!方丈的袈裟給偷拉!”……
跑着跑着居然就進了城,跑的時候太匆忙,也沒仔細看,這回倆人坐城牆根將那衣裳掏出來一看,兩件發白的舊僧衣。流着淚,倆人將袍子扯了扯裹在身上,遮住原本的衣服。雖然好似丐幫子弟,但總比被當成狐媚妖孽人人喊打強。旁邊的丐幫同行一眼撇了過去,她倆不得不哆嗦着挪了地兒……
“爹啊,女兒不孝啊……”何琢衣趴在洛可身上泣不成聲
洛克平躺在地上蓬亂的頭髮遮住了臉面,下巴上是用炭條畫的稠密絡腮鬍子。
路人紛紛投以同情的目光:“挺可憐的”
“是啊,不過總瞅着怪。”
何琢衣一聽小肩膀抖的更厲害了,淚如雨下,哭的越發賣力,眼淚水瀑布一樣打落在洛克臉上,這炭畫的鬍子浸了水開始漾開去,衆人就眼看着那鬍子,一點一點地往下,往旁邊長開去……
“哎喲,我說這姑娘怎麼這麼可憐啊。”
何琢衣抖了倆下擡眼望去,徐娘半老,錦裙繡襖,滿頭還冒着珠光寶氣,只是這雙頰的胭脂顯得過於深重,若是一巴掌拍下去,掌上即可印下兩團烈霞。
“大……大姐,”何琢衣暗自在心中將跟前這位大娘的年齡連降兩級,“可憐可憐我吧,我跟爹出來投奔親戚,誰知道親戚早就搬遷了,爹又病死在途中,如今我只想找地方將爹好好安葬了。行行好,就把我買了去吧,做牛做馬做丫鬟,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喲,小嘴可真會說”那大娘用手支了何琢衣下巴,細細看了道:“多俊的姑娘啊,做什丫鬟,好好跟着媽媽,吃香喝辣,穿金戴銀……”
這話咋聽得這麼耳熟:“大姐府上哪裡?”
“瞧你急的,不遠,就在街中‘醉花樓’”
“醉花樓?酒樓?”
那大娘笑的花枝亂顫,抖落一地脂粉,伸了手就來拉何琢衣“什麼酒樓啊,花樓!走吧姑娘~~”
“不,不是,我不去花樓啊!”何琢衣忙掙扎。
誰知那老鴇看起來體弱氣小,力道卻大的驚人,掙了好幾下也是沒掙脫。
老鴇朝身後厲聲道:“杵着做甚?還不快過來幫姑娘收拾!”
身後幾個跟隨的壯漢聽了就上前要來搶人。何琢衣掙的更是急了“我不去,不去,放手!”
正在僵持,“嚯”地一下,洛可從地上突然坐起。她這一“詐屍”,嚇的那老鴇和幾個隨從愣住不動了。趁機,洛可拉了何琢衣就跑……
乞討是不行了,她倆將心一橫――那就行騙!
向街頭算命先生討了紙筆,大筆一揮做了張假銀票。洛可湊上來看:“行啊,還挺像那麼回事!”
“那是,老孃武俠片不是白看的。”
“等等,我記得銀票都有朱印。”
“對哦,差點忘了這茬。” 何琢衣弄了個泥土坯子,刷刷兩下刻上“恭喜發財”四個大字。
“你個沒文化的,銀票上哪裡會印恭喜發財的!”
“那,那刻什麼?”
“當然是‘中國銀行’了”
倆人拿着印着“中國銀行”的銀票在街上轉悠,按着以往那些騙子的行徑下手。何琢衣裝失落銀票,然後洛可跟上,和撿到的人分贓。
銀票飄飄悠悠地落在一個而立胖子腳跟前,胖子撿了銀票一看就急了:“姑娘,你掉東西了。”
洛可忙跟進一把扯住他:“這位兄臺,這可是一百兩的銀票啊,不如咱們分分了吧。”
“不成不成,路不拾遺。”扯了銀票就要追過去。
“我說,你倒是等等啊。”洛可扯過銀票。
“不能等啊,再等,那姑娘就走失了。”
兩人你扯我拉,撕拉一聲,銀票裂成兩半,一個趔趄,洛可栽到街中央,說時遲那時快,一輛馬車疾駛過來,車主大驚,拼了命地勒馬,無奈車子駛的太急,直衝衝地就朝洛可撞了過去,洛可翻倒就地滾了兩圈,便趴着沒了動靜。
何琢衣慌了神撲過去:“洛可,你怎麼樣啊?你別嚇我啊!”
傳來洛可低低發顫的聲音:“沒事……只是太餓了,所以趴着不想動了……”
車主慌張地下車要拖她倆去看大夫,何琢衣急忙擺着手說:“沒事,沒事,就是餓着了。”
車主可憐倆姑娘,硬是要留下點錢才走。
她倆盯着手中的銀子,發現這法子好使,決定再冒險幹他一票,這幾天的伙食就有着落了,然後再從長計議。
“咱們這回得找個金主兒。”
“嗯嗯,得達官顯貴的。”
倆人正商量着,遠處行來一車隊,浩浩湯湯,陣容不小。
車內不知是什麼東西金閃閃一晃而過,扎的何琢衣眼角直髮酸。
所謂,稻草不閃,金子晃眼。這一閃,更令何琢衣認定了,這車上絕對是個有錢的主。三步並作兩步,豁了出去,一頭就往那馬車上扎。
“姑娘小心!”街邊飛出一身影,身形飄逸撈了何琢衣到一旁放下,關切道,“姑娘,你沒事吧?”
何琢衣一巴掌呼過去的心都有了,氣的直盯着他說不出話。
那人當是她感激自己,救了個美女,心中還頗有點小得意:“哦,在下汪清。”
方纔這一撈一震,使何琢衣咬破了舌頭,又被激的氣血攻心,現下竟有一道血痕清清從她嘴角溢出。
汪清看得大慌:“姑娘莫不是受了內傷?”一把抓起何琢衣,“我師父是個高人,跌打損傷都有一套,內傷也不在話下,你這傷耽誤不得。得趕緊去讓我師父看看。”聽得一旁的洛可也不由擔心起來。
哪知何琢衣一把抓過馬繮繩,幾乎整個兒人都掛上去了,手背一抹嘴角盯了車內的人道:“撞傷人了,賠錢!”
“姑娘,看傷要緊!”
“賠錢!賠錢!”
就這麼汪清拉着何琢衣,何琢衣拉着馬繮繩,馬繮繩套着金馬車,硬生生地將那馬車拖出了一丈遠,看得洛可一身冷汗。
他們那裡拉鋸,架車人那裡大怒:“放肆!”
車內主人不勝其煩地擡了擡手,車外隨從應了聲,回頭道:“王爺有令,衝撞駕前,以下犯上,拿下!”
三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五花大綁,丟進了大牢裡。
正當汪清感嘆這世道越來越不講理法,一回頭,淚眼相擁的何琢衣和洛可將他嚇個不輕。
“這牢裡管飯吧?!”
“嗯,我們……我們有靠了!”
聽得汪清一陣胸悶。
第三章鐵窗淚
本章作者 槍與玫瑰
黑糊糊還有點粘膩的地板、牆角僅有幾扎茅草遮蔽的騷臭便桶、幾個硬邦邦的菜糠饅頭,這樣和預想中存在巨大現實落差的鐵窗生活讓何洛兩人大失所望。身邊的汪清雖然容貌清俊,很有受質,但是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她倆也沒有心情YY。
想想我們現代社會,廣州新建的豪華女子監獄可是聲光電設施齊全、每天營養餐供應啊。兩人眼淚嘩嘩,空前感受到社會主義新社會的美好。那樣當犯人才有奔頭啊……
向左7步,向前也是7步,何琢衣邊用牙齒使勁在饅頭上打磨,邊在牢房擠逼的空間裡踱步。月光從高高的天窗流淌進來,灑在他身上,映得她和她嘴裡叼着的半個菜糠饅頭一半明媚一半憂傷。
洛可不耐煩地踹她一腳,饅頭“哐啷”一聲掉在地上“別晃來晃去的,我眼都暈了。”
“我這不是無聊麼。”何琢衣很委屈。
“要是我們能出去就好了,有錢人家的廚房一定有很多好吃的。”洛可道。
兩人看看胳膊粗的木柵,再看看彼此四體不勤的樣子,不禁又憂鬱起來。
“我有辦法。”一直縮在一旁的汪帥哥忽然說道。
四隻混沌的眼睛瞬間閃亮,好象滴了潤潔眼藥水一般電力十足地看向汪清。
只見汪清不緊不慢地從靴子的夾層裡抽出一把寸來長的刀片,獻寶地捧到兩人面前。
何洛兩人頓時跌倒,洛可勉強振作道:“汪少俠這刀,好精緻啊……”
“這是我平日修頭髮分叉用的,好在沒有被搜走。”
“……”
“愁啊愁 愁就白了頭 自從我與你分別後 我就住進監獄的樓~~~~眼淚呀止不住地流 止不住地往下流 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掛呀 大街小巷把我遊 ~~~”幽深的牢房裡,何琢衣扯着脖子淒厲地高歌。
“嚎什麼喪?!吵死了!!”監獄一端的看守室,牢頭遠遠站在門口大罵。
“本姑娘吃不飽肚子,心裡憋屈,抒發一下不行啊。”何琢衣忿忿地嚷嚷。
“嘿,大膽小妞還敢犟嘴?!”牢頭大怒,正想過來收拾何琢衣,另一個牢頭扯住他,“你別贏了錢就走人啊,下注了,下注要緊”,好說歹說將他拉回去了。
“手裡呀捧着窩窩頭 菜裡沒有一滴油 監獄裡的生活是多麼痛苦呀 一步一個窩心頭 ~~~~
手裡呀捧着窩窩頭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犯下的罪行是多麼可恥呀 叫我怎能擡起頭~~~~”
這下沒人阻止何琢衣嚎喪了,她繼續深情地唱。
“何姑娘,這是什麼歌?太悽慘了,沒想到你對牢獄生涯有這麼深刻的感悟……”汪清聽得渾身篩糠哆嗦不已。
何琢衣備受鼓舞,連忙回答:“這是《少年犯》的插曲《愁啊愁》,盜聖白展堂也唱過的。”
“盜聖白展堂?這是何方高人?”汪清很疑惑。
“一個武功高強卻一心撲在服務行業的傻叉。”洛可不耐煩地插話。“汪清趕緊吧,我都餓死了。”
“洛姑娘別急”,汪清不慌不忙,將刀片咬在齒間,衝洛可點了點頭。
洛可會意,到牆角搬出便桶放到天窗下方扶穩,汪清兩步助跑,咚的一聲蹬上便桶,一個借力起跳,單手探出,飄飄搖搖地掛住天窗的木柵欄,另一隻手取下口中的刀片,咯吱咯吱地在一根木柵欄的首尾兩端鋸上個環形的刀痕,再咬上刀片,抓住木柵運上內勁一坳,木柵啪的一聲應手而斷,而且斷口整齊。就這樣,在歌聲的掩護下,汪清坳斷了兩根木柵。
“兩位姑娘稍候。”汪清說完,兩手攀住天窗邊緣,縱身竄了出去。
片刻,汪清便返回,手裡多了一根粗繩索。他把繩索的一頭系在天窗的木柵欄上,讓何洛兩人攀着繩子爬出去。
三人出來後,他再把兩根坳斷下來的木柵拼接回去,竟然看不出破綻。
兩人不禁對汪清大爲佩服,讚道:“好厲害的小菊花!”
“請教姑娘,何爲小菊花?”汪清不解。
“就是稱讚你是才子帥哥的意思。”洛可眼神閃爍地回答。
三隻餓狼憑着靈敏的鼻子(人飢餓起來潛能果然非凡),很快找到了廚房。三人趴住廚房的後窗往裡瞄,只見七八個廚娘緊張地忙碌着。靠後窗的三個大蒸鍋上架着高高的三摞竹籠子,熱騰騰地冒着白汽。前窗邊的爐竈上小火熬煮着五六個的瓦煲,另有三四個烘烤膛和兩口油鍋竈火熊熊地在工作。
廚房中央正對着何琢衣的流理臺上,一個廚娘將一種晶瑩透亮的白糕切成扇形,再按扇骨的形狀用刀挖出七個條形的空隙。取一種嫩黃色的軟糕切出7條扇骨,又將一種金色的糕切成流蘇狀,一起碼在方形翡翠盤中。白玉的面、嫩黃的骨、金色流蘇穗子,惟妙惟肖的摺扇映襯着碧綠的底盤,煞是好看。何琢衣看得唾液腺興奮無比,口水津子嘩啦啦直淌。
三人正愁無從下手,一個眉清目秀的綠衣少女走進來,一疊聲地催促:“好了沒有消夜備好了沒有,王爺王妃已經候着了。”
“就好了就好了。這金蘇白玉扇做起來最費事,姑娘你瞧瞧,裡邊用到的蓮子糕、豌豆黃、金糕都是磨功夫的點心。好在荔枝燕窩盅、酒釀雪丸、蝦餃、蟹子粳米粥和荷香四喜卷都是一早備好的,否則要都這麼臨時做起來,還不得要了我們這些人的老命了。”幾個廚娘陪着笑,趕緊把食盒拾掇利索交給了綠衣少女。
這一陣忙亂給了三人可趁之機。三人將窗葉掀開一角,摸空了距離最近的幾個蒸籠,用衣服下襬兜住,貓着腰轉身就跑,直跑到一處花草茂盛的假山,三人才放心藏身其中,就着月色蹲在一起聚餐。
洛可掏出來的餃子,皮薄汁多,蝦蓉餡料的口感鮮美細嫩中又有清爽脆甜的味道,細細一品才知道有馬蹄末摻在裡邊。汪清貢獻出幾個荷葉卷子,剝開來是拌進了火腿、豬肉、香蔥和香菇碎末的糯米飯。何琢衣摸到的是幾塊方糕,糕質鬆軟柔滑,蜂蜜的甘甜在舌尖滲出,濃郁的桂花和豬油的氣味交融在一起,令三人齒頰留香。
風捲殘雲地掃蕩之後,三個人心滿意足地打着飽嗝,商量未來的道路。
“這裡的東西太好吃了,我還沒吃夠呢。”何琢衣反對離開王府。
“吃的東西確實多”洛可對之前的飢餓心有餘悸。
“……”
“其實王府的大牢條件挺好的。”
“我們就在牢裡住下吧!”何洛兩人美孜孜地決定。
“既然兩位姑娘有了決定,在下就先告辭了”汪清言畢,起身想走,卻發現衣袖被緊緊拽住。
“你走了,我們怎麼回去又怎麼出來啊?”兩雙無辜的大眼睛閃啊閃地看着汪清。
……
就這樣,三人在大牢裡住了幾天不但沒清減,反而都豐盈了些。
第五天晚上,月黑風高。三人剔着牙、支着滾圓的肚子翻回牢房,還沒來得及揣口氣。幾個佩着刀侍衛模樣的人就進來不由分說將他們押到一間燭火通明的寬大牢室。
牢室裡掛滿粗細長短不同的各式皮鞭麻繩,炭爐烙鐵老虎凳夾棍一應俱全,真是和電視裡的刑訊室設計一模一樣啊。何洛兩人看着架勢,當即打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爺千歲!”幾個侍衛忽然齊聲唱喏。
何琢衣擡頭一看,一個挺拔秀頎的年輕男子快步走進,直行至中央唯一一把紫檀木圈椅落座,一名青衫文士緊隨進來侍立其右。
這年輕男子身着白底金絲雲紋織錦箭袖夾衫,同色蟠龍紋腰帶襯得他腰如尺素。一塊剔透玲瓏的龍形玉佩用金銀二色絲絛結了如意結懸在衣襬,更顯得他通身優雅華貴的氣派。再一看臉,何琢衣大驚,這不是李軒然麼?何琢衣這直腸子馬上嚷嚷出來:“李軒然!你是無敵賤人李軒然!”
“大膽!竟敢對王爺放肆!”侍衛踹她一腳。
王爺?!
“李軒然你什麼時候成了王爺了?”
“這位是我大徽國的靜安王、當今皇上的御兄,不是你口中的閒雜人等。”青衣人指着座上的白衣男子開口了。
“靜安王?”
何、洛對視一眼,疑惑地打量着白衣人。只見他面如冠玉,色若春曉,容貌象極了李軒然。只是那一對飛目靜似淵潭,彷彿無波無紋,細看又隱隱有波濤暗涌,顧盼之間流光異彩令人觀之神奪。僅這雙眼所蘊涵的從容內斂、萬千城府的氣度,就和李軒然那臭拽拖鞋臉截然不同。
“你好象真的不是李軒然……”何琢衣喃喃自語,心裡悵悵然,分不清是失落還是慶幸。
王爺不動聲色看了看青衣人。青衣人會意,問道:“你等究竟是何人?來自何方?何故衝撞王爺車駕?”
“我叫何琢衣,她是洛可,我們都是Z大計算機系的學生。我們吃完晚飯到足球場消食,走着走着就到這裡了,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是汪清,我們也是撞車的時候才遇上。” 何琢衣老老實實回答。
“Z大計算機系?足球場?那是何物?”青衣人皺眉。
“我們來自未來。”洛可言簡意賅。
“未來?你們是神仙?還是妖怪?”
“我們只是走錯時空的普通人。”
“那你們可知道我大徽的未來?”
“大徽?沒聽說過。”何琢衣和洛可心中暗罵,TMD,竟然是穿越加架空歷史。
“我大徽自高祖開國至今三百餘年,你們自稱來自未來,爲何竟不知我國?”
“確實沒聽過。”何琢衣嚅嚅地說。“我們理科生,歷史也不好,孤陋寡聞……”
“……”
這下,連王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本王府廚子的手藝不知幾位可否滿意?” 一直沉吟不語的王爺忽然開口。
“滿意,太好吃了!”何琢衣說完,屁股又捱了一腳,這回踹她的是洛可。
“既然吃得這麼滿意,當然也得給我點回報是不是?”王爺轉頭,吩咐手下,“把前日西藩送來的熊帶過來,我要看人熊鬥!”
人熊鬥?!三人大驚失色,兩股戰戰。
一隻兩人高,體形肥碩的黑色巨熊裝在一個裝有木軲轆的鐵籠子裡被運到他們面前。
“餓滴神啊!!!!!!!”洛可和汪清從沒這樣後悔過留下。
第四章 人熊一戰
本章作者 迎風撒尿
何琢衣心裡頭將那李軒然王爺呸了個遍,平常冷血就算了,這回是變態。
脖子一梗:“好歹你也給個兵器啊!承影啊,干將啊,你總算也是個王爺,出手總得闊綽點。”
王爺嘴角一掠:“好!”衣袖一揮,當地一聲,場中掉落一物。
何琢衣定睛一看,是一支粉雕玉琢纖纖象牙筷子,頓時氣血上涌就要開罵,被洛可硬捂住嘴給堵了下來。
兩人正掙扎着,忽聽得鏗鏘鐵欄開啓聲,聞聲望去,娘啊,人熊正淌着口水衝着她們狂奔過來。想也沒想,同時,兩人就一把將前面的汪清推了出去。推完才發現少了個人,一齊望去,汪清正迎風流淚與那熊奮力糾纏,兩人才開始內疚起來。
人熊直立攻擊時有兩人高,奇力無比,一掌拍下,地上就現一深坑,汪清雖有些功夫底子,無奈實力懸殊,漸漸不敵,步法也開始凌亂,幾次險些就被熊撲倒了。
當然何琢衣,洛可兩人也沒閒着,她倆縮在角落一邊哆嗦,一邊商量着誰去幫忙。
“你說,汪清架着熊掌轉的時候像不像跳華爾茲?”
“嗯嗯,其實我覺得他一個人沒問題。”
“嗯,我也覺得,我們去了反而添亂。”
“嗯嗯,高手過招最恨人插手。”
聽得汪清眼前一陣發黑,胸口一陣發悶,抽了個空檔吼道:“你們倆要是不來幫忙,這熊回頭就該來收拾你們了!”
兩人一聽有些道理,但都又不敢上前,在一旁大聲比劃道“剪刀——石頭——布!”聽得汪清腳下一軟,險些入了熊口。
三局兩勝,何琢衣敗下來,攥着那根象牙筷子,大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氣概,瞄着人熊就衝了過去,閉眼就給他往死裡扎。
“啊~”
何琢衣睜眼一看,汪清正架着熊掌,掛出兩行寬淚回頭望着她。再往下看,那象牙筷子正不偏不倚地紮在汪清腰坎上。
“看準了再扎啊!”
“哦哦,新手上路,下回注意,下回一定注意!”何琢衣還未來得及收手,就被人熊撞開三尺跌坐在地上,汪清漸漸不敵人熊,一人一熊一邊交戰一邊漸漸又向何琢衣靠去。
這一撞,何琢衣就火上來了,他奶奶的敢撞老孃!老孃擠公交車的時候都沒給人這麼撞過!再扎!
“啊~”象牙筷子正插在汪清屁股上。
“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等收拾完它,我一定向你好好賠罪……”汪清的聲音有些發飄。
洛可看着形式不對,就急了:“琢衣,你瞄準汪清扎,你亂扎可能誤傷汪清,你瞄他扎一定能扎到熊。”聽的汪清差點背過氣去。
那熊想是餓了一段時間,戰得怒氣大盛又不得逞,血紅了眼咆叫着全力向汪清撲去。誰都看得出來,這一擊非同小可,汪清早已戰得精疲力竭,若是吃不下這一擊,大家便要橫屍在這裡了。
勝敗再此一舉,生死在此一紮。
何琢衣使出食堂打飯時的全盤功力,閉上眼,奮力擡手一紮。
“嗷”地一聲,也不知道嚎的是到底汪清還是熊,就見汪清一巴掌把熊拍出兩丈遠,那熊翻了好幾滾一頭撞上場牆翻了白眼。再看那汪清,滿嘴白沫,在風中晃了倆下,便直挺挺的臥倒了下去。
洛可在遠處卻也看了個仔細,心裡嘆道,原來武俠小說中的激發潛能的神奇穴位竟是藏匿於菊花之中。
何琢衣打了個激靈,收了象牙筷子,發現只剩了半截,那半截到底斷在何處她也不敢多想,但是看着着象牙筷子,不是古董也是好料,放到現在肯定是價值不菲。她也不捨得亂扔,在褲腿上擦了擦,悄悄將那剩下的半截筷子收好,仰叉脖子看着王爺:“哼,怎樣!?我們勝了,王爺答應的事情可別不作數!”
一邊的侍衛大驚,怒斥道:“大膽,王爺說的豈能不作數!”
玉座上的王爺笑着呷了口茶,漱了漱嘴:“當然作數,你有什麼要求?”
“要盤廚房四天前給你做的那種扇子糕!”何琢衣答的飛也似的爽快。
“放我們……”一旁同時張嘴的汪清和洛可,嘴角哆嗦了兩下,後半句話就這麼硬生生被何琢衣截斷在腸子裡。
“準!”
僵在一旁的汪清和洛可聞言,拿出對付熊的十成功力和必殺對着何琢衣就是一陣猛收拾。
何琢衣抱着頭蹲在一邊,這才覺得自己失言,忙在拳打腳踢中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嘛,我應該要多幾盤大家一起分……”話還未說完,又遭一輪更密集的拳打腳踢。
聲音不大,卻也慢悠悠飄進了王爺的耳裡,王爺揚了揚眉:“可以”……
三人被綁在椅子上,左邊是一排排空盤,右邊是一盤盤金蘇白玉扇,三人翻着白眼,肚子撐得小西瓜大,一邊被人繼續填鴨,一邊在心裡將王爺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汪清和洛可還不忘抽空騰出腿來踢何琢衣兩腳。
當夜,消化不良的三人,滿牢房的蠕動消食。
第四章 探山取寶
本章作者 圖米
是夜,汪清被王爺召見。
汪清也不知王爺單獨找他到底什麼事情,又不好直問,只得跪在堂下,等着王爺慢慢地喝完茶,慢慢地回過頭,慢慢地打開摺扇,慢慢地……終於他忍不住發問:“王爺有何吩咐?”
“你替我去尫山取一件東西,辦成了,” 王爺揚了揚嘴角,翻過摺扇道,“自有重賞。”
汪清一聽,心中高興,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也比呆在這個王府裡頭強多了,但想起了何琢衣和洛可,如果把她倆單獨留在這裡,指不定這個王爺性子一高又搞些什麼玩意兒,到時他又不在,她倆就真是五大郎服毒――死定了,便央求道:“小人有一事相求。”
王爺彷彿是早有預料,掀起嘴角笑道:“且說。”
“那兩位姑娘是小人的朋友,小人希望能她們能同去,也好做個幫手。”
王爺揚了揚手,命人領了何琢衣和洛可過來。何琢衣仍沉浸在金蘇玉白扇的恐懼中,見着王爺的俊臉白淨冷峻的,竟都幻化成爲一顆蘇玉白扇來。白沫一吐,差兒點沒暈過去。洛可正扶着腿軟的小衣子,沒想後面被人一推,就跪倒在地上,兩人雙雙給王爺老大行了個大禮。憤然往後一瞪,就見後面那人正是領她們來的老管家,一張皺紋橫溢的臉上充滿誠懇無辜的笑容,低聲道:“人家只是提醒你,見着王爺是要跪着行禮的。例行公事,例行公事。嘿嘿,這位大姑娘,別再瞪着奴家了,人家害羞的……”
看着這樣一張老菊花的臉蛋硬是撐出來嬌羞的意味,洛可誠意地將一身的雞皮疙瘩都奉獻出來。
那老管家荼毒完洛可後還不止息,轉而將老臉擠到了汪清跟前去嬌羞道:“汪少俠要的人已帶來,就請三位出發吧。”
汪清一看王爺那麼爽快把兩人還了他,直覺此時三人不走事情還要生變,便拽了兩人要走,沒想到那王爺當真來了句:“且慢。”
汪清心裡涼了一截,直覺這不會有啥好事情。
就見那王爺用這李軒然的俊臉溫和一笑,小衣子不知爲何打了個冷顫。“汪清,此去兇險,也別怪王爺我虧待你們了,需要些什麼儘管說。”
“金子!!!!!”小衣子聞聲立刻扯着嗓子吼道,豆大的眼睛迸發出渴望的火花:“王爺!我們要金子!!!”
“……”
結果是,王爺命人擡出一箱金子,讓三人任意裝去。小衣子洛可發了瘋一樣狂裝兩大包裹,衣服裡發裡都塞滿才甘心。
汪清已經呈現茫然狀態。
“滿意了嗎?”見小衣子洛可猛點頭,王爺笑道,“這可不夠,讓本王再送你們一件好東西吧。”
兩人裝着滿身的金子,一聽這個更是頭點得如搗蒜一般。
王爺滿意一笑,命:“小桃紅。”
就見老管家興奮地振臂一應,正在三人呆愣之際,三顆烏黑亮麗的藥丸分別進了三人的口中,糊里糊塗就吞了進去。
“什麼東西?”
“呵呵呵……”小桃紅嬌媚一笑:“你們可得感謝王爺呢,這可是最最珍貴的‘哭笑不得三日癲狂’啊!!”
“哭笑不得三日癲狂????”光名字就叫人毛骨悚然。
“對,”小桃紅道:“三天之內沒有解藥,服藥者就會癲狂,化作野獸一般四處咬人、吃屎。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吃屎以後,這個藥的毒性就結了。”
“吃屎??”吃屎已經夠慘了,不過幸好這藥毒不死人,不然其不是更慘。
“不過……”小桃紅話鋒一轉,把三人的心提得老高的:“不過吃屎之癖可就永遠改不了了,除了吃屎以外別的都吃不下了,就這樣一直吃,吃到老、吃到死,吃啊吃啊吃的……吃啊吃啊吃的……”
“……一直吃,吃到老、吃到死……”
“吃啊吃啊吃的……吃啊吃啊吃的……”
“……一直吃,吃到老、吃到死……”
“吃啊吃啊吃的……吃啊吃啊吃的……”
再回過神的時候,三人已經站在山下。
風蕭蕭,路迢迢。
耳邊不斷響起的,是小桃紅千嬌百媚的聲音,由近及遠,又由遠及近,反覆折磨着他們。呆滯了一個時辰以後,洛可終於清醒過來,並搖醒了兩位同伴:“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爲了以後不用吃屎,我們前進吧!”
前進吧!未來的吃屎三人組!
充滿必勝的決心,三人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
就是這歷史性的一步。
小衣子大喝一聲:“什麼東西擋老孃的路!”面前儼然毛茸茸一陀,嚴重阻礙視線,小衣子只好低頭看着自己腳下剛踩着的東西,正是一活生生的菜色:熊掌。
熊掌,熊的掌,活生生的熊掌,就長熊的身上。
爲什麼我們跟熊這樣有緣?
經過一番推斷,小衣子終於面呈灰綠色,大喝一聲:“死人啦!”拔腿就跑。沒跑幾步,就見洛可倒地,汪清死勁拉的情景,看着看着自己也倒地了。
汪清大喝:“丟掉金子!”
小衣子恍然大悟,與洛可異口同聲到:“不丟!”
“命都沒了要金子做啥!”
“粉身碎骨有不怕,只留金子在人間!”
汪清氣絕,突然靈機一動,大喝一聲:“吃屎!”
……一直吃,吃到老、吃到死……
吃啊吃啊吃的……吃啊吃啊吃的……
……一直吃,吃到老、吃到死……
吃啊吃啊吃的……吃啊吃啊吃的……
遙遠的記憶被喚醒,兩人頓悟,三扒兩撥把身上的金子拿出來並往熊的身上扔去以減緩熊的進逼。
終於,熊掌下逃脫了,金子也散盡了。
小衣子發表總結性的言論:“下次該要銀票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