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寒輕輕點燃一支菸,靈血……難道命運,終究無法逆轉嗎?
看着他一直出神,凌依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麼了?”
“沒事。”蕭亦寒指尖輕點合同,忽地一笑:“成了。”順着他的手指往下看,凌依若驚訝地發現白紙黑字的合同,竟然出現了一絲暈染,漸漸地,越來越多,整張紙被浸得一塌糊塗,皺成了一團廢紙。
“啊哦。”捏起紙的一端,凌依若晃了一晃:“這個,還有用沒?”
“……”蕭亦寒嘆息:“你說呢?”
“那我不是害死你們了。”凌依若愁眉苦臉地撐着下巴,上億的合同被她整成了一堆廢紙,這禍可闖大發了。
“沒事。”蕭亦寒將紙全盤掃進垃圾簍:“如果我沒料錯,另一份合同也是一樣的下場。”
“啊?真的嗎?”
“蒽,既然用了靈力,那兩份肯定是同根同系的。”蕭亦寒掐滅煙,微微一笑:“來,跟我去見見即將下位的董事長。”
即將下位?凌依若皺着眉被拉走了。
火獅子。凌依若眯着眼睛忍不住想笑,眼前這位氣得臉色通紅暴跳如雷,邊叫邊罵的張董可不就是隻火獅子嘛!
使了個眼色,莫秘書立刻心領神會地將周圍人羣安靜地清退開去。
蕭亦寒往座位上一躺,漫不經心地笑:“張董。可以消停了麼。”
張金銳虎目圓睜,兩步逼到他面前:“什麼叫消停!是你沒能在三小時內解決!還把合同毀掉了!”
“三小時還沒到。”蕭亦寒眉目清淡:“而我現在,已經把問題處理好了。”他猛地站起來,和張金銳四目相對:“張董,讓位吧!”
“讓……讓位?”張金銳一嗑巴,被他噎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蕭亦寒!你什麼意思!”
“就是這麼個意思。”蕭亦寒臉色一冷:“你侄子做了什麼事,各自心裡有數,你現在退出,算明哲保身,你現在不退,那張斌做的事情就是你指使的。”
“他……”明顯怔了怔纔回話:“你別血口噴人!”
“呵。合同上動的手腳你會不知道?不知道你會在合同剛一簽訂就開始鬧着讓我大哥讓位?”
張金銳此刻才正視這蕭家最名不經傳的小兒子蕭亦寒,雖然氣焰依然囂張,但已經沒之前那麼理直氣壯了:“你別轉移問題焦點!現在最重要的是,合同到期了,但是合同卻被你毀了!”
“所以我說,你退位。”蕭亦寒眯起眼睛,眼神陰鶩:“最後一次提醒。”說完轉身便走了。
莫秘書在他剛開門的時候就迎了上來:“紫炎那邊打電話過來約見面時間,好像很焦急,現在正在樓下等。”
略略彎脣,蕭亦寒一揚眉:“去看看。”
蕭世風正準備跟上去,蕭亦寒指着辦公室:“你,進去辦公,無論如何不要出門半步。”蕭世風雖然很想問爲什麼,但看着蕭亦寒臉色不善,還是乖乖進去了。
樓下格局其實一樣,不同的是,這裡的會議室坐着的是紫炎代表:任央。
一套虛假寒喧下來,凌依若昏昏欲睡,別再客套了吧,進重點好麼!
和蕭亦寒的進退有度比,任央明顯有些浮燥了,他似乎有些坐立難安,喝茶的動作太大,坐下的弧度誇張,眼神飄乎不敢直視蕭亦寒。
他的這些表現,讓蕭亦寒更肯定了自己的推斷,他從莫秘書手裡拿過合同:“任先生,這次和貴公司合作非常愉快,只是可惜出了點小差遲……”停頓的空檔滿意地看到任央臉上滑落冷汗,才微微一笑繼續說:“既然我們公司出了問題我們會一併負責到底,貴公司也一樣吧?”
“當然,當然。”任央伸手想來拿合同,只要合同到手,什麼都好說了。
“哎。”蕭亦寒一指抵住,淡淡地笑:“我們會奉守承諾到底,不過貴公司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相應的誠意?您那份合同呢?”
“當時簽訂的時候,兩份合同是具有相等法律效應的,所以……”任央努力穩住心神,但還是無法抑制一絲顫音泄露他的緊張。
“真是抱歉。”蕭亦寒輕輕打開文件夾:“我們不小心把合同弄壞了,如果貴公司要追責我們不會推卸,好在兩份合同具有相等法律效應,任先生把合同拿出來吧?我們一切按合同來。”
面如死灰地跌在座位上,任央只有一個念頭:“完了。”記得蕭總經理最和氣,他勉強打起精神:“蕭總經理呢?這個事情我和他談。”
“蕭總經理?”蕭亦寒詫異萬分:“這麼小的單子怎麼能麻煩我們總經理呢?他現在很忙,沒時間來理會這些小事呢!就連合作前,這個單子也一直是張斌跟的不是嗎?”
“張斌。”任央冷汗涔涔,喉嚨乾澀:“是,一直是他跟的,可後來合同是蕭總經理籤的。”
“可是總負責的是任先生你和張斌呀!”蕭亦寒一臉無辜:“任先生,真的沒事的,有什麼問題你跟我說就好,雖然張斌已經躲到國外去了,不過有什麼問題我可以代表凱瑞集團,你可以跟我談。”
躲?國外?難道這是張斌下的套子?他假裝跟自己合作,然後在動了手腳的合同上再動手腳來害他?任央睜大眼睛,恨意陡增,匆忙間起身差點撞翻茶杯:“呃,今天出來匆忙我忘記帶合同了,明天再談吧?我有點急事先走了。”
“就讓他這麼走了?”凌依若歪着頭:“不怕他明天想明白了?”
“他想不明白的。”蕭亦寒神色平靜地抿茶:“這麼大數額的合同毀了,他估計好幾晚都擔驚受怕睡不着覺,哪還有時間來想其中的利害。”
“呃。那他會不會狗急跳牆?”
“當然會。”蕭亦寒眉目淺淡地笑,捧着茶杯窩進沙發裡:“不過他跳上牆,咬的第一個就是張金銳,我們看看熱鬧就好。”
張斌後臺非常明顯的就是凱瑞集團董事長張金銳,而這單合同毀了的話得利最大的是誰?蕭世風必然得引疚辭職,紫炎、凱瑞都損失巨大,可是這裡面還有一個人得益。那就是張金銳,他用一筆損失費,換了一個空着的總經理位置,以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區區幾千萬算什麼。
任央就是這麼想的,好狠的人!讓他一個小小經理站在這風口浪尖上,被他們輪流耍着玩,這麼大的合同就這麼毀了,紫炎不可能會放過他,他還有老婆孩子!想到家人,他更恨了,他恨張家人恨得牙癢癢,只恨不能撲上去咬下一塊肉!
扭曲的臉拼命抓頭髮,會想到辦法的,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