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棚中,容越安正親切的和工作人員們交談着,內容大致都圍繞着他們正在拍攝的這部電影。
在場的都是半個圈內人,昨天晚上容家發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心中紛紛納悶,這位容家大少爲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跑到他們這兒“探班”。
碩大的攝影棚中,只有少數幾個人圍在容越安的周圍,殷勤的向他解說着什麼。
而其他人,則四散的圍在角落,小聲的議論着。
陸青芽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青芽?”容越安見着她微微驚訝的揚了揚眉,隨即面上浮現出一抹明顯的擔憂,“我以爲你今天不會來劇組……”
“畢竟,昨天晚上……”
周圍的工作人員立刻豎起了耳朵,雙眼發光的盯着人羣中央的容越安和陸青芽。
昨天晚上啊……
他們可是看了娛記的報道,據說容家大亂,容老太太還因此而被氣的暈了過去。
只是,不知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
“我是劇組的副導演,當然要來。”陸青芽隱隱的皺了皺眉,平靜的開口,恰好打斷了容越安的話。
經過昨天晚上的那場鬧劇,她對容越安的戒備比以前更重了幾分。
容越安的瞳孔閃了閃,面上勾起一抹親和的笑容,“只要越琛沒說什麼就好,越琛他從小就脾氣急,人不壞……”
很顯然,容越安並沒有因爲話被陸青芽打斷便就此放棄他剛纔未說完的話。
今天早上掛在頭條上的那些新聞,他自然也是看了的。
不僅如此,其中有不少還是出自他的手筆。
激怒奶奶,引來親戚的謾罵,甚至其他羣衆的指責。
他做的這一切,只爲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將他親愛的弟弟逼到孤立無援的深淵之中。
容越安溫潤的面容有瞬間的扭曲,看着陸青芽的眼神也起了些變化。
然而,他的計劃似乎受到了阻礙。
今天,有些事情,他必須親自的確認清楚。
“大哥。”陸青芽再次沉聲打斷對方的話,喊得稱呼雖然親近,但是她的語氣卻十分的生疏。
她不知道,容越安特意到劇組來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是什麼目的。
她只知道,對方談論起容越琛的口氣,讓她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越琛對我的工作一直都很支持。”陸青芽的一雙眸子黑白分明,“你對他誤會太深了。”
容越琛那個男人,平時可能霸道了一些,蠻橫了一些。
可她非常清楚,容越琛絕對不是容越安口中那樣形容的存在。
兩人的對話十分的剪短,其中的信息量卻非常的大。
周圍的工作人員聽得雙目發光,甚至有的人悄悄的拿出了手機想要拍攝。
容越安靜靜的注視着陸青芽,溫和的目光裡帶着隱隱的探究。
沉默許久,他才勾起一抹常見的溫和笑容,“只要越琛沒有爲難你就好,是我多想了。”
話音落下,他的目光又若有似無的落在了宋棠的身上。
這一充滿暗示性的動作,瞬間將攝影棚中的氣氛點燃了,甚至還引起了小小的轟動。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容越安的暗示,看向陸青芽和宋棠的眼神都變得曖昧起來。
“今天,我主要是代表投資方來看看現場的拍攝狀況的。”目的達到,容越安溫和的開口,“大家不用太過拘束,只要和平時一樣就行。”
負責接待容越安的另一個副導演立刻會意,舉起手中的喇叭讓衆人開工。
“好了,別站着了,各就各位。”
“今天的可是重頭戲,大家加油啊!”
“動起來,動起來……”
沉悶的攝影棚瞬間又活絡了起來,容越安推着輪椅緩緩的消失在人羣之中。
陸青芽站在原地,看着容越安的背影,臉色有些難看。
“青芽。”宋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目露擔憂的看着她,“昨天容家的事,是因爲我嗎?”
“師兄,不關你的事。”陸青芽迅速回神,衝宋棠安撫笑了笑。
昨天晚上,她相信就算沒有那張所謂的“曖昧”照片,容老太太也會用其他的東西刁難她。
畢竟,從她嫁入容家的那一天起,容老太太就看她不順眼。
宋棠抿抿脣,英俊的面容上閃過一抹堅決,就在他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截斷了他的話頭。
陸青芽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衝宋棠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便捧着手機到一旁的角落去了。
電話一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便鑽進了她的耳朵,“這麼久?”
“我今天得留在劇組裡工作。”陸青芽抓了抓有些泛紅的耳朵,強壓下心中莫名的悸動,平靜的開口。
容越安今天這一趟,總讓她覺得不安。
以防萬一,她還是想親自在劇組坐鎮。
電話那邊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久到她都要以爲男人是不是已經將電話丟到了一旁,男人的聲音才重新響起。
“太太,你說過,要照顧我這個傷患。”肯定卻又不強硬的語氣,其中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淡淡的指責。
陸青芽從沒有聽多容越琛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握着手機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回答。
更甚至,她都忘記了,從頭到尾就沒有說過什麼照顧傷患的話。
“你呀……”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容越琛無聲的嘆了口氣。
繼而,一陣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響起,“看來,只能我這個傷患自覺些,上門接受照顧了。”
上門接受照顧?那是什麼意思?
“容越琛,等等……”等她反應過來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聽筒的那一邊,早已經被機械的“嘟嘟”聲所取代。
五分鐘之後,一身家居服的男人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俊美絕倫的臉上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起來十分的“不懷好意”。
陸青芽,“……”
容越琛絲毫不在意周圍探究的目光,單手插着口袋靠在牆上,姿態優雅又閒散,“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