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一直昏睡了兩天才醒過來,安靜的病房裡只有心電監測的滴滴聲,夏荷一眼瞄到自己平坦的小腹,趕緊推了推一旁打盹的陳媽。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陳媽給夏荷蓋了蓋被子,支吾着答道。
“太太,我去給您熱碗湯來吧,大夫說了您失血太多,要……”
“我問你我的孩子呢?”
猛然間一陣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夏荷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針管爬下牀,陳媽趕緊在門口攔住。
“太太!您肚子裡的孩子,醫生說窒息太久,在還沒到醫院的時候就死了!您別太傷心了,保重身體最要緊!”
死了?
夏荷無法相信陳媽的話,她接受不了!她好好的在肚子裡活蹦亂跳的孩子,都已經到了醫院怎麼會就這樣死了?
她不相信會這樣!除非,是有人故意要害死她的孩子!
“楚沐北!是他!一定是那個畜生!你放開我,我要去找那個畜生,我要問問他怎麼下得去手!”
夏荷不停的哭鬧發狂,陳媽沒有辦法只好打電話給楚沐北,片刻,楚沐北趕到了病房,看着靠在牆上瘦弱的像個紙片人的夏荷,忽然不知如何開口面對她。
“你醒了?”
夏荷緩緩的轉過身,像是打量一個陌生人般看着他,他俊朗耀眼,氣度不凡,可這樣的軀體,包裹着的是一顆虎毒食子的心!
幾步,夏荷到了楚沐北眼前,一擡手,手裡輸液的針管直直的朝楚沐北的眼睛刺去,楚沐北沒有想到夏荷會有這樣的反應,趕緊擡手一擋,鋒利的針管在額頭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楚沐北攥着夏荷的手把她摁在牆上。
“你是不是瘋了?”
“我瘋了?楚沐北,是你瘋了!如果說所有的仇恨都該有個了結,我夏家已經給了你兩條人命!爲什麼?爲什麼你連我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
“那個孩子是難產窒息死的!如果我想弄死他,我會等到現在嗎?夏荷,你有沒有腦子?”
“我不信!孩子在哪兒?我要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要親眼看一看,他到底是死在誰的手裡?”
“不行!”
“你不敢是不是?楚沐北!”夏荷此時更加確定孩子就是楚沐北害死的“你竟然,竟然真的下得去手?”
“我說了我沒有!你知不知道你難產,孩子被……被**了才生出來!你要怎麼看?你想看什麼?”
楚沐北逼急了只能說了出來,夏荷像是瞬間被人抽走了靈魂,呆滯的看着楚沐北。
“那是你的孩子啊!你的心不會疼嗎?你看過他被……被割開的樣子嗎?你不會做噩夢嗎?”
“哦,我忘了,你認定了孩子不是你的,你當然不會難受,那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呢?”
“原來你知道這一切!是,我就是認定了孩子不是我的!鐵一般的事實擺在我面前,你讓我當一個瞎子,去相信你肚子裡的孽種是我的嗎?夏荷,我對你,已經足夠容忍!”
他對她趕緊殺絕,卻還說自己仁慈!
這個自己掏心掏肺愛了三年的男人,她竟然纔看清他的真面目!自己好傻!
夏荷忽然笑了。
“楚沐北,你相信因果輪迴嗎?”
楚沐北看着絕望的夏荷問。
“你想說什麼?”
夏荷轉過頭倒在牀上。
“你會遭報應的!”
夏荷的話就像一個惡毒的詛咒,讓楚沐北的心沒來由的一陣發緊!他曾以爲他看着夏荷被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心裡的恨會得到發泄,可他的心裡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
他是活在仇恨裡的人,看不到別的東西!
“是嗎?那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這一刻,夏荷的心徹徹底底的死了!爸爸死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死了,再沒有什麼能讓楚沐北拿來威脅她,她自由了!
夜裡兩點是人睡意最濃的時候,夏荷秉着呼吸推開門,門口的兩個保安打着盹,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徑直上了頂樓。
深秋的夜風呼嘯,冰冷的刺骨,夏荷擡腳攀上陽臺的欄杆,長髮在風裡飛舞,夏荷閉上眼走縱身一躍,她知道,所有的苦痛都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