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一切,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冰蛇鞭無人控制地一直甩動,鞭鞭見血,深可見骨,而鞭尾每次劃過,必然帶出一蓬血霧……
看着那扭動的人形,凌依若皺眉道:“這是?”
“哈!惡有惡報啦!”幽王心直口快地指着那冰蛇鞭:“你猜那下面的人是誰?”
“……蓮仙?”凌依若仔細看了看,在血紅裡依稀還有一點白色……蓮仙一襲黑裙不會是她……
“不。”仇鬼影吹了聲口哨,眉飛色舞:“是柳柔。苗疆族長哦!”
噗。凌依若嘆息,果然驚喜,只是她爲什麼會被冰蛇鞭抽?難道她和蓮仙鬧翻了?
“是她自不量力吶!”幽王看出她的想法,給她解釋:“你剛纔進去的時候啊……”
“魍!”柳柔很害怕,但是更怕魃日後算帳,她見過太多在魃的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所以雖然有些怕,她還是顫抖着攔在藍媚和潘淵面前:“你答應過魃,會殺了幽王她們所有人的!”
“啊!這位是?”藍媚眨眨眼:“你和她很熟?”後一句是對潘淵說的。
“不認識。”潘淵眼都不擡,摟了她就走。
“你言而無信!你背信棄義!”柳柔顫抖着手指着他:“你這樣……”
“怎樣!”藍媚斂了笑,冷冷地道:“他這樣讓你難做了吧!交不了差吧!哼!利用他來對付別人,你們還有臉說他背信棄義!他答應你們什麼了!?”
“他,他答應我們殺了他們所有人。”
“憑什麼?”藍媚冷笑:“憑你們將他救出來?抱歉,當時可一直都是魃自己一直在說,淵他可是什麼都沒說。”
“那不就是默認了?”
掩脣一笑,藍媚伸出手,用靈氣將柳柔從雲上拖下來直接定住:“你真可愛。”
見他們準備走,自己卻動也動不了,旁邊還有昏迷過去的蓮仙,柳柔快氣瘋了,瞪大眼睛完全不經過大腦地叫出聲來:“你!你們卑鄙無恥!”
潘淵立刻發飆了,柳柔罵他他可以當作沒聽到,反正她區區一人類他懶得理,但是她竟然敢罵藍媚?那就是找死!
冰蛇鞭在他的控制下立刻鬆開蓮仙狠狠一鞭抽了過來。
一鞭就抽得柳柔痛暈過去,藍媚冷着眸子掃了兩眼,毫不同情,愚蠢的人類。兩人並肩走了,留下這鞭子一直在抽。
汗,冷汗。凌依若覺得,這藍媚真是……太對她的味了!
魃總算匆匆趕到了,看到凌依若她們沒事人一樣站在山頂看熱鬧,自己手下的兩員大將卻一個昏迷一個哭叫,連人類形態都沒維持了,奪了冰蛇鞭救下兩人就走了。
“不攔住他們嗎?”幽王瞪大眼睛看向凌依若。
淡淡一笑,凌依若背手而立:“不攔。”斜斜挑眉,飛絲入鬢:“我們很快會再見的。”一直被動不是她作風,這一世,她要還擊!
回過身,自信的笑容立刻被擔憂代替,蕭亦寒竟然這麼久都沒出來……
水慢慢退下去了,但是山下的村落已經不能住人了,半米深的泥水讓人連下腳的地都沒有,衆村民訥訥:“你們……不會扔下我們不管吧!”
就這麼扔下,萬一魃他們殺個回馬槍,剛纔做的就全白費心思了,凌依若皺眉,扔是不能扔下的,但也不能帶着……忽然想起蕭亦寒說他去過苗疆,眼睛一亮,是呀,苗疆可是柳柔老巢,而且和外界不相通,這水肯定沒影響到苗疆裡面。
心意一定,她將蕭亦寒渡進引魂燈,指着半山腰上苗疆的入口處:“仇鬼影,你和我走一趟,去打開苗疆大門。”
“我打不開。”仇鬼影扒扒頭髮:“許明皓那娘娘腔能打開,你叫他去吧!”
……
他沒察覺衆人的表情有些扭曲,自顧自地說着:“他上回帶我們去過……”
“他死了。”唐殊神情依然倔強:“我殺的。”
掃了眼僵化的仇鬼影,凌依若有些頭疼,這大門進不了了,怎麼才能將衆人安置妥當呢。掃眼望去,曾經的黑蠱寨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淤泥和着各類垃圾將那個盆地一般的寨子埋得完全不見原形了,要不是那一圈環形栽種的樹林,她還真認不出來。
不由有些嘆息,當時那麼多人的寨子,竟然……
對了,黑蠱寨!凌依若勾脣笑了起來,黑蠱寨的那個山洞,她可是一直都記得呢……
一揮手:“撐起結界,我們走!”
“去哪?”衆人莫名其妙。
凌依若指着黑蠱寨,有些小激動:“黑蠱寨有個山洞,當時被我們燒了,但是它本身是有結界維護的,如果我沒猜錯,這水應該沒淹到它。”
“對!”仇鬼影一拍腦袋:“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走走走!”
這一次沒有阻礙,就幽王一個人撐着結界就到了黑蠱寨前。
看着一片汪洋的曾經的黑蠱寨,幾人都唏噓不已,聶芳捂着嘴:“啊!這不是……”
“是什麼?”凌依若回頭看向她。
“我給小靜家整理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幅圖,她說是她主上的,那圖畫裡的風景,和這裡的一模一樣……”聶芳很驚訝,臉都皺了起來:“不過她走後,我去她家裡清掃的時候卻並沒見到那幅畫,反而在唐殊說的那棟大房子裡看到了。”
“我也見過。”唐殊神色凝重:“也是在她家,我說過的那幢大房子裡,不過因爲我從來沒飛到這上空過,倒是沒想起來那幅畫原來畫的是俯視的黑蠱寨。”
這倒是奇怪了,凌依若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驚訝,難道說夏靜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這一幕?不,她說是在魃那裡拿的,那麼,這一切魃早就知道了?他就那麼有把握,她們一定會沿着他的想法去走?
“既然是這樣……”幽王拉住凌依若:“那這條路就不能走。既然是他早就安排好的,肯定是已經算到我們會從這裡進入苗疆,苗疆裡只怕早就埋伏了陷阱。”
這倒也是……這一來有些進退兩難了。
想了想,凌依若堅決地搖頭:“不,我們就從這裡進。”看出衆人的質疑,她淡然以對:“魃既然算到了這一步,那就放手看我們走進他的陷阱就好,爲什麼要多此一舉畫幅圖給夏靜?夏靜一個小女生,沒靈氣沒力量,她有什麼資格能讓魃給她看這麼機密的東西?”
這麼一說確實有些說不過去,段晨溪抿抿脣:“也許他是給個警告?有些人就有這麼變態,喜歡這種成就感。”眼睛一掃,目光停留處正是慢慢旋轉的引魂燈,所指之人不言而喻。
輕咳一聲,凌依若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如果是蕭亦寒布的這個局,這種假設很有可能,但是,魃不會。”微微一笑,她瞭望遠方,目光淡然而澄靜:“他追殺我這麼多年,就爲了奪我的靈氣毀我元神塑他大業,他怎麼可能會願意給我任何一點提示。”
聲音裡沒有一絲怨恨,她淡淡一笑:“所以,他給出那幅圖,肯定是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苗疆裡他肯定是沒能設下陷阱的,或者說,他想設卻設不了,所以他給出這樣一幅圖,讓我們知難而退,而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退,就中計了。”
衆人都服氣了,仇鬼影和小狐下去探了虛實,確定沒有人才開始用靈氣清理淤泥。
“有一點我很奇怪。”幽王靠近凌依若,壓低聲音:“就算他們早就算好了,但是他們怎麼能算到這麼多人,你們會獨獨留下唐殊?像你說的,夏靜有兩個房子,爲什麼?”
“因爲靜她的老家房子採光很差。”卻是站在凌依若身邊的聶芳插嘴了:“我當時還是幫小靜打掃房間纔看到的,如果是放在那裡面,唐殊他們就算在那裡住半年,也不一定會發現那牆上的畫。”她頓了頓:“小靜去了後……我到唐殊說的房子去過一趟,那幅畫掛在堂屋正中央,最顯眼的位置。”
所以她記得,唐殊也記憶深刻,因爲本來就是有人刻意要讓他們記住的,而留下唐殊,事實上既然聶芳看到了,那麼多人看到了,只要有一個活下來了,就夠了,果然算無遺漏。
可惜,遇到了凌依若。某些方面來說,魃的計謀與她還是有點距離的。
“找到了!”下面傳來仇鬼影的呼喊:“有情況!你們快下來!”
落到清理過的地面,凌依若仔細看了看黑黝黝的山洞,皺了皺眉:“怎麼會這樣?”
密密麻麻的各色蠱蟲,一如他們當時看到的那種食屍蠱,在狹窄的洞內蠕動着,發出細細的尖叫聲,有些似乎想出來,但洞口彷彿有東西阻隔一般,不管它們怎麼動,始終在洞裡,將個山洞擠得滿滿當當,連蒼蠅都別想飛過去。
“這可怎麼辦?”幽王猛然看到這麼噁心的東西,臉都白了:“要不全都燒死算了?”
“沒這麼簡單。”凌依若神色一凜:“這結界肯定是當初用來護住黑蠱寨的結界,是不準出不準進的,任何活的只要一進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