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致遠把江黎甩在地上,快速道:“把老爺子推出去,將這個女人也帶走,立即讓他們退開。”
聽着白致遠的話,江黎警惕的往後退,卻還是被白致遠一把抓住手腕往外拽,逼得她不得不掙扎,“你放開我,白致遠你最好不要動我!”
“動你了又怎麼樣?等老爺子一死,遺囑一落下,到時候還有白凜川什麼事。等他一無所有時,到時候你會不會求着要我養你呢?”白致遠陰陽怪氣的呵呵笑了兩聲,那雙目光如幽暗中的野獸一樣令人發憷。
“你就是個瘋子。”江黎掙扎着,卻還是掙不開白致遠的手。她忽然低頭在白致遠手背上狠狠咬了下去,緊接着聽到白致遠痛呼的聲音,整個人就被甩在了地上。
可江黎根本沒有時間多想,爬起來就往另一頭無人的走廊逃,身後的人緊追不捨間。她直接衝進了洗手間,將門迅速上鎖,一口氣將這些做完後她才癱軟的順着門滑坐在地上,背後傳來人的拍門聲還有一陣陣震動的聲音。
“開門,快開門!”
那拍門聲一下又一下,聽在耳邊顯得十分沉重,像是打在江黎心口一樣,嚇得她從頭至尾都煞白了臉。
門拍了一會兒就沒再拍,江黎耳朵貼在門上傾聽了好一會兒,確定他們不會再回來後才鬆了口氣。好在陳陽趕了來,要不然那些人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因爲白老爺子還在白致遠手上,江黎沒呆一會兒就小心翼翼的去門邊查看情況。確定真沒人之後才遛了出去,撥通陳陽的手機說:“攔住他們,老爺子被他們用輪牀推走了,你製造混亂我去偷。”
“可那樣很危險。”
“不用多說,就這樣。”多一份猶豫就是多一秒時間,有這個爭執的時間,都能將老爺子救下來。不用想也知道,如果這次老爺子被帶走,估計是不可能活着回來。
說話間,江黎已經走到了電梯門前,此時電梯上的數字正在下降,白致遠他們剛纔就是從這乘電梯下去的。她幾乎毫不猶豫,掉頭就從身後的樓梯下去。
十五樓,因爲跑的太急,好幾次都險些從樓梯上滾下來,好在她急時穩住了身體纔不至於發生這些悲劇。等她跑到五樓時已經累得扶着雙膝上直喘氣,原以爲電梯會下來,沒成想在七樓就有人摁了電梯的停鍵。江黎盯着那字數的停頓楞了一下,長吐一口氣,又重新往樓上跑。
等她跑到樓上時,電梯門已經被打開,走廊上傳來嘈雜的打鬥聲,江黎遠遠看到了陳陽帶人攔在了前面,可是整條走廊只看到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跟護士,卻沒有看到躺在輪牀上白老爺子。
“可惡。”江黎恨恨咬牙,真是被他們的狡猾快要折磨瘋了。
當她再一次趕到下兩層電梯時,電梯門又重新合上,整條走廊已經看不到半個人影,大家都不知道去了走廊的哪一邊,就在江黎不知道往那邊走後,隱約看到一個白大褂的人衣角在走廊的轉角處飄動了一下。
她立刻追了上去,才發現前面同樣有人在追趕他們,所以他們剛纔才全部撤退。可能是人員被打散,她只看到一個白大褂的人推着輪牀,這無疑是最好的機會。她心急之下四處搜索可以用的東西,最後拿着走廊的花瓶躲在轉角處,當那個男人走過來時,她一咬牙狠狠砸了下去。
那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搖搖晃晃轉身,後知後覺的指着江黎。
就在江黎以爲那個男人會有接下來的動作時,他卻倒在了地上。江黎蹲在地上,確定他只是暈過去後,才心急如焚的將白老爺子往電梯裡面推,身後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因爲看不到是哪一撥人,她也不敢貿然去等待。
擔心他們追上來,江黎把電梯摁在醫院最後一層,推着白老爺子進入了停屍房。裡面蒙着白布的屍體太多,她把老爺子推到最裡面。將冰櫃裡面的寒冰捧到老爺子臉上,從而模糊他的長相。
在她剛蹲下時,果然就有兩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衝進來,看穿着確實不是陳陽的人,好在她跑得快。
太平間這種地方溫度打的太低,江黎才蹲了兩分鐘便覺得全身都在發寒。她蹲在輪牀下面一動不敢動,就聽見房裡的兩個男人在說話,“你不是看到有人進來了嗎?怎麼沒看到人。”
“剛纔跑的太快,我也沒看清。”兩個男人一邊說話,一邊交流,也逐漸往江黎這邊靠近。
看着他們的腳步越走越近,江黎緊張的全身冷汗倒流。忽然一隻手垂落在她面前,死人手落下時,甚至都摩擦到了她的臉,那冰涼刺骨的體溫嚇得她臉色煞白,本能捂住了嘴,這纔沒有驚叫出來。
原本還以爲那倆個男人會繼續靠近,江黎聽到外面有人在走廊奔跑的聲音,也親眼看到有人推着輪牀從窗口跑過去。要不是她現在就推着白老爺子,幾乎就以爲窗口閃過的人是老爺子。
“嚇我一跳。”在那倆個男人追出去後,江黎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讓她心跳加速。
江黎貓出腦袋往外面看了幾眼,才謹慎的推着白老爺子從電梯走出去。好在陳陽跟白致遠現在纏在了一塊,她才得以脫身。將白老爺子背上車後,江黎踩下油門就開出醫院。擔心後面會有人追上了來,一路上還時不時往後看幾眼。
發現後面真沒人跟蹤,才撥通了陳陽的手機,“帶着人撤退,老爺子現在在我手裡。”
說完這句話後,掛掉電話的江黎沒敢將老爺子帶回家,而是將他帶去了濱陽最有名望的一所教堂。把人安排在這是最合適的,來往的人也方便隱藏。
把白老爺子安排好後就接到了陳陽打來的電話,緊接着,陳陽也很快就趕了過來。除了臉上有點紅腫之外,整個人還算狀態可以。就連陳陽都被人打了,那個一看就文弱的律師讓江黎不得不擔心,“吳律師呢?他怎麼樣?”
“斷了兩根肋骨,這段時間要在醫院躺着了。好在老爺子沒事,咱們也不算白忙活一場。”陳陽說這話時,臉上帶着釋然的笑。
“白致遠太瘋狂,他真想無聲無息弄死老爺子,還想修改遺囑。老爺子有立下遺囑嗎?”江黎也有點好奇,這個固執又手段狠厲的老頭,打算把他的財產怎麼分。
“沒聽說過,老爺子是個非常精明的人,或許他根本沒立下遺囑,又或許他早就立下遺囑,只是被人收着,不過據我所知,白致遠最先找過老爺子的律師,似乎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要不然也不至於用這麼一招。”
“你讓人在這四周觀察着,注意哪些可疑的人,別被外人混了進來。”江黎抱着雙臂,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深秋的夜風吹得她有點冷。
“少奶奶先去休息吧,等後天白總一出來,這些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江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也確實該休息,所以也沒有跟陳陽多客氣就點頭應下,只在臨走前又不放心的跟陳陽叮囑了一遍。
許是真的累了,在牀上躺了沒多久,蘇影便沉沉睡去,當她睜開眼時,窗外已經是大亮。她揉了揉發脹的胳膊跟腿,才從牀上梳洗出來。
收拾好自己後,江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還在沉睡的白老爺子,見他安然無恙,這顆心才勉強放下。
在她剛走出門時,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肖雯打來的電話。剛要準備去接,腦海中響起了白凜川當時在局裡說過的話,並不是她不信任肖雯,只是經過昨晚的事件後,她真的懷疑白致遠會不折手段。
手機響了許久,江黎猶豫着最後還是走到草坪那邊去接,“喂,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聽說你出了事,就急忙來你家找你了。可管家說你昨晚出去就沒再回來,你出什麼事了,你現在在哪?”肖雯語氣中透着焦急。
江黎沉吟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才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誰告訴你我出事的?”
“是你們公司的秘書打電話跟我說的,我當時還奇怪白凜川不在公司怎麼還這麼善心。聽你這口氣,你是真出事了?”
江黎輕吐一口氣,想到剛纔的一幕,到現在心裡還發寒呢。如果運氣不好被他們抓到,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但是這些話她自然不會跟肖雯說,才道:“沒事了現在,對了,我最近事情很忙,你也知道白凜川出了點事情,我媽那邊就麻煩你多照看着點了。另外,你自己出門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我已經從你家出來了,明天正好放假我去幫你守着你媽行吧。”即使江黎不說江媽的事,她也是會多照顧江媽的。
聽肖雯這麼說,江黎正要打算掛掉電話,意外的聽到肖雯異樣的聲音。這樣的變化讓她的心瞬間緊繃起來,忙問:“怎麼了?”
“我好像被人跟蹤了。”肖雯說這話時,聲音明顯帶着顫音。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後面的那兩輛車。